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龍的話一出,頓驚四座,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膽大,敢跟來自省城的專家對賭!一時間,養殖場裏其他人也紛紛放下盒飯,圍過來看熱鬧。
張波扯了扯李玉龍的衣袖,欲言又止。
李玉龍笑了笑,對他做了個放心的眼神,繼而看着朱文濤,笑眯眯的說道:「怎麼,大專家你不敢?」
「哈哈,笑話,我會不敢跟你賭?我今天帶來的疫苗可是研究所里最新的產品,防疫率達到百分之五十,治療率也達到二十。」朱文濤得意的大笑道。不要以為這個概率很低,普通的禽流感疫苗的作用更小,如果家禽感染了禽流感,治療成功更是不超過百分之十,朱文濤帶來的疫苗如果真的能達到百分之二十的治好率,那確實算得上不錯的藥。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擁有祛病符這個外掛的李玉龍。
「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家做個見證!」李玉龍信心十足的說道,「我今天帶來的特種疫苗,不但能治療好禽流感,而且不會影響產蛋率,甚至有可能提高產蛋率!」
「哈哈,笑死我了!你以為你的那點破玩意是仙藥啊,還提高產蛋率,誰不知道家禽注射禽流感疫苗後會出現產蛋下降的情況?」朱文濤放肆的大笑起來,神情充滿了譏諷。
周圍的人也跟着議論紛紛起來,基本上都認為李玉龍是不懂裝懂,信口開河。
李玉龍心中冷笑,要是讓你知道,祛病符不但能提高產蛋率,還能生出雙黃蛋,你們恐怕吃驚的能生吞雞蛋。
「要是連這點效果都沒有,又怎麼稱得上特種疫苗,豈不是跟你那些普通的藥水淪為一談了?」李玉龍神情自若的說道。
「哼,廢話少說,我們這就開始比試吧。一個人選十隻鴨子出來打疫苗,以今天下午為時間限制,看看誰有用!」朱文濤嘲諷道,「你那個破瓶子裏裝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敢跟我的疫苗比較,真是找死,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你如何變成癩蛤蟆跳下山的樣子了!」
「朱專家,那其他的雞怎麼辦?還沒打疫苗呢!」張國良緊張的問道。
「你們愛咋樣就咋樣,反正今天要是不分出個子丑寅卯,我是不會再幫你打疫苗了。」朱文濤冷笑道,「而且今天我非常不高興,原本一塊錢一支的藥水,現在賣兩塊了,你們等着準備錢吧!」
「什麼!你這人有沒有信用,原本說好一塊錢一支的藥水,怎麼說漲價就漲價?」張波氣憤道。
「你們愛要不要,否則,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你的養殖場就等着自取滅亡吧!」朱文濤冷笑,他不怕張家不就範,這可是兩萬多隻野雞,要是死光了,損失至少得幾十萬,別說兩塊錢一支的疫苗,就算是五塊錢一支,對方也會買。
「別說了,全聽朱專家的!」張國良沉聲道,等着李玉龍,神情極為不高興,在他看來,今天如果不是李玉龍來搗亂,根本不會有這麼多亂子,就是疫苗,他現在就要多花兩萬多塊,怎麼能叫他不心痛。
「張叔,你們先等等,給我五分鐘!我的特種疫苗見效極快,最多五分鐘,就會有奇蹟發生,相信你們也不怕多耽擱這短短的五分鐘吧!」李玉龍道,「阿波,你幫我抓十隻病雞,要那種病得最嚴重的!」
李玉龍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拿出點真本事,或許張波不會說什麼,但張國良肯定會記恨上自己,自己過來可是幫忙的,不是惹禍的。
「龍哥,你就別玩了!」張波垂頭喪氣,沒把李玉龍的話當真。
「阿波,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就信我一會,你放心,哥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什麼時候害過你?」李玉龍認真的說道。
張波見李玉龍一臉嚴肅,表情不似開玩笑,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確實,從高中三年起,到現在,兩人認識快十年了,據他對李玉龍的了解,對方從來都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如果不是對一件事情十分有信心,通常都不會隨便去做。
「好,你等等,我叫人抓!」張波立馬叫人抓來了十隻野雞,並且按李玉龍的要求,都是奄奄一息,快要死的野雞。
「好!」李玉龍點點頭,轉頭看向朱文濤,道:「那個什麼磚家,借支注射器我用一用!」
「哈哈,連注射器都沒有,你也敢說你是來打疫苗的?」朱文濤不放過絲毫諷刺李玉龍的機會,扔過一支注射器,嘲笑道:「這隻注射器算是我贊助的,趕緊給大夥表演你的奇蹟時刻,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特種疫苗是不是劉謙發明的,能出現什麼鬼奇蹟!」
李玉龍對他的嘲諷視若無睹,此時此刻,說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正確。
上次給鴨子打疫苗的時候,李玉龍也在一旁幫忙,所以這次拿着注射器倒不至於太生疏,他從啤酒瓶里吸取了一管符水,然後分別注進十隻野雞的體內。
時間仿佛定格,空氣變得凝滯起來,氣氛十分壓抑,張波緊閉着呼吸,張國良沉默的看着,其他人也神色各異,有驚訝,有奇怪,有期待,唯有朱文濤抱着雙臂,一臉不屑,嘴角流露出譏諷的笑容。
「咯咯咯……」突然,一聲尖銳的鳴叫聲打破了平靜。
張波懷裏,那隻原本氣息奄奄,翻着白眼的野雞,突然咯咯尖叫起來,撲稜稜的掙扎着翅膀。
「活了,活了!」張國良興奮大叫,直接從兒子懷裏奪過野雞,雙手十分用力的抓着懷裏的野雞,翻來覆去的查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野雞被抓痛,憤然在張波的手臂上啄了一口,然後撲棱着翅膀逃脫了魔掌。
張國良渾然不覺疼痛,急忙跑上前,查探起了其他九隻野雞。
此時,符水的效果出來了,另外九隻野雞也恢復了精神,剛被人抓住,就紛紛撲棱着翅膀,咯咯大叫起來。
「好了,全部都好了!」張國良將一隻野雞高高拋起,興奮得大叫,亂蹦亂跳起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到無以復加,能來幫忙的,多多少少都是對禽流感有所了解的人,此前他們也根本不相信李玉龍所說的能瞬間只好禽流感的特種藥水,但眼見為實,眼前發生的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蹟。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李玉龍的目光都不同了。能拿出如此神奇的「特種疫苗」,顯然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也非同一般啊!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肯定你作弊,你剛剛抓的就是沒得病的好雞對不對?」朱文濤滿不敢置信之色,先是喃喃自語,隨後瘋狂的大叫起來,根本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神奇的藥水,更不相信這種「特種疫苗」會出現在一個土包子身上。
「你傻|逼啊,剛剛事情的經過還不夠清楚明白麼?」張波翻了個白眼。其他人也跟着點頭,剛剛張波抓的十隻野雞確確實實都是得了重病,奄奄一息,快要死的野雞,在場哪個不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要是作假,又怎麼能瞞得過他們?
「我的特種疫苗已經驗證了,接下來該你了!」李玉龍看着對方,笑眯眯的說道。
「這……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朱文濤咽了咽唾沫,有珠玉在前,他的疫苗再拿出來豈不是丟人現眼。他帶來的疫苗上午也打了一千多支,效果雖然有,但根本不可能像李玉龍帶來的特種疫苗這麼明顯,而且有不小的副作用,到現在為止,注射疫苗的野雞都有一些出現了腦腫、腳軟的後遺症。
「我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李玉龍很認真的說道,「要麼你自己裝成癩蛤蟆跳下去,要麼我幫你滾下山去!」李玉龍很少如此咄咄逼人,但先前朱文濤三番五次的諷刺嘲笑他,讓他心中積蓄了一股怒火,此時一下子爆發出來。
朱文濤一臉苦澀,其實蛙跳下山倒沒什麼,最多就是明天雙腿肌肉酸爽,走不了路罷了,但他今天來可是帶着任務來的。他帶來的藥水是一種新研發的疫苗,還未得到廣泛的驗證,可以說,他這次來不單單是來幫張家治療禽流感,還存着實驗新型藥水的心思。要是就這樣帶着藥水回去,恐怕挨罵事小,丟工作事大。
「二叔、三叔,你們幫朱磚家把疫苗帶回去,順便監視讓他完成對賭的承諾。」張波開口說道,「要是他敢偷奸耍滑,你們幫我狠狠的修理他一頓!」
「好了,阿波你放心!」旁邊兩個黑黑壯壯的男子笑了起來,他們也早就看朱文濤不順眼了,仗着是省城專家的身份,來這裏對每個人都是頤指氣使,呼呼喝喝,甚至還要求晚上請他去瀟灑,這些也就罷了,尤其是剛剛朱文濤要給疫苗臨時漲價的話,可真的是把他們惹惱了,山裏的漢子就講究一口唾沫一個釘,言出必行,這種自毀承諾的人最惹人討厭和看不起。
這也幸虧張家人不知道朱文濤是帶着拿養殖場的野雞當試驗品的心思來的,否則朱文濤別說跳着回去,就是想滾着回去都不行,恐怕張家人會直接讓他躺着回省城!山裏的漢子最討厭被人利用了!
解決了朱文濤,李玉龍可不會忘記自己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他飯也顧不上吃,把所有的符水都拿了出來,讓張波找來大桶兌水,然後一隻一隻的給野雞注射。
這回,張國良對李玉龍的態度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熱情得不得了,到處找乾淨的凳子讓李玉龍歇着別動手,生怕他對先前的事情產生記恨。
李玉龍頗為無奈,他對張國良先前的反對倒是沒什麼記恨,任誰遇上這種事情也難免會多心,人之常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