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咽了口口水,慢慢探出了頭,強風逆卷而上,吹的兩眼酸澀,眼淚直流。
心中默默念了句上帝保佑,然後心翼翼的把腰以上的部位挪了出去,舉起匕首,奮力刺向李壁的手指。
「蹦!」
軍刺就像刺中了岩石,乾脆的斷了尖頭部分。
冷汗瞬間從全身毛孔里溢了出來,大漢叫了聲,感覺像赤身掉進了冰窖,再被李壁那詭異的雙眼一瞪,連忙爬了回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
李壁獰笑一聲,單手抓着起落架突然縱起,用右手揪住大漢的袖子,再猛的往外一拉。
這股超強大力絕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抵抗的,大漢「啊」一聲驚呼,在沒有任何可以勾掛的情況下,平平的在地板上滑了出去。
替他壓住腳的龍華也被拖了半米遠,幸虧他及時放手,走運的堪堪停在門口位置。
不過這時,他已經大半個身子都鑽了出去,一看渺的地面,頓時慘叫一聲,拼命老命的往回爬。
「啊……」
那大漢被李壁扯出直升機,就立即被強風斜斜帶走,慘叫由強漸弱,瞬間遠去不見蹤影。
幾十秒後,後方的地面上,響起一絲微弱的撞擊聲。
李壁一回頭,在遠遠的一百多米斜後方,一棟大廈的天台上,摔了一坨不規則的模糊血肉。
「砰!」
龍華嚇的不輕,使勁推上門,臉色蒼白,大口粗喘,叫道:「快……快下降……把這混蛋撞到前面的尖上。」
「是。」
機師答應一聲,操縱杆壓了下去,直升機朝着前面五十米處的一座尖建築撞去。
尖建築近了看才知道是座高聳的教堂,潔白的尖柱子像把錐子,倒立而起,樓里還不時傳出「噹噹……」的鐘聲。
「撞死他。」
龍華撲在副座的椅背上,指着尖柱大叫:「一定要把那個混蛋給我撞下去,快。」
機師緊鎖眉頭,雙手牢牢握住操縱杆,將直升機心翼翼的靠向教堂的尖。
「混蛋。」
看着越來越近的潔白尖柱,李壁拼命晃扭身子,想迫使直升機斜繞開。
但沒想到他們鐵了心一樣,雖自己怎麼折騰,還是一頭撞了過去。
「砰!」
李壁逃無可逃,側着身子,狠狠撞在尖柱上,強烈的痛感從腰胯部分傳來,簡直碎了一般的讓人難以忍受。
右手一松,半邊身子墜下,自身重力加上下墜的扯力,左肩像要斷了一樣的撕痛,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快,再撞那個。」
聽到李壁的痛叫,龍華高興的不得了,指着前面的一座電視塔道:「撞,快撞過去。」
「轟轟轟……」
直升機的螺旋瘋狂飛轉,稍稍下降了一高度,將掛在下面的李壁徑直送撞過去。
李壁左手單掛在起落架上,齜牙咧嘴,而且五根手指在一一拉長,掌心和槓架的距離也越來越遠,最後變得只有中,食指兩指還勉強能勾住一。
「嘭!」
這下就算只輕輕一碰,李壁也絕對吃不住力。
何況他還重重的撞在鐵塔架子上,頓時就把這家電視台的塔給擠壞了。
「勒啷……」
李壁和撞壞了鐵塔一起摔了下來。
正好在研究節目製造的導演,還有一片製片們聽到窗戶外一陣尖叫,全都停下,往外面一望,結果李壁抱着自家鐵塔就從眼前墜了下去。
「臥槽,這怎麼回事?」
所有涌到窗邊,推開玻璃,往下一低頭,就看見李壁在半空中抱着鐵塔,手忙腳亂的將其翻個個,「乒」一聲,尖頭部分捅入外牆玻璃里。
「乒乒乒……」
李壁急中生智,用鐵塔掛着玻璃,一路從八十多層緩降到三十幾層。
最後碰到了什麼,鐵塔脫手飛出,比他更早一步,「轟」的砸在地上,頓時驚起一連串的汽車警報聲。
這樣……下去,就死定了!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亂手扒抓間,抓到一個從樓吊下來的洗玻璃架子。
「蹦!蹦!蹦!」
四條繩子裏立刻有三條被他一把扯斷,正在上前悠哉悠哉擦玻璃的中年男人,感到腳下一晃,狂叫一聲,墜了下去。
「啊……你們看,那裏有人掉下來了。」
「快報警,要出人命啦。」
早早被鐵塔驚到的路人抬起頭,馬上就看到了李壁和那個中年男人,驚慌失措的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喂,快拉住我的手。」
墜落途中,李壁調整了墜落的姿勢,筆直的伸出手,叫道:「別亂動,抓住我。」
「救命……救命啊……」
中年男人早就嚇的四肢發軟,伸了好幾次才勉強抓住李壁的手,哭叫道:「我……我要死了……」
「你死不了的,過來。」
李壁忽然甩手,用力將他拉了過來,摟在懷裏,瞥了要越來越近的地面,已經不到十米的距離了,大叫道:「抱住脖子,快。」
「啊……救命……我不想死……」
中年男人緊緊閉眼,忽然想起老婆,想起女子,又想起家裏一直冷落的孤單媽媽,狂叫道:「老婆,兒子,媽,我對不……」
「砰!」
中年男人渾身劇烈一顫,感覺到身下的這個帶面具的男人忽然狠狠的撞破了什麼,他突的胸口還硌疼了自己。
控制不住的脖子,上下一晃,「咔」的一聲輕響,痛的他大叫,輕輕扭一下都痛的眼淚狂飆。
緩了好些時間,才慢慢睜開眼。
就看見自己趴在這面具男的身上,周圍漸漸圍攏了一大堆看熱鬧的路人,隔着一塊塊玻璃,在在外面紛紛用手機拍自己。
「我沒死?」
中年男人掙扎着起來,發現自己和那面具男摔進了一輛大巴里。
大巴正停在站里,趁着車上人都下去了,司機掏出煙正要上,突然聽到身後驚雷似的「轟」一聲,整個大巴跳了跳,屁股離椅,自己的半禿頭撞到了車。
揉揉生疼的腦袋,回頭一看,頓時幾把的傻缺了。
這麼大個窟窿,尼瑪的要陪多少錢啊?
看見那中年男人,極其曖昧的貼壓在一個面具人身上,哆嗦道:「哥們……你……你們搞基搞到這來,還把車給我弄壞了,不合適吧?」
「下來。」
李壁短暫昏迷後,醒了過來,看見那中年男人還極其享受的跨坐在自己身上,齜牙叫道:「坐夠了吧,快下去。」
中年男人嚇了一跳,急忙從他身上下來,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廢話,當然……」
李壁揉了揉生疼的腰,倒抽冷氣,哆嗦的爬起來,道:「當然……有事啦。」
司機愣愣道:「我,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能給個理由嗎?」
中年男人自己都搖頭,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李壁蹣跚的扶着座椅往下走,司機在旁叫道:「哎,哎哎哎,哥們,要不先去醫院吧。」
「沒時間。」
走到前面的上車門,李壁下台階時腳一崴,要不是反應快,幾時抓住扶手才沒直接摔趴地上,虛弱的道:「沒事,我先走了。」
「這人,怎麼回事啊?」
司機看看扶着車身,慢慢走遠的李壁,又回頭質問中年男人,道:「嘿,哥們,我車你打算怎……」
這時,李壁忽然又回來了,站在車外面,左掏掏兜,右摸摸袋,終於從上衣兜里捏出一枚鋼蹦。
「噹啷!」
鋼蹦滑入收錢箱,發出清脆的撞響,李壁氣喘吁吁,扶着車子又走了。
司機不解的目送李壁離開,對中年男人道:「這哥們……怎麼回事啊?」
中年男人也投了一塊錢進箱子,頭道:「他的意思,坐車要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