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和項瑾散完步之後,回到家中,父母已經準備好晚飯。莫菲菲下午的時候就離開了。畢竟梁健父母也在,她若是常住在這裏,也不太方便。不過,梁健母親對莫菲菲倒是很喜歡,莫菲菲會說話,總能將梁健母親逗得很開心。莫菲菲走的時候,梁健母親還有些捨不得。
吃過晚飯,梁健又陪了一會項瑾,才走進書房。手機躺在書桌上,屏幕黑着。他習慣性地拿起,看一下有沒有短訊和電話,發現有一條短訊。
他一看是黃依婷的短訊,心中忽然突了一下,忙打開。一看內容,再看看時間,這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立即就給黃依婷回了電話過去。
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起。他心裏擔心,又打了一個,這一次,沒響多久,就被掛斷了。梁健更加不放心。他放下電話,飛快地打開電話,開始在地圖上尋找這個名為雨果的酒吧。
可是,地圖上一搜雨果,竟出來了不下二十個地方。梁健一看,便知,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若是等他二十個地方一個個找過去,等他找到地方,估計什麼事都已經結束了。若是黃依婷沒事還好,若是出了什麼事,那他這一輩子都是不會心安的。
梁健坐在椅子中,皺着眉,心情沉重無比。他很後悔,或許他根本不應該讓黃依婷幫這個忙的。他明明知道,王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王道垂涎黃依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真的是太混蛋了!他怎麼能讓黃依婷去做這種送羊入虎口的事情!
梁健無比自責。可是,這個時候,不是光自責的時候。他必須得想一個辦法,儘快找到黃依婷。
他抽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他有段時間沒在家中抽煙了,因為項瑾和霓裳。但是,這一次,他卻需要一根煙,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冷靜地思考。
一根煙抽到一半,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人。他毫不猶豫,就拿起手機,給姚松打了電話過去。姚松似乎正在哪裏開心,周圍是嘈雜的音樂。接起電話,他說了一聲「等等」,就掛斷了。梁健放下電話,等了半分鐘後,姚松打了回來。這一次,電話那一頭,很安靜。梁健想,他可能是在洗手間或者外面。
姚松問他:「梁處長,有什麼事要吩咐?」
梁健說:「吩咐不敢,我有個事要請你幫忙。」
姚松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說。」
梁健說:「我想請你幫我手機定位一個人。」
姚松在電話那頭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我可以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梁健猶豫了一下,想,或許把事情告訴姚松也好,待會找到了黃依婷的位置後,可能還需要他過去幫忙。想着,他就將他和王道之間的事情,包括如何請黃依婷幫忙,簡要的跟姚松說了一下。
姚松聽完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他與梁健約好在局裏見後,就掛斷了電話。梁健掛了電話後,出門前,又打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魏雨的。
魏雨接到梁健的電話,顯得有些驚訝。畢竟她和他的那件事過去有幾天了。但梁健一直沒有找過她,她以為梁健可能不會再找她了。可是,這個時候,梁健卻打了電話過來。
她似乎有些緊張,話語中充滿了戒備,問:「你想說什麼?」
梁健不喜歡魏雨,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現在更加不喜歡這個女人。但,他現在需要她的參與。他說:「你知道王道現在在哪裏嗎?」
提到王道,魏雨立馬就被吸引住了心神。她飛快地問:「你問他在哪裏幹嘛?你想幹嘛?」梁健從魏雨的語氣中,聽出了緊張,關切,她估計是害怕梁健去找王道麻煩,所以很緊張他。梁健忽然覺得魏雨有些可憐。看得出來,魏雨是一心一意對王道的,否則恐怕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名譽來幫王道。但王道,卻並非如此。
不過,有句古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魏雨可憐,但更可恨。梁健不會憐憫她,他說:「我沒想幹嘛,只是給你提個醒,王道可不是什麼專一的男人,如果我是你,我會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做什麼。」
魏雨一聽,立即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顯然,她已經警惕起來。魏雨從來都是一個敏感的女人。
梁健說了一句「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然後就掛了電話。掛了電話之後,梁健就立即出門,開了車,往公安局趕。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姚松在門口等着他。
梁健停了車,姚松就走過來,招呼他:「下車,坐我的車。」梁健愣了一下,旋即立即意識到,姚松應該是已經找到了黃依婷,於是立馬就下了車,跟着姚松,上了一輛警車。坐進車後,梁健問:「他們在哪?」
姚松說:「黃依婷的手機關機了,沒辦法定位。不過我們找到了王道的位置,在美欣大道168號。我查過了,那個位置,是家酒店,叫木家。如果,沒猜錯的話,黃依婷應該也在那裏。」
聽得姚松這麼一說,梁健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戳了一下。他心底的自責,悔恨,幾乎要將他窒息。他靠在椅背上,好久都沒說話。
美欣大道是新建的道路,一直在城郊,那片地方,都是新開發的,風景不錯,有許多的特色酒家,旅店等等。不少年輕人都喜歡去那裏。
此刻,時間才8點左右。從公安局,到美欣大道,要穿過半個市區。這個時間的市區,車輛很多。往往一個路口,要等兩個紅燈。看着紅燈計時器上的數字一下一下地跳,梁健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系在了撞鐘的杆上,正被一下一下地撞。
好不容易,終於過了最繁華的地段,姚松也是知道情況緊急,也不管是否合理,一下拉響了警報器,速度飆到了8,一路橫衝直撞,直往美欣大道開去。
二十分鐘後,警車停到了木家酒店門口,在距離這裏還有千米左後的時候,姚松就關了警報器。姚松在駕駛座上,一邊熟練地控制着警車繼續以極快地速度前行,一邊解釋道:「今天要是這混蛋做了什麼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他逃了!」
梁健沒說話。等車停下,還未熄火,梁健就沖了出去,然後衝進了木家酒店。酒店前台的小姑娘,一看有人衝進來,嚇了一跳。旁邊的保安,本來正在看電視,看到梁健來勢洶洶,立即站了起來,手扶在了腰上的警棍上,靠了過來。
梁健衝到前台,大聲急問:「王道在哪個房間,快點查!」
那小姑娘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站在那裏,一動沒動。旁邊的保安,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說:「兄弟,你這是要幹什麼?」
這時,姚松走了進來,把警徽一亮,說:「警察辦案,配合一下。」保安見狀,皺了下眉,然後笑道:「警察辦案,那好辦。小姚,快點幫警察查一下那個王……王什麼來着?」保安沒聽清梁健之前說的,又轉頭來問梁健。
梁健又把王道的名字重複了一遍。小姑娘小姚終於回過了神,忙手忙腳亂地從電腦中翻出了登記信息,但瞪大了眼睛,找了一圈後,皺眉說道:「沒這個人。」
梁健聞言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姚松。姚松皺眉,說:「定位不會錯,肯定在這裏。」說着,他想了一下,忽然問:「會不會是他用了別人的名字登記的?」
梁健想,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王道能當上書記秘書,也不是草包。開房這種敏感的事情,而且還不是你情我願的,他王道應該沒那麼笨,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
他忽然想起,那家叫做雨果的酒吧。梁健想,會不會是雨果里的人幫着開的房間。但是,雨果是家酒吧,有很多人。正在梁健心急如焚的時候,姚松忽然問保安:「你們這裏有沒有監控錄像的?」
保安有些猶豫,姚松見狀,喝道:「趕緊說,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負的起這個責任?」
保安被姚松一嚇,立馬就說道:「有,你們跟我來。」
姚松對梁健說:「你在這裏等着,以防他出來。我去查一下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梁健只好在這裏等着。時間好像被延長了一般,一分鐘,過得像一個小時一般艱難。梁健來回地走着,心中焦躁無比。
忽然手機響了,梁健一看是項瑾的電話。他這才想起,剛才出門太急,他忘了跟項瑾說了。於是,他立馬接起了手機。
項瑾在電話那頭問:「你人呢?」
梁健本想將這件事情告訴她,但想想這件事,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不如,等這件事結束後,再慢慢解釋給她聽。於是,便說:「我在外面散散步,順便去超市買點東西,一會就回。」
項瑾聽了,一笑,說:「怎麼?剛才晚飯沒吃飽,出去偷吃了嗎?」
梁健不想影響了項瑾的情緒,勉強笑道:「可能吧。」
項瑾說:「那你散步吧。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
「好的。」梁健應道。掛斷電話後,他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着,忽然,他看到了王道這個名字。
正在這時,姚松從旁邊的保安室走了出來。梁健抬頭看向他,姚松知道他想問什麼,沒等他問就說了:「只看到他上了四樓,至於哪個房間,沒看到。四樓的監控正好壞了。」
梁健想了下,說:「先上四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