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有>
一
這一輪表演結果宣佈的時候,左子傾看到聚光燈下的他朝她投來的目光——真誠、謙遜、受教、感恩,如同以往每一次。
嗯,非常完美,她在心裏給他打九十九分。
男人長得很帥,近乎完美的漂亮五官,鼻尖挺拔,笑的時候唇角帶着令人迷醉的弧度。
這個比賽前後進行了四個多月,類似選秀性質的綜藝比賽,現場拍攝錄製,後期製作加工,然後播出,以收視率決定之後的動向。
起初被邀請來加盟這個節目時,她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雖然她今年才二十七歲,可入這行已滿十年,資格的確夠,但她卻沒什麼興趣。
近年來她有些懶散,大約是倦了,又或是目標模糊了。以前那些想要的,當隨着努力和時間的流逝一一得到之後,她的腳步也慢慢緩了下來。
目標都達成了,夢想卻模糊了。
外界將她封后封神,推到那麼高的位置,她卻覺得麻木。
這種話說出來,大概誰都會覺得她有病,可事實是,當一個人失去努力的動力,無論此刻已取得了怎樣的成功,都無法令這個成功再前進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於是,生活開始變得乏善可陳。
最後她還是答應了節目組,無他,行里相熟的至交被成功拉了進來,對方嫌一人無聊,非要拖上她。
當初據聞此節目前後不過三個月時間,如果收視不佳,可能兩個月就會草草結束。
這行就是如此,那些殘酷的規矩從來沒人會直言,可總是直白的陳列在那裏。
即便你再天真,也不不能當沒看見,繼續躲在自己的世界編織「只要努力總有天能夢想成真」的白日夢。
然而誰都沒想到,這節目播出之後居然火爆至此,三個月的錄製時間如今已改為五個月。這甚至打亂了她原本的旅行計劃。
攝影導演喊休息的聲音拉回了她飄忽的思緒,她承認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但沒辦法,她原本就有些抱怨——儘管這四個月來,她多少對這個節目和參與這個節目的人有了些熟悉和好感。但這些都不能和她急需度假的心情相比。
秋天之後是冬天,連着三個月,她原計劃在溫暖的海島度過,可現在卻不得不留在這個陰雨連綿的城市裏。
她在工作人員幫助下取掉耳麥和話筒,轉身朝休息室走。
她大抵能感覺到那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幾乎能想像到他此刻的表情,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着笑意,那笑容一定很真誠,也很帥氣。
就像幾分鐘前,當她把讚美給了另一個人,並且給出高分,令他暫居其下時,他同樣真摯誠懇,甚至謙遜的神態。
可她知道,當時他心裏絕對不是那麼想的。
這個男人有多驕傲她很清楚,每一次的失敗,無論多小,他都會放在心上。
他會記着這次的失敗,在下一個回合再扳回來,然後為他自己這期節目的錄製,取得更多的人氣。
其實這樣並不是不好,只是有時候人太驕傲太要強,得失心太重,會讓自己活得很累,反而會錯失一些東西。
剛走進後台,安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剛才你給分的懸差太大了吧,那人不是你的得意門生麼,怎麼突然自己打自己人?」
&論起來,這兩人都是我門生,你這句話有嚴重語病。」左子傾漫不經心的笑了。
&了,你知道我在說誰!明涉不是你一路保到今天的愛徒麼?怎麼今天反倒壓了那麼重一竿子?老實說,剛才他的表演是有問題,可和凱凱相比也沒那麼大差距,至於給分這麼刻薄?」
左子傾扶額,似有無奈,「奇怪了,之前我給高分你總說我偏心,怎麼今天又反過來?」
對方的確沒有說錯,可在她來看,這並非打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人鋒芒太露不是好事,順利會給人帶去很多意料不到的麻煩。
尤其他那種個性,得失心大,容易分心,在最後一個大環節前直適當打壓一下,對他反倒好。
當然,於公她是如此對自己說的,於私——女子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再度帶上笑意。不可否認,她今天給了對方這麼低的分數,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私心。
她得承認,在場上,在鏡頭前,當看到他用那樣真摯誠懇的目光望着自己,緩緩說出感恩的話語時,她就忍不住想笑。
要論兩面派,在這場內,他要認了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感恩?
想到這兩個字,她又想笑了。
距離下場錄製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節目組提供的待遇很好,除了獨立化妝間,她在這裏還有間私人vip休息室。
她昨晚一夜沒睡,想着趁休息去補個眠,結果剛取出門卡,那扇緊閉的門就開了。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扣上她的腕間,力度很大,就這麼一拉,下個瞬間,她整個人就被拽進vi>
背心被抵上關閉的門板,黑暗中,男人熾熱微重的呼吸壓了過來。唇上一軟,柔軟火熱的唇已經貼上她的。
她手裏還捏着門卡,想掙扎,卻被他死死按住。
男人的舌尖靈活在她唇上舔着,沒幾下就去挑她的唇齒,力道蠻橫的朝里闖,四下勾着她的舌,強迫她與他的舌交纏,甚至用力纏到他口中,放肆吮>
他嘴裏還有煙的味道,她被他吻得有些難受,再次去推他。大約是連着兩次的拒絕惹着了他,又或是因為其他一些原因。
男人的動作愈發肆意粗重起來,他一手按住她後頸,將她的唇壓在自己唇上,一手從她的肩膀下滑,重重壓過她胸口,粗魯的揉了幾下,緊接着勾起她的緊身短裙。
&她有些不悅,趁着他換氣間隙發出一個單音,帶着她此刻不怎麼愉悅的信號。
可惜,他置若未聞,手反倒越發放肆,一路朝里,扯住那塊小小的布料,發力一拽,她下身立刻涼颼颼一片。
&涉!」她發出第二個不悅信號,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對上上方漆黑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生得很美,眼型修長,眼窩很深,睫毛長得不可思議。
在大眾面前,這雙眼望着她的時候,裏面總是充滿各種感激和誠摯,即便是批評,也總是欣然接受。
可此刻,這雙眼卻深黑如幽潭,眸底似乎醞釀着某種濃烈而熾熱的情緒,帶了點危險的感覺。
男人的手分開她大腿時,吻再度壓了下來,堵着她的呼吸,朝她口腔深處探,似乎要用他的氣息席捲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她喘息着,丟了包和門卡,用力去推他的肩膀和身體,同時身體開始扭動。
可她似乎忘記了,她和他身形的差距。以前每次她生氣都能把他一腳踹下床,並不是因為她真有將他踹下床的力氣。
她聽到皮帶解開的聲音,她感覺到他的動作和再度緊壓向她的身體。意識到他居然敢真的無視她情緒的時候,她再次模糊的叫出他的名字,「楚明涉——」
然後,在這聲模糊的極其不悅的警告聲里,他猛的挺身,托着她沉入她身體。
那動作極其粗魯和急迫,她根本還沒準備好,被他弄得一陣生疼。
&明涉……你想死是不是——」她在他開始進出的動作里咬牙切齒。男人的呼吸粗重起來,帶着悶哼聲,那帶着淡薄薰香和煙味的氣息一路移到她耳畔。
&比我好?嗯?……」伴隨着壓抑的喘息,低啞而混亂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嗯……你聽覺障礙?……我剛才是說,他今天的表演……比……比你好……」拒絕不了,只能試着放鬆,否則以他的體力和力道,一會難過的還是她自己。
男人沒想到她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麼條理的說話,眉頭頓時一皺,一口重重咬在她耳上,而後沉沉撞擊起來。
&涉!」她尖叫,卻被他用唇堵住了聲音……
……
下一場節目開始錄製的時候,她用一種緩慢和稍帶怪異的走姿進場。
安闌在旁邊座一臉受不了的看着她,以為她又在鬧什麼情緒,她心下極怒。眼神一轉,正好對上場內某角落,那個斜靠在牆上的男人的目光。
他抱着雙臂,一腿微曲,那姿態看起來極其舒適悠閒。
整整兩個小時,他一分鐘都沒浪費,她死去活來好幾次,他卻沒事人似得一臉輕鬆,居然還敢用那種欠抽的挑釁笑容看着她。
楚明涉,很好!
看來,這陣子她待他真是太寬容了,讓他完全忘了誰才是在這段關係里佔主導位置的那個人!
左子傾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畫面。
那天天氣很不好,淅淅瀝瀝的陰雨下了已有一個星期。整個城市都濕漉漉灰濛濛的,空氣帶着一種濕冷到骨子裏的沉重氣息。
他站在台下,那麼認真的表演,一臉凝重,那雙深邃的眼底,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然。
表演結束後,她問他的名字,他看着她,忽而笑了,「楚明涉。」
那樣明亮真摯的笑容,宛若陽光,就連窗外陰霾的天空也跟着一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