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從一旁議論紛紛的武者們口中聽到了不少消息,大概了解到俊彥榜的情形,也饒有興趣的看向四個針鋒相對的年輕強者,心中暗想:按照我現在的修煉速度,三個月之內就能凝聚出七個氣旋,到時候或許也可以爭一爭俊彥榜第一。
正在四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蒼老聲音響起道:「吵什麼吵,都老實一點!」
顧雲飛四人之前還意氣飛揚,似乎立刻就要動手,聽到這個聲音都是一震,乖乖的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其他武者更是一個個閉上嘴巴,演武廳里剎那間安靜下來。
耿直有些好奇,就見一個邋裏邋遢的老者從廳外走進來,他身材瘦削矮小,留着一縷山羊鬍,穿着粗布灰衣,胸口居然還有一塊碩大的油漬,兩腳拖着地,慢條斯理的走到眾人面前。
「唰……」滿廳武者見了老者,齊刷刷的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朝他行禮道:「拜見孟長老。」
耿直也跟着行禮,心中想起一個人來。
孟志遠,外門首席長老,身輪境武師。來俊彥堂之前,水孤鸞提醒過耿直,這位孟長老脾氣古怪,千萬不能招惹,否則在俊彥堂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
老者孟志遠隨意點點頭道:「小兔崽子們,趁我不在就想打架是不是?別急,待會兒有你們打的,現在呢,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的話只說一遍,誰要是記不住,那就自認倒霉吧!」
清了清嗓子,孟志遠道:「今天,我要講的是屬性相生相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都是孟志遠在侃侃而談,這是俊彥堂每月固定一次的講武課,每次題目不定,都是跟武道有關的知識。
耿直聽了片刻,就有耳目一新之感。
尤其是當孟志遠說到風屬性的時候,又展開到雲屬性、雨屬性、水屬性、雷屬性、乃至電屬性,耿直才知道從風屬性居然能衍生出如此眾多的屬性來,不禁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
孟志遠一口氣說了兩個小時,最後道:「今天就說到這裏,你們聽懂了最好,聽不懂我也不會再解釋。好了,接下來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挑戰環節了,哪個兔崽子先來?」
「我……」岳青雲第一個蹦起來,虎目盯緊了顧雲飛。
顧雲飛正要起身迎戰,孟志遠忽然一拍腦袋道:「岳小子你先坐下,我忘記一件事情!」
岳青雲戰意熊熊,本想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被孟志遠這麼一說,無可奈何的又坐下去了。
孟志遠這才道:「今日應該有新人入堂吧,站起來讓大家瞧瞧。」
耿直知道說的是自己,起身朝着孟志遠行禮道:「孟長老,各位師兄,在下耿直,這裏有禮了。」
孟志遠打量耿直兩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點點頭道:「我聽謝婷把你誇成花一樣,還有點不信。今天一看,那小妮子眼光還是不錯的。」
謝婷就是謝長老,也三十來歲的年紀了,在孟志遠的口中卻依然是「小妮子」,足見他在星月宗內的資格有多老。
演武廳中有不少武者聞言一陣騷動,有好幾個人看向耿直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顯然是被孟志遠的話勾起了戰意。
孟志遠又道:「耿小子,新人入堂都得打上一場,驗證一下武力。是我來給你安排呢,還是你挑選一個對手呢?」
他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站起來一個人道:「孟長老,我願意陪他過幾招!」
「張炬?」眾人看向那人,都有些吃驚。
孟志遠微蹙眉頭道:「你名列俊彥榜,已經凝聚出四個氣旋,似乎不妥吧?」
張炬道:「孟長老儘管放心,我出手很有分寸,保證不會傷他!」
一邊說着,張炬一邊挑釁的看了耿直一眼。
孟志遠捻着鬍子,問耿直道:「你怎麼看?若是覺得他太強,可以拒絕。」
「不需要,我就和張炬師兄切磋一下吧。」耿直微微一笑道。
演武廳中一片譁然。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看出張炬跟耿直之間有恩怨。
張炬要給耿直來個下馬威,按眾人的想法,耿直應該避其鋒芒才對,怎麼會答應下來!
要知道張炬可是俊彥榜上排名三十一的天才,丹田之中已經凝聚了四個氣旋。耿直就算是外門大考第一名,只要氣旋數量不及張炬多,那就一點勝算都沒有!
許多人因此搖頭嘆息,覺得耿直肯定會慘敗的。
甚至還有一些人不懷好意的想,耿直會不會一戰就被打的信心全無,從此沉淪呢?
親眼目睹一個天才的沉淪,似乎很有趣啊!
演武廳中間隔出一處臨時擂台,耿直和張炬各自佔據一方。
孟志遠擔當裁判,揮了揮手道:「開始吧。」
耿直衝張炬一笑道:「張師兄,請吧。」
張炬不屑的道:「你讓我先出招?我怕一招把你打飛出去,大家說我欺負新人。這樣吧,我讓你三拳。」
「讓我三拳?這樣不太好吧……萬一我三拳打敗了張師兄,你臉面何存啊?」耿直笑道。
「這個耿直真有意思……張炬是七重天巔峰,凝聚出四個氣旋的強者,他一個剛進入俊彥堂的新人,居然說要打敗張炬?簡直狂的沒邊了!」聽到耿直這樣說,圍觀的武者們連連搖頭。
張炬被耿直氣的火冒三丈,獰笑一聲道:「我說讓你三拳,就是讓你三拳!你可要把握機會,三拳之後,我就不客氣了!」
「好。」耿直說着,內氣狂湧起來。
剎那間,風雲變幻,一股剛猛勁風從耿直身上瀰漫開來。
有武者品頭論足道:「架勢挺不錯,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張炬是四旋武者,兩千斤以下的氣力就像是給他撓痒痒!」
耿直對四周的議論聲充耳不聞,拳頭握緊,猛地轟出了第一拳!
這一拳轟出的瞬間,「吼吼吼吼吼」五聲虎嘯在演武廳中炸開,磅礴浩大的氣勢將一眾武者都驚住了!
「虎咆拳!這麼基礎的拳法居然打出這麼強大的氣勢!此人有點本事!」顧雲飛微微頷首。
岳青雲瞪圓眼睛,嘖嘖道:「看不出他能打出這麼霸道的一拳,有點意思哦!」
慕容廆那雙細長的眼睛裏爆射出兩道精光。
就連面無表情的羅星虹也微微動容,緊緊盯住耿直的動作。
「嘭!」
張炬不躲不閃,任由耿直這一計虎嘯五聲的拳頭結結實實的轟在胸口。
悶響之後,張炬居然只是微微退後一步,一臉得意的笑道:「耿直師弟,忘記告訴你了,我修煉的鐵骨功是七品中階防禦武技,已經練到了小成階段。你的拳頭打在我身上,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沒什麼感覺!」
耿直點了點頭道:「小成階段的鐵骨功是嗎,下一拳我就破掉它!」
張炬冷哼一聲:「你還有兩次機會!」
「虎嘯山林!」耿直雙拳舞動,兩道內氣流動在雙拳之上,發出陣陣嘶吼之聲。
忽地,耿直「踏」的雙腳往地面一蹬,身形如離弦之箭般飛躥而出,拳頭在空中拉出一條犀利的弧線,狠狠炸開!
「吼吼吼!吼吼吼!」
虎嘯六聲!
這一拳轟在張炬身上,居然產生了半秒鐘死一般的寂靜,令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幾乎是一眨眼的死寂之後,張炬忽然張口狂噴出一口鮮血,身軀如同一條破麻袋般倒飛出去!
兩拳?
耿直根本不需要第三拳,只用了兩拳就把張炬打飛出去!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連孟志遠也吃驚不已,手一抖不小心揪下兩根鬍子,疼的呲牙咧嘴。
耿直笑了笑,走向勉強爬起來的張炬,揚起拳頭道:「張師兄,你要去哪?還剩一拳呢!」
張炬嚇了一跳,一張嘴又噴出半口血,驚恐的道:「你別亂來!」
「是你說讓我三拳的,大家都可以作證啊。怎麼,張師兄說話不算嗎?」耿直依然笑容滿面。
張炬都快哭了,他做夢都沒想到耿直的拳勁如此剛猛,他運起鐵骨功之後,能抵擋兩千五百斤的重擊。
耿直用的只是最基礎的虎咆拳,拳頭再強又能強到哪裏去?張炬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誰知道耿直的第二拳足足有三千斤氣力,摧枯拉朽的粉碎了他的鐵骨功,打的他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若是再挨上一拳,他今年都得躺在床上度過了!
耿直笑眯眯的看着張炬,壓低聲音道:「張師兄,我懶得理你那些狗屁心思。我只說一句,下次再招惹我,三拳把你打出屎來,你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聽懂了!」張炬哪還敢張狂,點頭如搗蒜。
耿直這才伸手將張炬拉起來,幫他把身上的灰塵拍掉,一臉親熱的大聲道:「承讓,承讓!」
眾武者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耿直還挺有實力,居然能打敗俊彥榜三十一名的張炬,難道說他的武力已經超過四旋武者?」
「嘖嘖,難怪能打破外門大考的紀錄,還能闖過鎮妖塔第三層,俊彥堂來了個了不得的新人啊!」
「假以時日,或許有資格挑戰顧雲飛他們四人呢!」
「那是不可能的,他能打敗張炬,卻不可能打敗顧雲飛他們。等他成長起來,顧雲飛他們早就打破身輪,不在一個層次了!」
耿直不理會那些議論,目光在顧雲飛、岳青雲、慕容廆和羅星虹身上一一掃過,意義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