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實在是不知道羅旭到底是意欲何為,他躲都來不及躲,羅旭還要把那幫債主集合到一起,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羅旭,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嫌我死得不夠慘?」
黃麗蓉道:「東子,羅旭沒有惡意的,你不要往壞處想他。你按照他說的做,把他要知道的都告訴他就行了。」
陳東道:「在萬福樓訂個包廂沒有任何問題,我一個電話就能搞定,可他要把我的那些債主全都集中到一起,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惡貫滿盈,他們如果聚到一起,還有我的活路嗎?」
羅旭道:「他們不聚到一起,你就有活路了?陳東,你現在的處境你自己比誰都清楚。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你聽過沒有?如果你聽我的,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你不聽,那我也束手無策,你就自生自滅吧。」
「你讓我自生自滅吧!」
陳東也是個要面子的人,聽不得羅旭如此數落他。
黃麗蓉道:「東子,現在不是你鬥氣的時候,時間緊迫,你就聽羅旭的吧!」
「我不聽。我憑什麼聽這小子的!」陳東道。
黃麗蓉嘆了口氣,「如果你出事了,我雖然可以替你照顧你的父母,讓他們安度晚年,餘生衣食無憂,這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但老人所受到的喪子之痛是什麼都無法彌補的。東子,你自己想想吧,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爹媽還能活得下去嗎?」
陳東剛才還是一副倔牛似的模樣,聽了黃麗蓉這番話,突然就冷靜了下來。羅旭點上一支煙,遞給了陳東。
陳東接過了羅旭遞來的香煙,叼在嘴裏抽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根煙就被他抽完了。陳東扔掉煙p股,他已經思考清楚了,黃麗蓉說得對,萬一他死了,父母絕對無法承受喪子之痛,結果很可能就是隨他而去,或是瘋了痴了。
「小子,我相信你一次。你要我怎麼做,我都配合你。」
陳東站了起來,道:「我一共欠了五個人錢,這五個人全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但我告訴你,這趟渾水不好蹚。看在蓉蓉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現在還有抽身的機會。」
羅旭笑道:「陳東,我已經卷進來了,是我自願的。廢話你就別多說了,剩下那四個債主分別是誰,我要一一拜訪他們。」
陳東將剩下那四個債主的情況全都告訴了羅旭,那四人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比起胡勇來,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這四人分別是北城的龍七爺、南城的趙五爺、東城的秦四爺和西城的段老大。
羅旭一一去拜會了這四個人,他原本是要帶黃麗蓉一塊兒去的,但是陳東不讓,他轉念一想,一個人去也好,至少沒有顧慮。
一天下來,羅旭將這四個人全都給走訪了一遍,將他們四人全都見了,都約了他們明晚在萬福樓吃飯。
晚上,黃世友親自下廚做菜招待羅旭。在黃家,趙玉秀的廚藝遠遠比不上黃世友。黃世友的廚藝不亞於大酒店裏的大師傅,做的菜是色香味俱全。
「你們白天都去哪裏了?」趙玉秀好奇地問道。
黃麗蓉道:「我們山城有很多名勝古蹟,羅旭是第一次來,所以我帶他去看看。」
趙玉秀道:「那你怎麼不把你爸給帶上啊,你爸對咱們山城的名勝古蹟那是了如指掌,絕對比任何一個導遊都知道得多。」
黃麗蓉道:「我爸剛動過手術,大病初癒,不適合太過勞累,所以就不勞煩我爸了。
」
「也對。」趙玉秀點點頭,嘀咕道:「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黃麗蓉道:「明天我們還要接着逛,晚上我和我同學約了一塊兒吃飯,就不回家裏來吃了。」
黃世友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圈子,我們都懂得,你們玩你們的吧。」
第二天早上,黃麗蓉一大早就去賓館找了羅旭,然後兩個人真的去了山城最有名的旅遊景點。下午五點多,他們才離開景區,開車來到了萬福樓。
最先到的不是他們,而是陳東。陳東昨晚又是一夜未睡,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壓根就睡不着。陳東眼睛裏的血絲更多了,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也比昨天要差了一些。
「東子,他們來了嗎?」
見面之後,黃麗蓉問道。
陳東道:「都還沒來呢。」
六點多的時候,胡勇才到,而後其餘幾人也都陸陸續續到齊了。
五人都帶了保鏢過來,所以包廂里擠滿了人。幸好陳東訂的包廂夠大,要不然都不夠地方。
桌上連一個菜都沒有,卻放了兩瓶酒。
羅旭開了一瓶,給胡勇等五人倒上了酒。
段老大性子最是急躁,道:「羅兄弟,你說今晚還錢的,咱們先把正事給辦了吧。你把錢還了,今晚這頓飯我請。」
「是啊,是啊。」
胡勇等四人紛紛應和。
「羅老弟,你說今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是指着你還錢的,欠條都來了。
」胡永道。
羅旭道:「各位老大稍安勿躁,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死人會還錢嗎?」
無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還用問嘛,四人怎麼可能還錢。
「你什麼意思啊?」趙五爺問道。
羅旭道:「我的意思很明顯,各位最近把我朋友*得太緊,*得他就快沒有活路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朋友必死無疑。如果我朋友死了,他的債水還?」
龍七爺道:「人死債不清,咱們這一行就是這個規矩。」
羅旭道:「好,就按這個規矩來,我朋友無妻無子,只有老父老母,你們不會是指望他年邁的老父母還錢給你們吧?他們倒是有點退休金,不過加起來一個月也就五六千塊。」
眾人全都默然。
羅旭道:「既然大家不說話了,那就聽我說兩句吧,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今天我就和各位講個道理。經過我剛才的分析,結論已經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