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國說出這句話,軒一點都不驚訝,倒是馬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倭奴國國師說的到底是誰。
軒回過頭看着低頭不語的宗仁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但是一直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我的兄弟會走出這種事情來!」
宗仁聽到軒的這些話以後很是驚訝,也很是惆悵。馬帥看了看軒,又看了看宗仁,不明白軒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薛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宗仁大哥!薛大哥說的是什麼?!」
宗仁搖了搖頭苦着臉說道:「沒想到將軍已經知道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罪該萬死,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沒錯!我就是罪該萬死的那名奸細!我應當以死謝罪!可是,在臨死前,我想知道。薛大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軒搖了搖頭沉默不語,顯得很是低落,很是憂傷,很是悲憤!誰又能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竟然會這樣呢?!竟然是奸細,這讓重情重義的薛軒如何接受的了。
馬帥不敢相信的搖着頭說道:「宗仁大哥!你解釋清楚!我不相信你這樣的忠義之士會是奸細!打死我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從宗仁大哥你的嘴裏說出來的話!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
宗仁搖了搖頭道:「對不起,馬小將軍,是我的錯!這是真的,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對我的信任!對不起!」
馬帥搖了搖頭紅了雙眼,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轉,雙腿不聽使喚的退後了幾步,他跟軒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這短短的不足一刻鐘的時間裏,元帥身死,宗仁被揭叛變,元帥是馬帥的世叔,是薛軒的義父,宗仁是兩人的生死兄弟!是最信得過的戰友!這短短的瞬間,發生的事情給兩人造成的傷害可謂是痛心切骨,讓兩人肝腸寸斷!
軒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以後紅着雙眼道:「宗仁大哥,當你與馬帥賢弟一起來到溧陽關的時候,你所說的話我就開始懷疑,但是,我從來沒有揭發,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這竟然是一個事實!我的心,此刻如同刀絞一般痛苦!」
宗仁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軒擺了擺手道:「得了!不用麻煩了!你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嗎?火頭軍統領已經為罪自殺了!哦!對了!昨天我收到一封你的親筆信?是匯報統計結果的!你平常粗心大意的,這次怎麼知道寫封信來啊?」
馬帥撓了撓後腦勺道:「薛大哥,你就別揭我的短了!」
這個時候,自己上前一步道:「哈哈……薛大哥!這主意是我出的!」
軒看着宗仁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信使也肯定不是馬帥找的!」
自己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了軒所言。
宗仁想到這裏就問軒道:「是關於那封營地規整之後的統計書?」
軒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封書信!想來那封書信只是個表象吧?!你知道,馬帥從來沒有這麼細的心,但是馬帥從軍多年都想不出來,你卻能想出來並且提出來!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並非文吏,你的突然細心讓我懷疑!想必,你是虛則派信使送來長雁關的遇襲情況的統計函,實則是為敵人早就安插在我大軍之中的奸細送信吧?!不然這奸細又是如何得到消息,如何知道要開始行動,又如何能在如此巧妙地時間給我下毒呢?!」
宗仁聽聞瞬間明白了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急忙朝軒跪下身去悲憤道:「將軍!我沒有要害你的!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將軍!」
馬帥悲憤的看着宗仁,一時間因為極度傷心而僵立在那裏不言不語!
軒沒有理會跪下身去解釋的宗仁繼續道:「即便如此,我也只是懷疑,卻也還是未曾真正的斷定幕後的操縱者會是你!直到那天晚上,我與馬帥同去叫你吃飯……」
跪在地上的宗仁並未起身回憶起軒所說的情景。
軒走到兩名守衛前問道:「宗將軍在不在裏面?」
「回將軍!宗將軍還在營中!」
「這都到吃飯點了,怎麼沒人叫他吃飯?」
「哦,宗將軍吩咐過,沒有他的指令,我們不能去打擾他。」
記得當時正在寫信條,聽到了軒與守衛的對話,自己急忙站起身來。
軒點了點頭,心中疑惑很深。便要打開營帳去叫上自己,這個時候聽到軒要進來自己急忙收起案桌之上的信條,快速向營帳外走去。
「薛老弟,哦!到吃飯的時間了?走吧!今天早上趕路太過匆忙,年齡有點大了!就經不起折騰,一直睡到現在,適才聽到你們兩人的聲音方才醒來。的確有點餓了,走吧!」
軒點了點頭道:「宗仁大哥,辛苦了,走吧!」
軒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宗仁道:「怎麼樣?想起來了吧?!」
宗仁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軒看到宗仁點了點頭,便知道他已經將當時的情況再次回憶了一遍,於是便繼續說道:「你自己都想不到,你做事情終究還是百密而有一疏!當時,我與馬帥同去叫你吃飯的時候,你門前的守衛說你正在營帳里休息,還沒有醒來!對吧?恰巧,問題就是出現在了這裏!你門前的守衛口口聲聲說你還在休息,可是,我與馬帥一起走過來的時候你屋裏就是亮的!聽完你門前守衛所說的話我就不禁在想,你正在休息,那燈光有是怎麼亮起來的呢?
於是,我便記下了那兩名守衛的模樣,私底下找到他們……」
當時,兩名守衛正要去軍備庫,卻看見軒正朝他們迎面走來。
兩名守衛抱拳道:「屬下見過將軍!」
「免禮!我有話要問你兩人!」
其中一名將士道:「將軍有什麼話,請問便是!」
「好!你們兩人誰還記得之前你們值守右將軍營帳的時候,他營帳內的燭火是什麼時候亮起來的?還有,你們說他一直在休息,那他營帳之內的燭火是否是你們兩人引燃?!」
其中一名將士不作任何回憶就一口答道:「宗將軍營帳之內的燭火並非我們兩人引燃,我們兩人站在營帳前為宗將軍護衛從未離開過!至於營帳之內的燭光是什麼時候亮起來的,屬下就不知道了,屬下一直都是目視前方,從未轉身觀察過!」
這個時候另一名將士接過道:「稟告將軍!此事屬下知道!」
軒看着這名將士道:「你且說來!」
這名將士抱拳道:「是!屬下記得當時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屬下突然就聽到宗將軍的營帳里有腳步聲,然後屬下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宗將軍營帳里的燭光已經亮了起來,就以為是宗將軍醒了,屬下便也沒有在意!燭光亮了以後,又是一陣腳步聲,之後便再也沒有聲響了!因為之前宗將軍交代過,不讓打擾他,因此在飯時,屬下並沒有叫宗將軍!就是這些了!」
軒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們回去吧!」
兩人抱拳道:「是!將軍!屬下告退!」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軒陷入了沉思……
軒的思緒再次回到了現實看着宗仁繼續說道:「因此,我便斷定,你早就已經醒過來了,你是右路將軍,本來醒來在營中不出來倒也正常,但是你最後說的那句『薛老弟,哦!到吃飯的時間了?走吧!今天早上趕路太過匆忙,年齡有點大了!就經不起折騰,一直睡到現在,適才聽到你們兩人的聲音方才醒來。的確有點餓了,走吧!』我就斷定,你是撒了謊!對不對?」
宗仁面無表情的說道:「對!沒錯!你分析的很細密,當時我的確是在寫信條,你們過來了,我才聞聲出了營帳!」
軒看着宗仁搖着頭努力的不讓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流出來道:「那這麼說,那支綁着信條的箭矢也是你所為?!」
宗仁低着頭不敢直視軒盯着自己的雙眼點了點頭表示承認!
軒悲憤的道:「那一刻,我幾乎已經確定了!可是我並沒有揭發你!因為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對自己最信賴的生死兄弟動刀子!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些事情竟然是你所為!你給我個解釋!難道之前我們的情誼都是假的嗎?!」
軒說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咆哮!
宗仁見軒竟然質疑了自己與他這麼久以來建立起的情誼慌忙道:「不!不!將軍!我是發自肺腑想要跟曰兄當成兄弟的!」
軒冷笑道:「可是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配說這些嗎?!真正的生死兄弟是絕對不會背後捅刀子的!」宗仁被軒說的啞口無言,他氣惱的搖了搖頭道:「薛老弟!不,我不配這麼叫!將軍!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我做的這些!都是被迫無奈的!平親王拿着我的妻兒的性命來要挾我!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只知道按他的要求做事!而我,原本以為只是傳兩次信而已,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封信竟然會害死元帥,還差點也害了你!信使是平親王親自派的人!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若是事先知道!我就算舍掉我的妻兒,也絕對不會這樣做的!我知道,事實擺在眼前,我無論如何解釋,也都是蒼白無力的!但是將軍!我宗仁真的一直都把你當我我的兄弟!」
宗仁說到這裏,聰明如斯的軒也算是徹底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軒低聲怒吼道:「又是平親王!!!」
軒攥緊了拳頭,雙手幾乎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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