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頭鹿非常容易被人發現,因為它的正被一支箭釘在樹上,由於正中咽喉,所以它現在唯一發出的聲音就只有滴血聲了。
「誰去割肉?」正在保持射箭姿勢的肖員說道,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射的一樣。
「我去!」倒不是我捨己為人,而是這都多少天沒吃肉了,這群人沒一個當過獵戶,就算打過些野味,也不過是囫圇吞棗,哪懂得哪塊好吃。
「除了鹿筋、鹿茸外,割幾塊腱子肉過過嘴癮就好了,這些東西前面多得是。」肖員說道。
「我打了六年的獵了,中午的時候嘴巴開個好葷還是沒問題的。」我嘴上回應着,手上幾乎將解皮小刀玩出了花,飛快地將鹿筋根根挑出,另一隻手不斷地在死鹿上摸索,在他們反映過來時,我就已經把七、八塊肉割了下來。
「周至有一手啊。」李豆驚嘆道。
「小花樣,熟能生巧,熟能生巧。」我把割下來的東西,在附近的一個小溪中洗淨。
「小心!」一直不說話的冷石斤大喊道,我旁邊的樹林中突然撲出一隻豹不豹、狼不狼的野獸,它的偷襲可謂出奇不意,肖員他們光顧着閒聊了,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過還是太慢了,它撲過來的速度雖然在普通人看來也許是飛快的,但我早有防備——有水源的地方自然有野獸,我雖然是在洗肉,卻至少有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旁邊的樹林,所以一剎那便反映了過來,剩下的這點時間,我可以干很多事了……
那隻被稱為豹狼的野獸,直接在空中,變成了兩截,頭顱上的鬍子在與身體分離事,還驚恐地抽動了一下,剩下的身體掉了下來,動也不動,從脖頸光滑的斷裂口中,不斷地流出血來。
老實說,這頭豹狼也有四、五十年的修為,如果是在森林那,至少也是一方霸主,以前的我也要與它纏鬥一番才能取勝,但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刀的功夫罷了。
估計站着給它咬頭,都咬不破這道服附帶的連衣帽!
「這野獸的皮好像不錯,我在琢磨着要不要?」我這麼說道。
「要,當然要,做成豹紋衣服,嘿嘿嘿……」薛設煙奸笑道,用腳趾想,都能想到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這裏都是男的,你不要妄想了。」汪播冷冷地說道,斷絕了薛設煙美好的幻想。
我的刀把裹的都是舒適的柔棉布,那張並不太適用的豹皮估計也就只能賣給成衣鋪了,這種裝飾也不太流行,大概只能便宜賣了。
那些野獸在我們眼中都弱得可憐,每個人對付個十幾個,都不太費勁,可偏偏還十分逗比——會不會是是因為這裏靈氣充裕,所以那些很快就擁有幾十年修為的年輕野獸們還不怕人?它們經常喜歡獨來獨往地跳出來襲擊,不去砍了剝皮吃肉簡直是最大的浪費。
「不要很多人去砍一隻野獸,一不小心砍壞了皮就賣不出去了,到時誰也分不到靈石了!用利器的只打脖頸就行了!」肖員見到一頭皮上有兩三處正在冒血的口子,名為熊鹿的野獸的死屍,皺了皺眉。
聽到這麼一句,其他人自動自覺地把隊形分散了開來以便單個作戰,每打到一頭野獸便請我來剝皮。
沒有缺口的光滑皮毛處理起來總是格外的輕鬆,而且負責剝皮的我還能額外多分上一份錢,所以效率也特別的快。
大家都有得賺的命令總是特別容易執行,肖員作為將門子弟,這點小手段還是有的,
有一句諺語,戰爭是一種交流方式,通俗點的是最熟悉豬的永遠是屠夫。在對這些生物「親切」地交流一番後,也算是有了一定了解,逐漸感到這些野獸很不正常——這些野獸的怪異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我甚至懷疑,這裏的野獸是不是大多是一群偽裝得很好的傀儡,因為除了鹿或兔子之類的食草動物,其他的獵食者簡直不知道恐懼與死亡是為何我,面對比自己強的生物不會逃跑,在孜然一身的情況下還要冒死衝鋒……
就連百獸之王虎爺在面對戰勝不了的敵人時也會扭扭屁股跑了,它們為什麼要那麼拼命呢?不要告訴我是因為愛情……我又沒搶它配偶。
而這裏的環境雖然與一個深秋時的森林並無二般,但只要細心觀察,還是可以發現略有不同——雖然已經是進入了深秋,但這裏卻有着秋老虎(初秋時,經常還殘留着夏天的酷熱,有些地方俗稱「秋老虎」)時的一絲燥熱,不是在一個地方,是散佈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在這寒冷的環境下,連人的內心也逐漸生出一絲不可名狀的暴躁……
這熱肯定有古怪,這裏野獸性情十分奇葩的原因百分百就是這熱……
我搖了搖頭,不願再想,假如對人有威脅的話,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進來了,也就是讓這裏的野獸奇怪些,沒什麼大不了的,還不用找,更好殺些。
在廝殺當中,時間是感覺過得相當長的,特別是這種枯燥無味類似於在屠宰場工作的廝殺,甚至有些時候,出現了一種是不是我一出生就在這砍殺的感覺,好在,在我剛剛把一頭虎狐的腦袋砍下來時,偶然發現,周圍的空氣從絕大多數的冰冷變得暖和了起來,身體似乎出現了久違的一種感覺——飢餓。
肖員拿出地圖,確定了我們沒有偏離方向之後,我們決定往確定的第一個修整點走去。
這裏需要註明一點,門派不會花錢在這個小地方修任何的據點,也就是說這個休整地點不過是我們自己挑選的一個山洞,是誰都可以霸佔的……
現在可以確定熊鹿是穴居動物了。這個山洞的原主人正躺在山洞的一角,好像還在抽抽,按冷石斤的估計它至少還能抽上兩、三分鐘,而我們不想等那麼久,於是便劃開了那頭母熊鹿的肚子,在裏面發現了十幾頭小熊鹿,估計這頭母熊鹿還差半個月就要生了。
「乖乖,這傢伙可真能生,怪不得那麼多。」汪播感嘆了一句,然後把那十幾頭未出生的幼熊一個個串在了木刺上,準備做烤乳熊。
幸好修真者都是煉化體內的營養變為真氣,要不然還真吃不了那麼多的東西——那些什麼豹狼、熊鹿、虎狐什麼的野獸的皮毛、筋骨、肉食佔了背包的一大部分,還有不少的內臟,如熊膽、蛇膽之類的——雖然塗抹了驅蛇草,即使經過蛇草叢中,蛇也根本忍不住那股味來咬人,但肖員的箭卻什麼草也不管用,幾條無辜的毒蛇爬着爬着就被飛過來的幾隻箭結果了性命。
「這肉浪費了啊,沒放孜然,一點也不好吃。」李豆一邊大口地咀嚼着一頭豹狼的肉,一邊抱怨道,還說這肉又酸又硬,簡直不是人吃的。
「那你……還吃那麼多。」岳江一邊指着結結巴巴的李豆,一邊不解地問道。
「我來說句公道話,那就是肉都給我吧!」肖員搶走了岳江和李豆的烤肉,然後被這兩個人追着跑,如果不是我們搬到了山洞的深處,估計他們手上的肉香還能吸引不少的獵物。
雖然吵鬧是吵鬧了些,但我反倒有些開心,假如我們現在是在江湖上,那是絕對不會有那麼融洽、友好的氣氛的,恐怕在這些價額不菲的毛皮、肉、內臟面前,眾人即使不劍拔弩張,也是得面黑似鐵,不惜撕破臉皮也要多拿些獵物。
我看着這一片和諧的景象,在一個小分洞中,啃了幾塊比較好吃的豹狼肉(其實味道也差不了太多),好久沒有吃過烤肉了,舌頭總算又活了過來,這些天嘴裏全都是甘草味,都忘了其他的葷素是什麼味道了。然後又一口吞下了一顆熊膽,望着旁邊堆積如小山的獵物,那些平時珍貴無比的東西,現在就像垃圾一樣丟在那,倉實而知禮,如果黃金像石頭那樣多,那就不會有人為了一兩金子滅人滿門了。
我搖了搖頭,強制着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件事情,直到我把骨頭咬出了個深深的牙印,才把心情平復了下來。
靈木訣這本功法要是與黃氏煉體訣相比較,簡直是雲泥之分,就拿上次吃的「靈雞面」來說,雖然在品質上比這些火符燒制的野獸肉要好上一些,但畢竟數量太少,換算成現在的野獸肉也不過就是半斤的肉,「一股潮水般的靈氣」便逼得我不得不打坐煉化。現在我不過才修煉了幾十天的靈木訣,一連吃上兩、三斤的肉,還不見有大反應!
「哎呀,周至在這吃獨食啊!」我大約吃到四斤時,體內的靈氣終於飽和了,正準備開始煉化,突然傳來了李豆響遍山洞的聲音,差點沒嚇得真氣逆行。
「來來來,咱們來耍子。」李豆說罷,兩手抖啊抖啊就要來搶肉吃,
「別別,我急……」我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靈氣蜂擁而至,話都很難說出。
「哦,你要拉屎!大家快過來看周至要拉屎了!」李豆大聲喊叫着,回聲一遍遍地蕩漾,如果不是我現在站也站不起來了,真要在他嘴巴上方便了!
除了李豆這頭牲口外,其他人還是很有節操的,這人熟起來便不分場合,不過卻也沒什麼心機……
「我是要打坐煉化精氣!」好在那靈木訣的真氣着實不賴,我終於勉強把靈氣潮壓制住了,完整地說出了一句話。
「哦,原來如此。」李豆笑着走了,不過我怎麼覺着他好像並不太相信,之後我看到他在這個洞穴門口寫着什麼……
靜靜地運行了兩個大周天后,我體內的靈力潮化作了聽話的真氣,午間休整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我往洞穴門口一看……
公共廁所,已有人,請勿打擾,急的自己找分洞。
等等,我在裏面呆了多久,謝特!
非常有意思的午間休整就這麼結束了,七人小隊在這個洞穴里留下了一堆屍骨,回到預定路線繼續前進,大家都在詢問我是否最近上火得了很嚴重的便秘,並考慮要不要晚上煮點降火藥湯,對此我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