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牆上破了一個大洞,健碩得像頭公牛似的潘虎灰頭土臉的從地下爬起來,他氣得滿臉通紅,破口大罵:「王八蛋,敢和你爺爺動手,找死!」正想再次衝進包廂的他卻被閻青一把拽住,這時一個陪酒女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從裏面跑了出來,臉上明顯有被人用巴掌扇過的痕跡。
「怎麼回事?」閻青問潘虎和那個陪酒女,只聽到她聲淚俱下的述說道:「裏面有位先生要我在包廂和他做那種事,我不願意他就打我,潘爺進去阻止,誰知他竟然動起手來」
風月場所男歡女樂是正常的事,只要你情我願誰也不會去理會,但這裏畢竟不是青樓,用強已是不對,還動手,這讓所有人都覺得怒不可遏。隨着潘龍一腳將包廂門踢爛,閻青和弟兄們進入了包廂。
裏面是一男一女,站着的男人年紀和閻青相仿,面貌英俊得可以和江曉有得一拼,只是一雙略顯三角的眼睛讓人看了覺得有些邪氣。
瞬間能將強壯的潘虎擊倒之人也算是一位高手了,他看着門外衝進來的閻青等人臉上竟然沒有半分的膽怯之意。
「在這裏鬧事,看來兄台是存心和我閻青過不去了」看着對方,閻青冷冷的說道。誰都沒有留意到那個坐在包廂沙發上的女人在聽到閻青兩個字後突然全身一震,原本低着頭的她猛的抬頭,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閻青。
「閻青?沒聽說過,他是幹啥的?難道是這裏的龜公?」三角眼放肆的用一種嘲笑的語氣說道。雖然眼前這個長發的人讓他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但向來囂張跋扈習慣了的他對這些不以為然,目中無人的性格也讓他忘了這裏是上海灘,不是以前任他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的京城。
面對這赤裸裸的挑釁,涵養再好的人也會發怒,何況是閻青。
「好!夠種!我就來試試你的身手是否能配得上你的膽色」說完後閻青身手朝他的肩膀拍下。
閻青的出手看似很緩慢,但三角眼也是個行家,他看着即將落到自己肩上的手,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整個人由原先玩世不恭變得如履深淵,他看得出閻青這輕描淡寫的出手蘊藏無數變化,只等自己稍有應對不慎便會瞬間爆發一連竄暴風驟雨的攻擊。
這個三角眼是個決斷之人,即然看不出後招,那便來個我行我素,他渾身散發出一股仿佛與生俱來的暴虐之氣,大喝一聲雙手一分,絲毫不去理會閻青會有什麼後手,踏步中宮強行搶攻。
「好!」對方這一手任是閻青也脫口贊了一聲,當斷則斷方顯男兒本色,若不是此人看起來過於陰狠,倒也不失是個英雄好漢。手肘一沉擋住三角眼的快攻後,閻青雙手一抬便和對方戰成一團。
小小的包廂中響起一陣集密的拳打腳踢聲,兩人各退了一步。三角眼招式精妙更勝閻青一籌,但他沒有閻青內力雄厚,在這窄小空間過招明顯處於劣勢。臉色蒼白的他已經吃了暗虧,氣息變得有些紊亂。
三角眼向來都是自己欺負別人,哪有遇到過這等情形,惱羞成怒之下就想要來個魚死網破,正當他要抽出兵刃時,一旁的女人站了起來。
「閻公子,手下留情」
這個聲音閻青聽得耳熟之極,他愕然的轉頭看去,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是你」閻青面色稍微的起了一絲變化,這個女人叫蔣雯茜,可以說是閻青沒來上海灘之前印象最深的人了,當時兩人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來一夜之間便渺無音訊,只聽說是嫁入當時權傾天下的段家。閻青踏上軍旅生涯和這多少有些關係。
蔣雯茜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我和我丈夫初到上海灘,不知道這裏是閻公子的地方多有冒犯,還請閻公子能高抬貴手,我在這裏替我丈夫給諸位道歉了」說完向閻青等人納了個萬福。
原來是兩口子,做丈夫的竟然在妻子面前公然非禮女人,這種情形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連潘龍這個自認無所不為的人都深感佩服。閻青倒也不覺奇怪,段公子在京城可以稱得上是臭名昭著之徒,做出這等事也不稀奇。
「好!好!」閻青哈哈一笑,這兩聲好字或許只有他和蔣雯茜明白其中的含義,只是沒人看得到這個女人的表情。
段家二公子段一鳴雖然滿腔怒火,但也不是傻子,火氣稍停的他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這個長頭髮的人已經不是他能輕易擺平的,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幫人在對他虎視眈眈,當下也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笑完之後,閻青臉色一沉說道:「既然是故人,我閻青對你冒犯我,砸我場子一事可以不再追究,但打了我的弟兄不能就這麼算了,多少留下點彩頭」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留一絲迴旋餘地。
段一鳴臉上陰晴不定,續而眼裏露出一股狠毒的神色,他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寒光四射,手把鑲滿珠寶,可以看得出名貴得很。
「我段一鳴不識好歹,今日冒犯閻爺的弟兄,我在這裏向你陪不是了」說完把左手攤開放在茶几上,一道寒光閃過之後,將一截無名指切了下來。
閻青看着他將指頭切下後面無表情,只是閃身讓開一條道:「滾!」身後的弟兄看到閻青如此也讓開了擋在包廂門口的路。
滿臉怨毒之色的段一鳴沒有說什麼,踏步就走出包廂,連看也不看他的妻子蔣雯茜,而這個女人也匆匆的低着頭跟在自己丈夫身後。
蔣雯茜的出現讓閻青想起了一些京城往事,但他沒有去糾結這份情感,他知道什麼才是值得他去珍惜的人或事。這個小小的邂逅事件閻青沒多久便忘了,除了對段一鳴的身手有些驚訝之外,他也想不到就是這個段家的二公子在將來成為了他的生死對頭。
黑衣社,肖青青正在思索着江曉的事。目前江曉就像塊懸在山頂的巨石,肖青青已經將他置於懸崖之巔了,現在所等待的就是輕輕一推,這一推之力該從何處而來倒讓肖青青有些傷神。
不經意間肖青青想到那晚她和王金遭遇到的刺殺事件,一抹笑意立刻浮現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