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幫總舵在一間佔地數百平米的大洋房內,大廳中三十多個身着一色青衫的人垂首站着,他們都是斧頭幫的堂主和香主。
地下一地都是花瓶的碎片,一個面色鐵青滿臉絡鬍子的中年人站在中央,此人就是斧頭幫的幫主陳閔龍。
「一群廢物,白養你們了,五十幾號人被二十幾號人打得屁滾尿流,丟盡斧頭幫的臉面,你們知道現在外面怎麼說嗎?青幫出了個閻王,斧頭幫見到就變軟蛋了,什麼少林弟子,被人像殺雞一樣殺了,我呸!」
一位堂主看到陳閔龍出完一通氣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幫主,要不我帶人去把他人頭拿來」
「你去?你是嫌我丟臉還丟得不夠嗎?一個堂去打人家一個香主手下的持事,那不是讓別人更加取笑我」陳閔龍破口大罵。
罵了一會,陳閔龍稍微出了口氣,停了一下,接着說道:「你們給我聽着,沒我的命令,香主以上的不能先去挑起事端,這是法國佬交代幾次的了,派人盯着那個叫閻青的小子,只要他出了夜總會就動手」
在場的堂主和香主連忙點頭稱是。
「閻王嗎,我讓你下陰間去做你的閻王,哼!」陳閔龍惡狠狠的說道。
陳閔龍身邊一直站着一位頭帶鴨舌帽的人,他是陳閔龍最得力的助手,連斧頭幫的幾位堂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每次需要暗殺重要人物時,他出手從沒有落空過,道上的人稱他為夜勾魂,莫管官宦或巨擎,無人能逃夜勾魂,說的就是他。
在場的各位堂主和香主走後,夜勾魂來到陳閔龍前面:「幫主,如果曹湘龍把閻青調往白虎堂,我們就不好下手了」
「曹湘龍?你覺得他這個白面曹操能容得下這麼大的一尊佛在堂中嗎?」陳閔龍冷笑道。
醉仙樓二樓的一個包間內,曹湘龍擺宴款待閻青和張平,席間還有堂內的三名香主。
曹湘龍首先舉杯說道:「今天宴請諸位的目的是為祝賀我青幫又添閻青這名虎將,近來斧頭幫日漸囂張,經過這一次閻青的出手,打擊了對方的勢頭,極大的鼓舞我青幫的士氣,來,大家一起幹了」。
席上酒杯交錯,相談甚歡,但每人心中都各有心思。曹湘龍幾次提到開香堂收閻青為徒之事都被閻青用模凌兩可的態度敷衍過去。三名香主看到閻青推脫,心中竊喜,憑着閻青的本事和氣魄,要拜曹湘龍為師後那還不爬到三人的頭上去了。
散席之後,看到閻青和張平的背影,曹湘龍原本堆滿笑容得臉轉眼變得烏雲密佈「不識抬舉的傢伙,哼」
剩下的三位香主都是曹湘龍的心腹,其中一名對曹湘龍說:「堂主,我看這閻青一定是受了張平的挑唆,要不然他怎麼敢如此不知好歹」。
「當初讓他去大富豪是想讓他碰個釘子然後再行籠絡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有本事,不過再有本事,不為我所用留着始終是個禍害」曹湘龍一臉的陰險之色,思索一會後說道:「你們這幾天找名靠得住的人,我要給斧頭幫送份大禮」。
閻青知道這白面曹操在今天自己再次拒絕他的收徒要求之後,往後在堂中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但他沒有為此後悔,因為能得到張平這一幫弟兄比其它東西重要。
暖春閣,這是閻青第二次到這裏來了,老鴇一看是他,二話不說就領他上樓到肖青青的房間。
老鴇敲了敲門:「青青姑娘,閻公子看你來了」
門開了,一臉笑容的肖青青站在門前。今天她沒有穿旗袍,着了件淡綠色的碎花衫,披着一方絲巾,下面是一條墨綠色的裙子,全身的綠色配上她國色天香的容顏,仿佛一個深山中的美麗精靈。站在門口的閻青一看之下都有些痴迷了,他從未見到過有哪個女人能像肖青青此刻這樣美的讓人驚嘆。
看着門口的閻青傻愣着,肖青青抿嘴笑了:「你要不要進來,不進來的話我可要關門咯」回過神來的閻青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走了進去。
肖青青看着這個舉手投足之間取人性命的男人也有如此窘迫的時候不禁笑了,同時也為他對自己的反應心中竊喜。
肖青青給閻青倒茶之後說道:「閻公子現在可是上海灘的名人了哦,怎麼還有空來我這」。閻青笑道:「我算哪門子名人」
「現在全上海灘對你這位閻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神」
「我現在不過是青幫中看場的罷了,愧對這閻王二字」閻青對此事頗為看淡。
兩人交談許久,聽過肖青青的兩首曲子後,閻青就告辭了。
送閻青出門時,肖青青說了一句話:「樹大自然招風,公子近期可要小心」。
閻青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他知道明前這位神秘莫測的女人平白無故說的這句話必有深意,但他沒有細問:「多謝肖姑娘關心,閻青一定銘記在心」
走出暖春閣,閻青一路上都在想着肖青青說的話,目前他最大的敵人就是斧頭幫,如果對方決意要向他尋仇的話,估計曹湘龍是不會出手,更別談青幫了,現今該如何壯大自己的力量是最重要的,對於經營多年,勢力龐大的斧頭幫要摧毀他這個小小的夜總會不過是彈指之力。
在斧頭幫和曹湘龍之間如何生存下去,閻青面前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