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後,大巴開進一座人煙稀少的古樸村子。
房子大多兩三層高,石牆黑瓦木頭門,稀稀兩兩散落着,一條破爛的水泥路蜿蜒起伏,路兩旁直接就是農地,還有些人在地里揮鋤頭。
潘安迪搔搔屁股,抬頭看看四周的山,東南西均是起伏連綿的光禿山脈,唯有北面是一座萬丈高山,似把倒插的劍。
「難道就是那座山了?怎麼……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啊?」
昆武仙興奮叫道:「是了,是了,這就是岩桐山了,山峰樣子是不是和「重雷劍」一模一樣?」
潘安迪恍然道:「難怪這麼眼熟了,原來是那把鬼劍的樣子。」
望着荒蕪的岩桐山脈,昆武仙失落無比,嘆道:「想不到三千年過去,當時還翠綠青柳的岩桐山,如今卻變得荒涼光禿。」
潘安迪打擊他道:「當然啦,三千年誒,人都死光光了都,能留住座山就不錯啦。」
昆武仙搖頭道:「上去看看吧。」
「上去?」
潘安迪仰直了脖子,順着筆直的山峰向上,被山遮住一角的太陽照疼了眼,叫道:「死老鬼,你要我爬上那座山?」
昆武仙頭道:「對,上到山,讓老夫看看千年後的真剛昆武樓到底變成個什麼樣,快。」
「不干,死也不干。」
潘安迪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胸道:「老子聽你的話千里迢迢來到這已經夠傻了,現在還想我爬那座着天的山,沒門,愛去你自己去。」
「你……」
昆武仙想不到他臨時變卦,又無可奈何,只有好聲好氣的求他:「你看,你都到這裏了,難道不上就要回去嗎,這不是虧本了嗎?」
「我又不是做生意,虧什麼本?」
潘安迪不給面子,陰陽怪氣道:「就當我來旅遊好了,現在還回去上班了。」
站起來,拍拍屁股,往回走,昆武仙叫道:「站住,如果你就這麼走了,一定會後悔的。」
轉身時潘安迪就已經後悔了。
大老遠的來到這裏,怎麼也得到處逛逛看看才行,就這樣灰溜溜回去,那還不跟買了肉包子,沒來得及吃就被狗叼走一樣白費功夫。
昆武仙知道他反悔了,立刻開條件秀惑道:「就算你來旅遊好了,放着眼前的名片不去也太傻了,不定你上去,還能得到幾樣我昆武樓的寶物也不定。」
潘安迪再看看山,咬牙道:「這可是你求我去的,我就勉強答應帶你回去看看娘家,不過到時要沒有寶物,我就弄死你。」
「一定有,一定有。」
昆武仙笑道:「我真剛昆武樓怎麼這是千年的大派,幾樣寶貝還是有存貨的……哎,你去哪兒?」
潘安迪兩手插兜,往村里趕,道:「廢話,中午飯還沒解決呢,當然去吃了飯再啊,萬一爬到半山餓死怎麼辦?」
進了村,找了半天才在一條巷子裏找到一間飯館。
要了兩碗飯,兩個菜,一共花了二十多,心疼了潘安迪好一會兒。
扒完兩碗米飯,又將裝菜的盤子舔的乾乾淨淨,一邊剔牙一邊問老闆。
「老闆,不是你們這的岩桐山是旅遊聖地嗎,怎麼一個遊客也沒看見?」
老闆放下空碗不再收拾,遞了支煙給他,自己上過,嘆氣道:「十年前還是旅遊的地方,但自從山上樹林植被越來越少,來旅遊人也就沒有了。」
又道:「看你兩手空空,不像個來旅遊的樣子,你……不會是盜墓的吧?」
潘安迪被一口煙嗆住,連連咳嗽道:「老闆……你……你千萬別……誤會……我是來……」
老闆笑道:「看你嚇的那樣,我們這岩桐山沒有古墓,就算有,政府也早來挖光了,那輪得到你們。」
潘安迪掐了煙,問道:「老闆,我像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老闆看出有好事降臨的兆頭,故意保留了些。
潘安迪湊過去,十分神秘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們這座山上,有沒有一個叫真剛昆武樓的門派?」
老闆明顯一呆,沉默了半晌,滅了煙,掏出票子一張一張的數,漫不經心道:「今天看來又沒啥生意了。」
潘安迪心裏大罵老狐狸,偷偷抽了一張十塊放在桌上,道:「剛剛你錢收差了。」
老闆看了他一眼,連忙收了,笑道:「我怎麼錢不對呢。其實吧,你的那個什麼什麼樓,是有,不過在幾百年前就沒了。」
「什麼?」
潘安迪拍桌子站起,大叫道:「沒了?怎麼會沒了呢?」
老闆收起錢,聳肩道:「人沒了不就什麼都沒了嗎?」
潘安迪一把揪住他油膩的衣領,吼道:「那你特麼還有臉要我的錢,回給我。」
「冷靜,冷靜。」
老闆按住褲兜,生怕被他搶回去,陪笑道:「其實……其實這都是我聽的,我沒有上山看過,別人怎麼,我就怎麼嘍。」
潘安迪丟開他,罵了聲「奸商」,掀開帘子要走,那老闆坐在地上叫道:「喂,你不會是要上山吧?」
潘安迪沒有理他,出門就走。
老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追出去,大叫:「兄弟,你別去,山上有蛇,好多的蛇,你可千萬別上去。」
「龍我都不怕,還蛇?」
潘安迪呸了一聲,走出巷後拐進一家雜貨鋪,賣了一些麵包路上充飢,最後挑了一把摺疊刀裝在身上以防萬一。
多要了一包煙,問老闆娘道:「老闆娘,山上這麼有蛇嗎?」
老闆娘木木的頭:「前陣子還沒有,最近不知怎麼就多出許多蛇來,攪不靈清。」
潘安迪了頭,出了雜貨鋪直接上山,叫昆武仙道:「死老鬼,要是一會上了山看不見你那什麼鬼樓,我就掐死你。」
昆武仙悠哉哉道:「隨時來,不過那得先掐死你自己。」
潘安迪一路罵罵咧咧,來到山腳,仰直脖子再看一遍,深吸了一口,把煙丟了,拎着膠袋上山。
剛開始還道路平坦,但走了半個時後就逐漸看不見了水泥石階,再往上就連樹林也越來越稀少。
「哎呀,溝槽的,敢拌你老子?」
拐過一個山坳後全是起起伏伏的亂石,潘安迪踩跌個狗吃屎,一腳踢開地上的石頭,然後跳着腳大叫:「蛇啊!」
石頭後面,竟然是一堆密密麻麻的青蛇。
青蛇細,三五十條圍在一起,石頭被踢開後四散遊走,「嘶嘶」吐信,看的人喉嚨發癢,直想嘔吐。
「媽呀,真的有蛇啊!」
看到這麼多的蛇,潘安迪只覺頭皮發麻,毛孔炸豎,連蹦帶跳的跑開,跳上一塊較大的石頭。
突然,感覺不詳,僵硬的回頭,石頭周圍竟然圍滿了大大,肥肥瘦瘦的蛇,一堆一堆至少一兩百條之多。
「救命啊,好多蛇呀!!!」
一聲慘叫,驚的山腳下林子裏的鳥群「撲騰撲騰」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