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李壁的肩頭被人一拍,他狂怒的提拳甩頭,眼中的兩團紅光被甩出一道弧線。
「是你?!」
就在他忍不住轟下拳頭的時候,扭頭卻看到潘安迪。
潘安迪臉色蒼白,一手捏着胸口,一手搭着李壁的肩頭,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就讓你一個過去,太不夠兄弟了。」
李壁笑了一笑,隨後沉下臉,打開他的手,粗聲道:「要是你死了,我可不負責。」
「要是你死了。」
潘安迪鄭重的道:「我會替你負還沒負的責,我到做到。」
驀然間,李壁心頭「咯噔」一下,沉默了片刻道:「那就拜託……」
「騙你的啦。」
潘安迪眉頭一皺,隱隱感覺到不詳,一拳悶在他李壁肩窩上,假笑道:「那是你的老婆個女兒,幹嘛要我負責,我又不姓王。」
李壁很認真的道:「這關姓不姓王什麼事?」
「這個……」
潘安迪臉上垂下黑線,嘴角抽抽道:「沒什麼,我們還是快走吧,阿克真的快不行了。」
李壁一頭,兩人迅速折身沖了出去。
潘安迪拼命沖在前面,將李壁落在後頭,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話,但是明顯的意思就是我先上。
李壁連看都沒有看他半眼,加快速度,「咻」的閃電飆超了他,用行動在,等老子乖乖的殿後,我比你強。
「不要衝動……」
潘安迪在後面大喊,李壁卻右腳全力蹬出,破碎虛空似的撞開了一團耀眼的光暈,速度提到了極限的極限。
只剎那,就像道流光般橫過百米距離,而且還撞飛了龍華。
「你沒事吧?」
潘安迪全力加速,隱隱感到胸骨摩擦撕痛,不由的倒抽了口氣,停在揉肩的李壁身側,微微氣喘道:「你……你幹嘛這麼衝動。」
「你先救他,龍華交給我來對付。」
李壁依然沒有回頭看他,再次沖了出去,追着龍華拼命。
「老李……」
潘安迪懊惱的一拍大腿,無奈之下,只好先救奄奄一息的阿克,蹲下道:「餵……阿克,你怎麼樣?」
阿克當然快死了一樣,雙手雙腳全部斷掉,而且最重要的部位也慘遭毒手,簡直連個慘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王八蛋,下手居然這麼狠。」
潘安迪憤怒至極,咬牙切齒,拳頭捏的太緊而讓關節發白,指甲深刺入肉里,蜿蜒流淌鮮血。
「哥哥……哥哥……」
卞豆跌跌撞撞,哭哭啼啼的撞了過來,推開潘安迪,摟住陷入深度昏迷的阿克,痛哭嘶嚎:「哥哥……哥哥你醒一醒……」
潘安迪伸出手,想要拍拍她肩,些安慰的話,但愣了半晌也只能叫所有想又不出口的全咽進肚子。
「砰!」
李壁從遠遠的前頭摔撲在潘安迪身旁,「嘔」的一口血噴在面具上,慘叫了半聲。
看見潘安迪他們還留在原地,急忙叫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快走啊。」
「老李……」
潘安迪咬了咬牙,忽然一手刀劈下,砍倒了卞豆,一手一個提起她和阿克,向李壁道了聲「心」,拼命衝出。
可沒等他衝出百米遠,李壁又被一腳踢在前面,這次傷的更重,右手臂被龍華硬生生捏扁,白森森的骨頭刺出皮膚。
李壁嚎叫道:「快走,不要管我。」
「該死的混蛋。」
潘安迪的怒火燒到,兩眼血絲亂爬,直想撂下卞豆和阿克,跟龍華這王八蛋死過。
「走啊……快走,千萬別回頭,走!」
一邊狂奔,一邊回頭的潘安迪,就這麼看着李壁被龍華一腳踢斷右手,「啊」的一聲怒嘯,超光速沖了出去。
可是不論跑多遠,跑多快,李壁的慘叫和龍華的笑聲,總是揮之不去,一團狂暴的怒火,將心臟都燒成一個熊熊的火球。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將阿克兩兄妹放在一堆岩石後,潘安迪憤怒的沖了出去,卻怔怔的愣在原地。
前處,龍華一腳踩住李壁的背,扯住他的左手,卻朝着潘安迪囂張得意的笑。
然後,一圈一圈,一圈再一圈的扭斷了李壁左手。
「王八蛋,我殺了你這王八蛋。」
洶湧的怒火在眼中暴燃,潘安迪迅雷閃電般的沖了過去,吼道:「住手……」
龍華邪邪一笑,虛晃了晃,突然消失在原地又突然出現在了潘安迪面前,右拳猛擊在他肚子上。
「呃呵……」
潘安迪的兩眼暴突出來,鮮紅的血噴出,五臟六腑都好像瞬間粉碎,一股強大拳力將他遠遠轟飛,撞碎了那堆掩藏阿克和卞豆的岩石。
李壁突然竄起,從後面狠狠踹了龍華一腳,叫道:「快走!」
「老李……」
潘安迪掙扎着爬起,又「砰」的摔癱地上,懊惱的痛錘沙地,叫道:「混蛋……」
突然,久違的昆武仙又鑽了出來,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的道:「啊哈……臭子,怎麼,不行啦?」
潘安迪沒空與他鬥嘴,趴在地上吼道:「關你什麼事,睡你的覺去。」
昆武仙打着哈欠笑道:「還嘴硬,罷了,瞧你這麼上心的樣子,快盤膝打坐,讓真氣疏通經脈,會好的快。」
潘安迪咬牙叫道:「老李都快被打死了,哪還有空去調息什麼經脈?」
昆武仙不慌不忙道:「放心,有人過來幫忙了,你快入定,早回復力氣才能和那和玩意兒去拼命。」
潘安迪抬頭一看,果然,天上「轟轟轟」盤旋着三五架武裝直升機,地面則出動了一大批的特警和武警將龍華團團包圍。
樂又雲下了指揮車,用喇叭喊道:「你已經被我們警方和武警團團包圍了,快投降,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
硬逼着樂又雲帶自己來的花前,偷偷鑽下警車,看到翻倒的直升機和旁邊的老爸,連蹦帶跳的沖了過去。
半路上又看到了潘安迪,高興的連叫「師父,師父」,改道斜沖向他。
「你來幹什麼?」
潘安迪怒吼道:「這裏這麼危險,你來送死嗎,快走。」
花前愣了愣,想不到師父會頭一次這麼兇猛的罵自己,鼻子一抽,喃喃道:「師父,我……」
潘安迪喝道:「快滾,要是不聽我的話,就不要再做我的徒弟,滾。」
「師父……」
花前耷拉着腦袋向花鑫那邊走去,三步一回頭,眼裏淚花,哽咽道:「師父。」
「子,千萬不要着急,定下心來,他們會拖延住時間的,你千萬沉住氣。」
昆武仙道:「現在我助你調息經脈,你就盡你最大的能力,也許能將封印老夫的這柄「重雷劍」借出去。」
潘安迪盤膝坐起,好不容易壓下怒火,不解道:「什麼借出去,是解開封印嗎?」
昆武仙訕笑道:「解開封印那有這麼容易,你現在才一個築基的修士而已,要是放到千年前,那這就是個看門守爐的童子,別做夢了。」
「老夫的借,意思是你我合力,抽出重雷劍的一劍氣,不定能收拾了那不知道是個啥的玩意兒。」
潘安迪頭道:「好,這會我聽你的,吧,怎麼做?」
昆武仙隨口道來,朗朗上口,念道:「首先,輕體而息,去碎念、斷雜識、除亂意,沉心於胎神……」
一大段生澀苦拗的念決聽起來很費勁,但潘安迪竟也能跟隨着昆武仙的念決,漸漸進入一片無我無識的虛冥中。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周圍很靜,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進入了宇宙誕生的最初始。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有!
感覺不到自身,感覺不到任何一切,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片虛無中,想要重新出來,就要打破看不見的所有。
我……在哪裏?
我自己……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