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氣派的宴會廳里一片歡聲笑語,各種華麗的裝飾燈點亮,整個大廳流光溢彩,更有香衣倩影,美酒佳肴不斷……一切的一切,都極盡奢華。
這是一場全京都人翹首以盼的豪華宴會,第一世家世子爺生辰宴,被邀請的全是上流社會的貴家公子,非富即貴。
生辰宴會在一棟三層樓的私人別墅中舉行,輝煌明亮的燈光把這座在綠草坪中央的華麗別墅襯托得格外耀眼。別墅內笙歌鼎沸,別墅外同樣熱鬧非凡。
莊孝淡淡的勾起漂亮唇線,墨寶石一般的眸子閃耀着點點亮光,勉強點頭,這場子辦得——用他那話說,過得去吧。
莊家世子爺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狂傲,『孝敬』他的東西誰也不敢馬虎半分。
三樓是禁止賓客出入的地方,莊孝狹長鳳目穿過玻璃牆往大廳里掃,坐在野戰旁邊的海公子立馬說,「孝哥,今天來的都是絕色,您儘管挑,這事兒兄弟絕對給您辦成了,就當兄弟對您的敬意……」
海公子話還沒說完,莊孝起手一杯子給砸過去。莊孝的身手他就是眼神兒不拉過去,那也絕對一砸一個準。
「哎呦……孝哥……」海公子迎面飛來一物,連忙閃躲,可莊孝就是算準了他會躲,這一躲,倒是砸了個正着。
海公子抱着砸破的額頭不停的叫喊,旁邊的野戰笑得岔氣兒。
別看莊孝狂傲,什麼事兒都敢做,可這方面沒有人比野戰更了解他了。莊家盯得嚴,沒準兒這桀驁不馴的世子爺還『待字閨中』,就現在那話怎麼說的,還沒被女人處理過的男人。
莊孝轉而掃向笑趴下的野戰,凌厲的眼神就跟機關槍掃射似地,野戰連他家老頭子都不怕,就怕莊家這小爺。
不懷好意的笑立馬收起,一本正經的說,「孝哥,您老人家今天二十八了,也該那什麼了……你放心,兄弟會給善後的。」
莊孝滿十八,可對外說的是二十八,他從來不認為他還是十七八的毛小子,不過看他外形,說十八還真沒人信。本山大爺那話怎麼說的,對,長得太着急了點。
當然不是說他老,軍隊裏的訓練早磨平了他的稚氣,稜角分明的臉帶的是軍人特有的剛毅氣質,和社會上十七八的少年是有天壤之別。
誰都知道今晚是世子爺的成人禮,說是二十八,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反正有錢人癖好多,他們怎麼說,底下人怎麼將就。基本上這年齡也是個禁忌,別給說錯了就不會來麻煩。
野戰說的善後是指應付莊孝的父母和莊家老爺子,莊孝父母都是通理的人,可老爺子就不一樣了。在莊家,老爺子就是絕對的權威,不過在野戰的預測下,莊家的權威馬上就會往這小爺身上轉。
莊孝笑笑,可能起了別的心思,轉頭往大廳里看。
他見着個有趣兒的,大廳里爭奇鬥豔的女人哪個角落都是,一個個兒衣服穿得就跟準備上t台似地,要想從那群人里脫穎而出還真是難。不過他一眼下去就瞧見了張絕美的臉,莊孝從沒覺得這世上會有比他母親或者比他姐還美的人,打眼兒下去的時候愣了下,好乾淨的一張臉。
有片刻怔住,就是海公子說笑的當下,莊孝厭惡身邊人打擾他做任何事的興致,這才對海公子出手。
眼神再往下掃,莊孝的眼睛厲得不像正常人,大廳里比肩疊跡,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吧,乍一眼下去都是頭和臉。可就幾秒的時間,他再次鎖定了。
長長的大捲髮隨意慵懶的披散在身後,健康得跟海藻一樣。白生生的臉同潑墨似地的長髮形成強烈對比。大眼嵌在心形小臉中極為光彩奪目,小巧飽滿的唇抹了淡淡的唇彩。嬌嬈的身段兒裹在件普通的白色禮服里,怎麼看都是完美的組合。
似乎注意她的人挺多,瞧她擋開了一撥又一撥。
野戰出去接電話,海公子的傷已經在包紮了。莊孝心裏動了動,起身往樓下走。
雲夕夏終於擠到偏廳了,這裏人少,食物多,四下看了看,拿着盤子挨個兒的撿。她能吃下一頭牛了吧現在,她都快餓暈了。邊往盤子裏撿,邊往小嘴裏塞。
八小時前
「夕夏,有活兒,接不接?」
這是上午十一點十五分,剛下課。昨晚為了今天上交的作業熬到三點,早上很榮幸的遲到了,當然,她的早餐也犧牲了。一整上午她的胃一直在鬧騰,餓!
堅持,只有一節課了,她相信在放學前她不會被餓死。
雲夕夏趴在桌上自我催眠,外面喊她的人是大四的學長,她不想吱聲兒,她餓,沒力。
「不接——」她頭轉個方向臉朝外面,臉依然貼在桌面上。
現在她最想的就是吃飯,去他的活兒,不接!
外面的學長有點兒,怎麼不接呢?他已經答應別人了啊,雲夕夏以前都接的怎麼突然就不接了?雲夕夏可是他的王牌,那人就是看她的照片才答應的。雲夕夏要是不去,另外幾個就去不了。
學長跑進去教室,坐雲夕夏前面,小聲兒遊說,「夕夏,今天的很簡單,你只要出現,進場了你可以自由活動,我以人格保證絕對自由,不會像上次那樣。而且,八點前就能回學校,你想想,進場也就一小時而已……」學長說着湊近夕夏,右手五指張開,說:
「而且,是這個數哦……一小時而已,這個數。」
雲夕夏眼皮兒都沒抬一下,說,「幾個零?」
「三個!」
「幾個?」雲夕夏猛地直起身體來,瞪大眼睛看着學長。
「三——個!」學長笑得一臉漢奸樣兒,一顆爛了一半的門牙格外醒目。
雲夕夏深呼吸,三零啊,今天這收入能裝進口袋,她接下來的日子就好過很多。
「夕夏,姑奶奶,接吧,你不接我今天這招牌可就砸了。你想想,一小時而已,你這齣場費追上明星了,別人燒高香都求不來的。就當幫我,夕夏你今天怎麼也得去。」學長那舌頭敵得過拉皮條的,三寸不爛啊。
可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夕夏動心了,「確定八點前能回學校?我上次已經被宿管記名了,你可不能再誆我。」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學長頭髮一甩,郭芙蓉的經典腔調。
雲夕夏粗粗合計着,放學後吃飯,睡個午覺,五點準備,六點出場,八點回來:
「ok,成交!」
學長從袖子裏遞過去八百,「宴會結束後再結剩下的。」
雲夕夏大大方方的接着,慢搭斯里的放進包包,學長給她收拾書桌,夕夏抬眼看他,怎麼個意思?她還有節課呢。
「這課還上?上了這課你就來不及了,走,馬上出去,我車都等外面了。」這話是真的,車已經在外面了,還有三個女生,都是各個系裏排得上名次的美女。
「不行,課我得上完。」雲夕夏的原則是活兒要接,並且一專業的態度做好,但是課不能耽誤。
「姑奶奶欸,全車人都等着你呢!」學長一張馬臉又皺成了蝌蚪狀。
「不然我退你錢?」夕夏不鬆口,這關乎她的原則問題,破例一次就有第二次,逃課成習慣了,她這書就不用念了。
「別別別……」學長一張蝌蚪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不去那就是在砸他招牌啊。
「上吧,我旁聽。」
上課時候學長還真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後面旁聽,今天上課的老師頗為得意,現在上課沒有逃課的學生已經了不得了。他的課竟然還有大四的旁聽生,可見他的課講得多生動。
下課鈴一響,學長就跟鬼子進村似地,抓着雲夕夏的書包拽着雲大美人的手往外拖。
都不知道等的人有沒有撒氣走了,結果顯而易見,學長和夕夏上車就被口水淹了。
他們接的是什麼活兒?
絕對不是那些不正經的,說得簡單點兒,他們就是撐場的花瓶。很多上流宴會中,有身份的男人身邊卻沒有個看得過眼的女人作陪,在別人眼裏是很掉價兒的一件事。雲夕夏和車裏三位美女扮演的身份就是花瓶,幫僱用者長面子的。
雲夕夏以為會管中飯的,結果車在路上開了三小時,到地方時候夕夏已經餓得沒力氣走路了。
下車以為會吃飯,結果被人帶去挑衣服,當然,租禮服的錢得自己掏。夕夏隨便拿了件,換好出去找學長,學長說:
「我也餓啊,要不,你先喝瓶水墊墊?」
聽聽,有這麼奴役人的麼?雲夕夏望天無語,她覺得今天接這活兒是個錯誤。
沒別的法子云夕夏擰開水一口氣灌了大半瓶下去,終於沒那麼餓了。接着就是去做造型,夕夏都是這家的常客了。
「唷,大美人來了啊,傑森,快,給美人上妝……」老闆是香港人,國語說得蹩腳,卻讓聽的人很想咬舌頭。
下午五點終於全部妥當,往郊外走。學長開始說今晚的宴會,晚上的宴會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要核對身份,對於這點學長說那邊人已經做好準備了。
到別墅的時候三美女嘴型瞬間成『0』,這是皇宮吧!雲夕夏大概是餓極了,抬眼看了下,點頭,嗯,很奢侈,很鋪張,很顯擺!
沒了。
對學長帶來的女生幾位先生表示很滿意,夕夏沒聽清楚身邊男人說什麼,只記住了她今晚的身份,徐家小姐徐惜月。
進場沒多久雲夕夏就溜了,她真的太餓,快暈了。
她吃東西時候太急,顧不得別人指指點點,她現在這形象無疑是失職的,結束後出場費她合計只拿一半。
「謝謝……」雲夕夏噎得慌,旁邊遞來被橙汁,她放下夾子接過來就喝。
莊孝想,他姐都沒這麼粗魯,這女人真是原始動物,誰家養出來的?
「不客氣。」莊孝挑着眉,看女人的臉,確實是原生態。現在女人往臉上動刀子的多的是,眼前這臉倒是難得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