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陰陽調
&問安小碎安公子住在這兒嗎?」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漢子穿一身粗衣大褂,憨厚的笑着。
&就是安小碎,敢問這位大哥是有什麼要緊事找我嗎?」安小碎今天換了一身繡着墨竹的月白色長袍,梳着男士髮髻,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前拉開籬笆。
&公子,這是我家少爺寄給您的信。」那漢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恭敬地遞到安小碎手上。
&家少爺是?」安小碎接過信箋,眼角掃了一遍信封上的「安小碎親啟」幾個大字,不由納悶的問道。
&家少爺姓越,與安公子你有着三年的室友情分在。」
漢子回的倒是巧妙,安小碎道了聲謝便放他走了。
臨走前漢子還憨憨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安小碎的表情,見她沒什麼表示才略顯失望的離開了。
嘖,還想從安小碎這兒討到賞錢?還是趁現在天還亮着回家蒙頭大睡吧。
安小碎把籬笆門拉好,揣着信箋便急匆匆地往書房裏走去。
這廂安小碎剛在書桌前落座,房門吱呀一聲,跟着就有一截黛色裙角掃過她的身側,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清淺香風。
&你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可是越禮給你來信了?」心裏知曉安小碎關心越禮的現狀,蘅玫挑了挑眉,倒是也沒再多問些什麼。
&這不還沒來得及拆信封,你人就進來了。」安小碎已經懶得翻白眼向蘅玫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了,她隨口埋汰一句,手底下動作也不停歇,不一會兒就將信紙取了出來。
「……好傢夥,真是走運,此次赴京趕考倒叫她見識了一下京城第一美人,□□館的楚偲姑娘。」安小碎不無羨慕的感慨,完全把身邊的某位危險人物給忘記了。
&你看上去也很想親自去見識見識的樣子,是嗎?」蘅玫眯起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的俯視着坐在案前的安小碎,最近牙好像又開始癢了呢。
頸間有痒痒的熱氣,安小碎經不住側目看去,卻見蘅玫正彎着腰,低頭湊在她頸間,凝視着她的眼眸笑中透露一絲警告。
安小碎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慌不亂地繼續往下說,「這信上還說,那位楚偲姑娘的模樣自然是遠遠比不上咱們蘅夫子的。越禮那傢伙還在信里一個勁的表達對我的羨慕嫉妒恨呢,哼,我就是要讓她對我羨慕嫉妒恨。」
&碎你……真是這麼覺得嗎?」蘅玫略一躊躇,看向安小碎的眸中似乎充滿深意,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帶了一絲蠱惑意味。
「……啊?」安小碎被蘅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的愣住了,她呆呆的凝視着蘅玫注視着她的眼眸,半晌才回神似的點點頭。
眼見安小碎乖乖點頭了,蘅玫勾起嘴角,眼底掠過一絲狡黠,指尖爬上了安小碎的面頰,雙手托住她的腦袋,在安小碎動彈不得的同時,低頭將唇印了上去。
安小碎還未來得及想清楚蘅玫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里蘊含着怎樣的深意,就被蘅玫按在椅子上強吻了。
「…突然這麼熱氣啊,我信還沒看完呢!安小碎唇齒在蘅玫橫衝直撞的掠奪下潰不成軍,很快就繳械投降,主動放棄了掙扎,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這場唇槍舌戰之中。
安小碎雙臂環在了蘅玫纖細的腰間,手上稍一使勁就將蘅玫抱了個滿懷。
蘅玫心滿意足的依偎在安小碎懷裏,與她唇齒相依,津液互遞。
至於信什麼的……還是得她們親熱完再看吧。前提,如果她倆還能記得信沒看完這件事。
&嚏!」遠在京城的越禮毫無形象可言的打了一個打噴嚏。
&爺,少爺您不要緊吧?您這要是病了,老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小廝在一旁擔憂的詢問。
「……沒事,剛剛只是鼻子痒痒,不妨事。」越禮吸溜了一下鼻子,覺得不怎麼痒痒了,這才繼續問道,「讓你打聽的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未在京中查到有關韓璟和池綾兩人的任何線索,除此之外倒是弄清楚了那兩人與現今國師之間的糾葛。他們原來是……」事關重大,小廝為防隔牆有耳,附在越禮耳邊輕聲說道。
&師崇光嗎?一會兒我寫封信,你把信寄回府里,再命他們親自送到一個名叫安小碎的人手中。」越禮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着手吩咐後續任務。
據說最近城裏信件往來的相關排查尤為嚴格,官方消息稱是為了防止國家機密泄露,然而事實究竟是什麼,又有幾個人關心呢?
為此越禮只好在開頭和結尾處扯些有的沒的,再三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的部分這才命人送去了驛站。
這臥底的工作還真不好當啊,越禮癱坐在榻上右手食指拇指並用按捏着自己的鼻樑與眉骨交接處。
想來她也是個悲催命,越禮小小年紀便沒了娘,她爹可憐她年幼喪母,且他本人對妻子用情之深,自是不願再娶。
所幸女兒從小由他爹一人帶大,自小穿一身男裝,脾氣又淘氣愛惹事生非。於是在越禮雞飛狗跳的那些歲月里,坊間一直把她當作男孩看待。
再加上越禮他爹還有一大筆家業需要個一個繼承人來繼承,若是給了未來女婿,他又擔心自己女兒的脾氣會受欺負,乾脆拍板定下了自家女兒的男子身份,越禮小少爺自此誕生。
越禮長到十五歲上下的時候,因為性格太過頑劣,成了鎮上有名的惡霸少爺,人人避而遠之。
為此越禮他爹更是愁白了頭髮,天天唉聲嘆氣的罵自己造孽。若不是他當初一意孤行要讓女兒扮成男子,越禮又怎會變得如此頑劣不堪。
&禮她娘啊,你告訴我,這孩子該如何是好啊?!」
半夜因為睡不着而偶然路過庭院的越禮聽到了自家父親對着月亮哭訴的話語,頭一次身心裏生出了悔改的念頭。
恰逢有名的嵩岳書院來鎮上招生,越禮便開始琢磨着去書院學學那些讀書人的規矩,也好叫她爹不再那麼操心了。
於是,當第二天越禮氣勢洶洶地跑去找她老爹講了要去嵩岳書院求學的事情後,越老爺差點沒被她嚇傻了。
&我要去嵩岳書院讀書!」
&禮乖,爹爹不是已經在府里給你請了那麼多先生了嗎?何必再跑到那麼遠的書院去受罪,爹又不指望你去考取功名,老老實實的呆在府里不好嗎?」越老爺大為頭疼,拉着越禮就是一通好說歹說。
&爹不是希望我給您找個上門女婿嗎?」越禮故意壓低嗓音,小聲說道。
「……這跟你去書院有什麼必然關係嗎?」越老爺聞言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好去書院給您物色物色人選啊。」越禮煞有介事的盯着她老爹,就差沒往臉上寫倆字「嚴肅>
最終越老爺還是沒能磨得過他家寶貝女兒,還是讓人給跑了,而越禮則在她老爹一邊提心弔膽,一邊焚香禱告的過程中踏上了前往嵩岳書院的道路,並在後來結識了很多朋友。
接下來,遠的不談談近的,就說說這越禮究竟為何會出現在京城裏。
原來啊,當初畢業以後,越禮回家了一趟,還沒和越老爺一敘離別之苦,就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來了。
來人是一個自命清高的窮酸書生,據說還是她爹的遠房親戚,為了參加此次科考不遠千里跑來越府借錢來了。
你說這借錢就該擺出點借錢的孫子樣來,這個窮書生反而一副你們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的模樣。
甚至揚言說,要是越老爺不借錢給他,就是瞧不起他這個窮親戚,是個嫌貧愛富恃強凌弱的地主老爺。
彼時,在安小碎身邊耳濡目染三年之久的越禮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窮書生的弱癌本質。
為了不讓此等弱癌損壞她老爹在鎮上的名聲,只好忍氣吞聲給了他點銀子打發走了。
本以為這樣就算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三天兩頭往越府跑……真是姥姥能忍,舅舅不能忍!
說好的進京趕考呢!盤纏都給你了,怎麼人還不滾?!
命令下人把弱癌患者扔出越府後,越禮好不容易舒了口氣。
然而沒等幾天,越府門口就聚集了些圍觀群眾,也就是弱癌患者用同情騙來的幫凶。
在他們的一通道德綁架之下,越禮掏了掏起繭了的耳朵,不耐煩的吼道,「你們種的地都是我越家的,身上穿的,家裏用的無一不是產自我越家商行,你們憑什麼命令我們越府接濟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說我是個廢物,你自己又好到哪裏去。我起碼是個讀書人,而你只是個商人之子,士農工商,商人最賤,難道你還不懂嗎?哦,我差點忘了,你一個商人之子又怎麼懂得這些道理呢。」
&啊讀書人,我們不妨在此次的科舉考試上比試比試,屆時就一見分曉了。」順便進京幫小碎打聽打聽她那兩個故友的下落。
「……好,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