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烈火照明,黑煙滾滾升騰。
無數手機里都是潘安迪單手抓掛玻璃畫面,見他還衝着鏡頭比剪頭手,連趕來的警察也笑了出聲,
「安迪哥哥你太棒了,太棒了,耶!」
花流溪跳着腳團團蹦轉,雙手在嘴邊疊做喇叭,大聲叫道:「安迪……哥哥……你……太……棒……了,耶!」
全場肅靜,所有人扭頭看着還一個人蹦噠的花流溪,眼神中流露羨慕嫉妒恨。
「干……幹嘛你們?」
花流溪僵住,不斷後退,吞吞吐吐道:「幹嘛啊……你們,認……認識的不行啊?」
「,他叫什麼名字,有沒有女朋友?」
「他住哪裏,有沒有工作,我想請他當我的保鏢。」
「請問,你是他什麼人,他叫什麼名,家住哪裏,我們電視台想獨家採訪他。」
「我去,就這麼被她給賣了?」
潘安迪頓感了無生趣,「砰」臉撞在玻璃上。
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個蠢丫頭呢,沒看見哥蒙住臉了嗎,難道脫衣服是為了好看嗎?
手上玻璃一陣「嗡嗡」亂顫,超越常人的感覺告訴潘安迪,大樓深處發生了爆炸,一股強烈火柱正疾卷而來。
「轟!」
果然,就在他轉頭的一剎那,劇烈爆炸的火焰夾雜着碎石斷木,「乒」聲衝破旁邊的玻璃。
烈焰中,兩個消防兵被氣流卷帶出來,跌落夜空,引的地上一陣尖叫。
迅速跌落的兩人沒有慘叫,他們對望一眼,神色堅定,視死如歸,然後握住對方的手。
兄弟!
「喂,你們等等啊,掉這麼快趕着投胎啊你們?」
一聲暴喝傳來,兩人齊齊仰頭,就見一個赤身蒙面的肌肉猛男,箭一樣從夜空裏射落,只一眨眼就到了面前。
「我兄弟,送死不必跟着來吧?」
「少囉嗦你們,快抱住對方。」
潘安迪兩手兩腳在空中亂劃,做蛙泳姿勢,加快落速來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下,雙手托住他們。
「喂,兄弟,死都要死了就不要當墊背的了吧。」
落近地面只有十幾米高,潘安迪忽然彎曲雙膝,看着警戒線外密密麻麻圍觀群眾,一眼就找到最前排的花流溪。
望着她那滿是擔心和敬佩的雙眸,潘安迪心內騰起烈火,熱血沸騰燃燒,在喉嚨里悶喝一聲,腳心觸到冰冷堅硬的地面。
「嘡!」
水泥地面被超強的壓力擠爆,碎出一個蜘蛛網交錯的大坑,亂石瞬間倒飛升空,灰沙瀰漫全場。
所有人驚嚇,大氣不出,等碎石「噼里啪啦」落下,飛灰隨風流散,見到一個身影半蹲着托住兩人,頓時譁然叫好。
好痛,腿骨是不是斷了,屁股線怎麼跟裂到背上一樣痛?
潘安迪嘴角抽抽,半蹲着起不來,大叫道:「看夠沒啊,快來幫忙啊,喂!」
一個上尉帶着兩個兵過來,輕輕抬下嚇傻的兩人,見他們大難不死,心裏無比激動,摟住痛哭。
「別……別動我。」
叫住那上尉別動,潘安迪試了試腰還能動,一扭「咔」,痛到鼻涕倒掛,再一扭「咔啦」
,兩眼白翻,差倒地昏死。
「安迪哥哥。」
花流溪鑽過警戒跑來,見他那副半蹲托舉,屁股後翹,要死要活的滑稽,又哭又笑道:「你嚇死我了,沒事吧?」
「你……你試試看從那麼高跳下來,沒事?」
潘安迪強忍着脊背斷裂般的劇痛,擺這鴨子步,半蹲着從坑裏扭了出來,「咔嚓」一挺腰,兩行淚暴飆,終於站了起來。
但立馬就軟倒在花流溪懷裏,趁機用臉去蹭那軟綿綿的麵團,頓時頭上天使飛繞,笑的合不攏嘴。
「救護車。」花流溪急得大叫。
當兩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士,將潘安迪從花流溪拉開時,他連忙左左右右多蹭了兩下,抗議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英雄。」
花流溪紅着臉,細聲道:「安迪哥哥,你別這樣,他們是來救你的。」
「放開,放開我,快放……」
男護直接扣了一個呼吸器在他臉上,還故意一拉帶子,「啪」的抽了一臉,眼神里滿是不屑:「再特麼多嘴直接推你進焚燒爐。」
「嗚啊嗚啊……」
救護車擠出人堆,閃着燈開上車道。
車裏還有一個隨車漂亮護士,見赤着健碩肌肉的潘安迪給抬上來,立即紅了臉,坐在一旁,時不時偷瞟他一兩眼。
潘安迪撐了一下手,發現可以坐起來,瞥向那臉紅的護士,故意「哎呀」一聲,倒靠在她光潔渾圓的腿上。
悠悠清香立刻撲鼻,潘安迪一邊隨意叫着「哎呀,我好痛啊」,一邊偷偷張望。
護士嚇了一跳,臉紅到脖子,細弱蚊吟道:「別……別看……」
「哎呀,哎呀,我需要靠一下,哎……」
潘安迪那肯收眼,敷衍叫着時,突然耳朵劇痛,不由慘嚎:「啊……好痛啊,好痛啊……」
花流溪揪着他耳朵,狠狠瞪向護士,道:「好看嗎?啊?!」
護士低下頭,潘安迪痛的坐了起來,捂住耳朵求饒:「痛痛痛,放手放手。」
「嘎!」
突然一個急剎車,強烈慣性推到所有人,潘安迪順勢後倒,餘光瞥見護士,於是一頭扎過去,入懷。
世界真美好。
「不,不要啊。」
就在他開心的蹭了兩蹭那護士,突然驚瞪眼,看見花流溪也正順勢倒下,而且豎起了手肘,嘴角狠笑,滿眼幽怨。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手肘痛快砸下,救護車經過的那家手抓餅店,正在鐵板上「咔」的打下一個雞蛋。
「你……你……你……好狠……」
潘安迪捂着那裏,從救護床上滾落,在車裏來來回回,回回來來的痛滾慘叫。
「砰。」
車門被人大力踢響,有人在外叫道:「開門,快開門,快特麼給老子開門聽到沒。」
然後有人在旁弱弱的道:「老大,車門,可以從外面打開的。」
一陣尷尬的沉默。
「啪!」
好像是耳光的脆響,那老大叫道:「艹,老子用你提醒,你媽的毛線葫蘆,滾開。」
「砰砰砰。」
又拍門,那老大吼道:「出來,把門給老子從外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