申昊在安樂堂的化名為胡大,幾乎沒人對他有印象,堂主也只是在點名時才發現少了這個人。我會告訴你,小說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麼?
「人跑了,東西都在這兒。」堂主挨打之後態度一下轉了一百八十度,主動捧出胡大的一切物品:幾件藍布衣裳,若干銅錢,雜七雜八的小東西,還有一塊木製牌位,上面寫着「羅公嘯海之位」。
劉清拿起牌位看了看,堂主馬上說道:
「這是胡大的師父,前任堂主。」
「燒人也有師父?」
劉清隨口一問,現任堂主卻很當回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當然有啊,這不是點火那麼簡單,屍體怎麼擺,柴草放多少,時間用多久,都有說道,咱們這兒的一切用度都有定數,就是柴草也不能隨便用。」
「羅嘯海可能真是他的師父。」九色仙子插口道,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是為哥哥申昊感到難過,父親是當朝宰相,暗中掌控朝政,自己卻在安樂堂燒死人,「他想學法術,就得有人教他。」
「學法術?」堂主連連搖頭,「那你們找錯人了,胡大不會法術,羅公公也不會,他們都是最普通不過的太監,連刀槍都舉不起來?」
「太監?」劉清和九色仙子一起說道。
「是啊,兩位不知道嗎?安樂堂是前朝皇帝大發慈悲建起來的,咱們可不是普通義莊善堂,咱們歸大內統領,每月從宮中領俸。」堂主頗為得意地說道。
「你們都是太監?」劉清問道,其實問得多餘,這裏的人從看門老頭兒到堂主,下巴全都光溜溜的,已經說明了一切。
「呃,是啊。」堂主不那麼得意了,還有點失落。
「宮裏的太監真是多到沒處使了,都派到這來了?」劉清覺得這事挺不可思議的。
「何止宮裏人多?城外還有一群叫化子太監,想進我這裏還得排隊呢。」
安樂堂沒什麼可看的,劉清扔下一張銀票,與九色仙子匆匆告辭。
九色仙子回到街上大口吸氣,然後激憤地說道:
「我要是申昊,早就背叛了,哪有對自己兒子這麼心狠的?」
劉清也覺得申因義做得有點過頭了,但他更關心的是眼下的問題:申昊跑了,自然是帶着葉照分身一塊跑的,他會投向誰呢?應該不會是護帝神或是假劍神,這兩位若是找回了分身,第一件事就是來京城屠殺九尾狐族,申因義沒事,九色仙子也被沒殺,說明另外兩個葉照分身還不知道這件變故。
「會法術的太監,我怎麼記得護帝神當年將太監宮女全給清洗了一遍,會法術的不是攆走就是殺頭了?」劉清邊走邊說道。
「安樂堂不在宮中,大概是被忘掉了。」九色仙子猜測道,接着眼珠一轉,又說道:「或許是宮中有人故意不提安樂堂,護帝神哪會想到這種地方藏着好幾十名太監。」
「嗯,不過我仔細探查過了,安樂堂里的其他太監都不會法術,當年大概只有羅嘯海與申昊修煉過妖術。」
九色仙子本來想起了什麼,這時又覺得不靠譜,說道:
「那肯定是老傢伙暗中保護申昊了。」
如果是申因義收買宮中權貴,令其向護帝神隱瞞安樂堂的存在,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唉,又得去皇宮。」劉清嘆氣說道。
「去皇宮?難道申昊和葉照分身會躲到那裏?你忘了,皇宮有護護法術,妖仙佛三界修士誰也進不去。」
「除非皇帝允許他們進去。」劉清說道,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必須儘快解決葉照分身,好及時返回獨冠山。
九色仙子也醒悟了,葉照分身不僅是要脅護帝神與假劍神的重要人質,更是一個燙手山芋,脫離九尾狐族,申昊絕無能力單獨玩這個危險的遊戲,他必然要投靠更強大的一方,從太監的角度看,皇帝肯定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這個皇帝對天下所有修行強者都心存顧忌。
劉清還記得,當年壽王造反的時候,有幾個會法術的太監拼死保護了小皇帝,可見太監隊伍中一直隱藏着法術小隊,聽說護帝神清洗皇宮時,劉清還有點意外,以為皇帝忘恩負義,現在看來,沒準皇帝也有自己的計劃。
背着假劍神暗中搞陰謀,這的確很像小皇帝的風格,劉覺得自己也要小心點,不要落入「皇家陷阱」。
皇宮防護法術已經攔不住劉清,唯有「八方圖」還能監視到他的行蹤,不過他也有辦法避過,只要不停地瞬移,一刻不停,什麼法術也來不及捕捉他。
劉清大概判斷出內層皇宮的位置,握着九色仙子的胳膊,衝進了皇城。
瞬移非常成功,除了有一次兩人差點落在一隊太監中間,太監們全都一愣,但誰也沒好意思吱聲,怕被當成瘋子。
劉清對貴妃雲月齡的寢宮比較熟悉,所以最後的落腳點就是她的床前。
劉清做好準備,打算點暈屋子裏的宮女和太監,結果用不着,他需要對付的只有一個人,這是一個男人,正躺在貴妃的床上與她切切私語,只覺得眼前一花,馬上昏睡過去。
雲月齡**半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床前的兩個人,在尖叫與怒斥之間猶豫不決。
「這可是大白天。」劉清無奈地說道,雲貴妃也就算了,這位侍衛大哥膽子也太大了點。
「是你,她是誰?」雲月齡坐起身厲聲問道,*光外泄,也不稍加掩飾,反而是九色仙子轉過身去。
「別管她是誰,你先穿上衣服,好歹裝着像個貴妃。」劉清沒轉過頭,不過在九色仙子面前,他可不能表現出對女人的胸脯太感興趣。
雲月齡披上一件衣服,笑着說道:
「早被你看過捏過了,這時還裝不好意思?」
「嘿嘿,這位雲貴妃是皇室中最好客的人,就愛開玩笑。」劉清這話是說給九色仙子聽的。
九色仙子打定主意不再回頭,也不吱聲,就當自己不在這間屋子裏,雲月齡臉色變幻無常,由怒轉笑,眨眼工夫又冷着臉說道:
「你來幹什麼?你是我殺父仇人我要殺你報仇。」
「第一,你老爹是自爆死的,就算要找仇人,當時跟他鬥法的是假劍神,不是我,第二,你啥時變得這麼孝順,想為父親報仇了?」
雲月齡斜身躺下,順手拿起被角蓋在身邊男人的臉上,露出媚笑,柔聲說道:
「他畢竟是我父親,總得做個樣子吧,不是你殺的就好,怎麼還有個假劍神,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哦,真假都沒關係,把這個女人攆出去。」
劉清真是服了這個女人,床上躺着一個,還要惦記着地上的。
九色仙子氣得身子有些發抖了,看樣子隨時都要出手,劉清忙搶着說道:
「別做白日夢了,我是來找皇帝的,他現在在哪?」
「找他做什麼?你……你要把這個女人送給他?」雲貴妃又坐起來,臉色驟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x,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我找皇帝有重要的事情,肯定和女人無關。」劉清也快要控制不住想出手了,這個女人正背着丈夫睡男人,竟然還要吃丈夫的醋。
「那就好,我說嘛,像她這樣的老女人,陛下是不會喜歡的。」雲月齡放心地說道。
這句話可是惹火了九色仙子,轉過身,隔着被窩裏的男人,抓起貴妃的髮髻,啪啪扇了她四個響亮的耳光。
雲月齡毫無法力,自然也就沒有抵抗力,雙頰紅腫,人也呆住了,突然像受傷的野獸似的,躥向九色仙子,張牙舞爪,像是要以死相拼。
劉清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個女人受虐成性,原來只喜歡男人打她,對女人可就沒那麼順從了。
九色仙子從前也是知名的狐妖,什麼人沒見過,雙掌翻飛,擋住了雲月齡的所有招數,而且又多扇了她十幾記耳光,九色仙子出手分寸拿捏得好,貴妃的臉越腫越大,卻一滴血也沒流。
連劉清都看得於心不忍了,但這是兩個女人在打架,他決定還是閉嘴看熱鬧的好。
雲月齡終於認輸,坐到角落裏,雙手擋在臉前,悶聲悶氣地說道:
「別打了別打了,我服輸,你是十五六歲的黃花閨女,我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總行了吧?。」
九色仙子哼了一聲,又轉過身,就是不屑於與貴妃說話。
劉清這才站出來,小聲說道:
「挨點打也好,敗火,現在可以告訴我皇帝在哪了吧?。」
「他能在哪,肯定在萬神殿守着那棵爛樹沒完沒了地看。」
「萬神殿裏看樹?」劉清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城的萬神殿廢墟,裏面長了一棵樹,皇帝天天去看它,說看懂它就能穩固江山,好像裏面藏着什麼法寶似的。」雲月齡說道,雙手仍擋在面前,這回不是防着九色仙子,是不想讓劉清看到自己的胖腫的臉。
劉清恍然,南城的萬神殿被毀掉之後,遺留的「誅妖木」長出了嫩芽,看來現在已經長成樹了。
「誅妖木」也是無用之樹的一部分,由葉照製造,劉清有點驚訝,獨冠山「無何有之鄉」的無用之樹正在凋零,京城的一截枯木卻長成了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