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警察也都聽見了,都望着大門,皺緊了眉。
「簡……」唐媚跟着掉眼淚,但沒有上前制止,這種時候她需要發泄,如果強忍着,反而會憋出病來。
但她又看不下去,只能轉身面朝牆,捂着嘴默默落淚。
兩名警察見此,撤開一步,給她足夠的時間,算是有人情味的。
簡一手摳着台子,指甲都要斷裂,她咬着早已破了的嘴唇,穩住搖晃的身體,打起精神站直。
她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捧住男人的臉頰,手掌下冰冷一片,刺着她的心臟,胸口錐心地疼,讓她快不能呼吸。
「不是你,不是你……」她仍然不願接受現實,即使親眼所見。
她用力開始搓揉着男人的臉皮,心中幻想着,是不是也是易容,不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你不是南宮弈,不是的!」然而,不論如何搓揉,始終是那張臉,沒有任何的破綻。
眼淚洶湧,心撕裂成粉碎,漸漸地,簡絕望了,徹底奔潰。
她抱住男人的頭,嚎啕大哭,沒有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哭泣聲悽厲,聞者心碎……
簡哭了很久,感覺眼淚都流幹了,再也哭不出來,她的嗓音嘶啞、乾裂,整個人都疼,疼到有些麻木。
「……」她哽咽着,盯着男人臉上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細節,眼底的哀傷與痛苦,致使她的表情扭曲、變形。
「南宮弈,你騙我!騙我!……」她緊緊皺眉,突然一拳一拳捶在男人胸膛上,情緒失控,「你這個大騙子,混蛋!說好帶我離開這裏,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說好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說好的,你說好的!騙子!大騙子!……」
她越來越激動,力道也越來越重,一下一下打在男人胸口,兩名警察立即上前,試圖制止她。
「不要,請你們給她一段時間!」唐媚上前擋在了他們面前,她沉着臉,語氣帶着哀求與拜託。
警察們皺眉,為首的男人一揮手,只說,「再給你們十分鐘,之後去辦理手續……」
說着,兩人轉身出去了。
厚重的鐵門轟然關上,清脆的聲響迴蕩在整間停屍房,格外清晰。
唐媚神色凝重,看着情緒奔潰的簡,忍着沒有上前,讓她儘量發泄出來,否則她會發瘋!
簡打累了,拳頭漸漸慢下來,最後壓在男人胸口,沒有溫度、沒有心跳的左胸口如一把匕首,狠狠刺穿她的心,胸腔內早已血肉模糊。
「……唔。」她低下頭,閉上了眼,滿是淚痕的小臉青白交加,她的雙腿往下軟,口中嘶啞地低喃着,「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說到這裏,女人的聲音小下去,身體往下癱。
「簡!?……」唐媚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見她猛地滑落在地。
她大喊一聲衝上去,扶起她的身子,發現她已經暈厥,那張臉,如死人一般,無比嚇人。
「簡?簡?……」唐媚急瘋了,不停拍着她的臉,卻無法喚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