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見聘禮要不到,就轉了話題,「我們家三個兒子,一個閨女,閨女自然不用贍養父母,逢年過節的給家裏送點吃喝就行了,可是這當兒子的,分出去了,每年是不是也該給點養老錢啊?」
「親家說要多少啊?」陳德水開口了,
「這樣吧!我們也不多要,每年給一百塊錢就行了。」王鳳很大度的說道,
「呵呵,入鄉隨俗,我們家這裏可沒這規矩,又不是動不了了,要是生病了,侍候老人,出醫藥費,那是必須的,平時一年給一百塊的養老錢,我們可沒聽說過。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每年都是父母給我們填補,小兩口底子薄,我們當然得填補,你們填多少,也就看着辦吧!」陳德水說完,拿着煙袋鍋子往炕沿上敲了敲,順兒心裏明白,這是生氣了。
杜海明看他老娘沒有消停的意思,就開口了,「媽,過去我每個幾乎都給你三十塊錢吧!那是住在一起,我們的糧食也是生產隊分的,我們就是再能吃,也吃不了這麼多,可我的幾個弟弟,倒是沒聽說給你一分錢,我是你抱來的?你這是打算讓我一輩子當光棍?還是打算把我留在你們家當奴才?話放這兒了,別人給,我就給,別人不給,我也沒有,前賬我就不跟你算了,如今我媳婦如果再受委屈,咱們情分,可就徹底斷了,這是我的大喜事,你看着辦。」
杜海明的話讓大家都有些五味陳雜,親生的母子鬧成這樣,還是在親家面前,這得是多大的怨恨啊!陳家人都在看着他們,而杜家這邊的人臉色也不好看,杜海明沒給親媽留一點面子,這可怎麼收場啊?
杜春生這個時候咳嗽一聲,說道,「家裏三個兒子,就老大最有本事,這次他也要分家出去單過了,支撐一個家也不容易,我們沒啥錢,以後就靠親家多照顧了。啥錢不錢的,別忘記我們是他爹娘就行了,有孝心也不在這個上面。」
王雲開口說道,「可不是嗎?看看你家順兒,長的多漂亮啊!家裏的活兒也利索,前一個媳婦也不錯,在外幹活也是把好手,最最是孝順的,我姐也沒要求順兒給前一個媳婦一樣,差不多就行了。」
順兒算是明白了,這是來壓制她來了,往杜家人面前一站,說道,「什麼前一個後一個的?拿我跟誰比呢?跟我有關係嗎?我看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準備回去吧!大梅,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是我孝敬給老人的。」
「哎,馬上!」大梅一溜煙就跑到西屋去了,把放在炕上的包裹拿過來給大姐,
順兒把東西往未來婆婆王鳳的手裏一放,說道,「兩塊呢子布料,給二老做衣服的,價格雖然貴了點,不過也是我的心意。」
王鳳完全沒有想到,這陳順兒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攆人了,想要發火,杜海明站起來了,跟杜春生說道,「爸,咱們該走了,晚了到家都黑了,不好走了。」
「可不是嗎?咱們走吧!」說完,又跟陳德水和陳林澤客套兩句,就直接先走了出去,王鳳姐妹兩個想再鬧,也沒機會了。只能領着一大家子跟着走了。看着他們上車,陳家的人也都回到東屋說話,談論杜家的人。
順兒趁着這個機會,把平平喊來,讓她給自己看門,然後進了西屋,把門插上,一個人挪動了地桌底下的箱子,開了地窖,放了放空氣,然後下去,直接奔着自己藏寶貝的地方去了。那些寶藏好多年都不能拿出來,順兒本來是想將那裏都封死的,但是想想,擔心自己可能會有用,所以從那堆東西當中拿了一些出來。各種材質的玉鐲子有一箱子,少說幾十對兒,還有金鑲玉的。玉墜、玉佩也有一箱子,材質雕工都非常精美,順兒所說的箱子,都是那種一米二長,一米高,一米寬的大箱子,所以說,順兒根本沒時間查有多少。
順兒怕有用處,所以在封了密室之前,留下一小箱子東西,裏面有金鐲子兩對,金鑲玉和金鑲寶石的兩對,戒指八個,翡翠手串一條,翡翠是糯種滿綠的,藍水晶手鐲一隻,棗紅色的瑪瑙手鐲一隻,翡翠鐲子兩對,一對是淡綠滿色,且是冰種的,還有一對兒是白底飄花的,羊脂玉雕花鐲子一對,秞玉鐲子一對,碧玉手鐲一隻,深綠色的,黃龍玉手鐲一隻,秞玉手鐲一對兒,各種吊墜和玉佩也有二十六個。
順兒沉默了一會兒,找來手絹,將一對金鑲三色寶石鐲子,六個玉墜,金鑲寶石的戒指五個,一對兒碧玉鐲子和一隻紅瑪瑙手鐲,順兒又從裏面找了一對兒冰種帝王綠的翡翠鐲子,順兒帶在自己的手上。這個不怎麼打眼,至少價值要比杜海明送他的那兩對兒低了五成的價格。順兒把杜海明給他的那兩對鐲子放到箱子裏,這個太貴重了,這些東西都用手絹包好了,然後才把小箱子鎖好,藏在地洞裏,用破箱子檔上,這才出來。
順兒先把小包放到柜子裏,上了鎖,這才到西屋去,果然,大家的話題都圍着杜海明和他的家人,於桂榮難得的給公公婆婆一條心。
「看見沒有?進了家門就開始四處查看,吃飯的時候,就跟幾輩子沒吃飯似的,你們說這是啥人家啊?這要是讓順兒嫁過去,還不得讓他們鬧死?」於桂榮的音量不小,
秋氏也說道,「相門戶嘛!就是讓他們來看的,只是,我看他們家有的不着調,還說什麼上門女婿?還要什麼聘禮,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了。」
陳德水的表情倒是挺平靜的,對大家說道,「反正不和他們過,遠着點就行了,我看杜海明也是個有能耐的,這事不用擔心。」
陳林澤看着父母說道,「雖然說是結婚之後住咱們家,可我怎麼聽着杜海明他媽好像不是很樂意啊?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還有,不管咋說,都是他們兒子娶媳婦,一分錢都不拿啊?」於桂榮心裏對有這樣的親家很不舒服,於桂珍是最有眼光的,看着陳德水夫婦說道,
「叔,嬸子,我看這樣也挺好的,看杜海明是個明白人,將來就算是他們鬧事,也不看看咱們家順兒是啥人?是那麼好欺負的嗎?不拿錢更好,咱們底氣更足,就是杜海明也得覺得虧欠順兒,往長遠了看,這可不就是好事嗎?」
陳德水點頭,秋氏也說道,「是這個理兒,家具啥的都是現成的,被褥這些東西本來都是女方該準備的,就是酒席,那也是咱們這邊的人多,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吧!」
他們這邊說完,順兒領着平平進來了,順兒坐到秋氏身邊,平平爬到炕上,坐到爺爺跟前,順兒笑着說道,
「剛剛你們說的話我也聽到了兩句,不過,杜海明也算是給了我聘禮了。」
於桂榮很驚訝,問道,「給了?給多少錢啊?我咋沒聽他爸媽說呢?」
順兒沒有回答,將雙手一伸,一雙雪白的腕子上各帶了一隻綠色的鐲子,一點雜色都沒有,秋氏對這個是很有研究的,她年輕的時候可是大家小姐,對這些東西那可是非常喜歡,非常有研究的,順兒脫下一隻遞給秋氏,讓她看個清楚,於桂榮也對順兒說道,
「給我也看看。」
順兒聽話的把另外一隻脫下來遞給她。秋氏拿着手鐲摸摸,又衝着燈光照照,點頭說道,
「這可是好東西啊!」秋氏說完,就把鐲子又套到順兒的手腕上,
於桂榮一臉的好奇,把鐲子遞給大姐和弟妹看看,一邊問秋氏,「媽,這鐲子是好東西?」
「是好東西,種水好,色澤也好,一看就是清朝那會兒的老東西,很值錢。」秋氏回答道,
於桂榮也覺得挺好看的,水潤有光澤,又問秋氏,「媽,你說這鐲子值多少錢啊?」
秋氏瞪了她一眼,說道,「咱們家的全部家當都比上這一隻鐲子,更何況是一對兒的。」
一聽這話,大家都驚訝極了,別人不知道,但是在座的人可都是自己人,那是很清楚的,於桂榮和姐姐就曾經討論過,他們家老爺子,手裏至少得有一千多塊錢,更何況還有將近兩千塊錢的人參呢!他們這幾家的所有家當,少說也得有四五百塊錢啊!等於桂榮把鐲子拿過來之後,又在手裏摸索一會兒,這才給順兒遞過去。哪個女人不喜歡這些首飾啊?想要過來,但是,現在可不是鬧事的時候,如果這次真的攪合黃了順兒的婚事,那估計自己真的得下堂了。
秋氏讓順兒就帶上這一天,平時幹活兒,可千萬不能帶,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壞了,可得心疼死。雖然說現在不那麼嚴格了,村里也有些老太太,小媳婦在耳朵上帶了銀耳環,銀鐲子啥的,可他們家還是低調的好。
回去的路上,於桂榮拉着姐姐嘀咕,「你說,我讓順兒把鐲子給我保管咋樣?或者讓她給我一個,將來我給大梅?」
「你瘋啦?你要是敢開口,我敢保證陳林澤明天就跟你離。再說了,那是人家給的聘禮,你好意思嗎?」於桂珍可沒瘋,
「我看杜家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就是要來了,他們還敢吵嚷出來啊?」
於桂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不想要順兒過好日子了?你要真有這心,好好的哄哄你婆婆,嘴巴甜點兒,多干點兒活兒,多關心一下順兒和平平,到時候,你們家老太太還能不給你好處?」
於桂榮眼睛一亮,問道,「姐,你的意思是,我婆婆也有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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