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陳曉默不再開口,只見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塊抹布,在硯台里蘸了些墨水,然後在那個正六邊形的兩條對邊上畫了一條粗粗的直線,那直線剛好掩蓋了正六邊形的兩條對邊,而正六邊形也變為了兩個等腰三角形。
「公子果然聰慧過人,想當初我足足用了兩天兩夜才想出了答案,沒想到公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參透了其中的奧秘,實在是讓小女子佩服。」紫衣女子讚嘆道。她話鋒一轉,又道:「不知道公子接下來是否也能這般順利。」
陳曉默答出了第一題,心中不免有些興奮,但看那紫衣女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他的臉上又佈滿了愁雲。
「這是一道算數題。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二,五五數之三,七七數之二,問物幾何?」紫衣女子輕笑着,似是對這道題目很有自信。
「答案是二十三!」就在眾人一頭霧水時,陳曉默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紫衣女子臉色一變,又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只見他一身布衣並不像一個讀書人,思維卻是十分地敏捷,知識竟也是如此淵博,真是怪哉!
「哼,恭喜你,」紫衣女子滿臉不悅地說道:「又答對一題。」然後,紫衣女子兀自小聲嘀咕道:「不應該啊,智叟叔叔明明說過,這道題的解法,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會,這個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默哥,你太厲害了,居然連續答對兩道題。」李智祝賀道。要說這李智平時讀書也不少,但對於方才的那兩道題卻是毫無頭緒。
「別高興得太早,接下來的第三題絕對讓你想破腦子都想不出來。」紫衣女子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在一條街上,並排有五座房子,噴了五種顏色,每座房子裏住着不同國家的人,每個人喝着不同的酒水,吃着不同品種的食物,養着不同的寵物,那麼問題來了:誰養魚?」
「哎,我說這位姑娘,你說的這麼籠統,讓我們怎麼答啊?」李智急道。
「別着急,我有提示。大明國的人住紅色房子。大悲國的人養狗。獸人國的人喝茶。綠色房子在白色房子左面,綠色房子的主人喝咖啡。吃甲種食物的人養鳥。黃色房子的主人吃乙種食物。住在中間房子的人喝牛奶。雪之國的人住第一間房。吃丙種食物的人住在養貓的人隔壁。養馬的人住在吃乙種食物的人隔壁。吃丁種食物的人喝酒;西洋人吃戊種食物。雪之國的人住在藍色房子的隔壁。吃丙種食物的人有一個喝水的鄰居。」紫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這就是我給出的提示,請作答吧!」說完,這樣紫衣女子一擺手,幾個家丁抬出一塊貼着一張大白紙的木板,紙上寫着這道又長又難的題目。
看完這道題,陳曉默閉住雙眼,開始心算。這心算的本領是陳曉默從小學開始培養的,現如今已是得心應手。而陳曉默旁邊的李智,宣府三大才子,以及那幾個文雅之士也都心無旁騖地思考起來,有的用筆在紙上比劃,有的乾脆用樹枝在地上亂畫。
紫衣女子嘴角輕揚,得意道:「這道智力題,我想普天之下還沒有幾個人能夠答上來。」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聲音說道:「我知道答案了!」四周變得更加寂靜,大家一臉驚詫,皆是將目光移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此人正是陳曉默。
只見陳曉默迎向紫衣女子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說道:「答案是西洋人養魚,對嗎?」
而那紫衣女子卻是瞪大了雙眼看着陳曉默,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苦苦想了多日而未果的問題,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被眼前的這個少年想了出來。」
「你是怎麼想出來的?」紫衣女子問道。
「姑娘已經知道答案,又何必來問我。」陳曉默微笑道:「還是請姑娘先放人吧。」
這紫衣女子一向自居聰明,如今又怎麼甘心向別人低頭?她當下眼珠一轉,嬌聲道:「不行,再回答我兩個問題,就兩個問題,若是答對了,我才放人。」
「你剛才不是說只答三道題的嗎?」陳曉默質問道。
「我不管,我說怎樣就怎樣!」紫衣女子嬌嗔道。
陳曉默不好意思和一個女孩計較,只得作罷。
「我就不信,這道題目你也能答上來!」紫衣女子抱着必勝的信念,緩緩說道:「人有七情,喜、怒、憂、懼、愛、惡、欲,請問公子,如果讓你從這七個字里選一個字來概括你的前半生,你會選哪一個字?」
「那什麼又算是正確答案呢?」陳曉默問道。
「這道題沒有正確答案,要是你的答案和我的一樣,就算你過關。」說罷,紫衣女子從腰間拿出一張摺疊好了的紙,紙中已經寫好了她的選擇。
「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這哪是在回答問題,分明就是在碰運氣嘛!」李智憤懣道。
「是又怎樣,這裏我說了算!」紫衣女子指着陳曉默說道:「你若是怕了,大可一走了之,看在你答對三道題的份上,我可以破例放你一馬,不過那狗屁三大才子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眾人都以為陳曉默要放棄,李智也收拾好包袱,準備隨陳曉默離開,可是沒想到陳曉默卻是搖了搖頭,道:「罷了,我就陪你賭一把!」說罷,陳曉默走到桌前,用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字,但書寫過程中卻是用手將字捂住,故旁人不得看到。
寫完,陳曉默將紙輕輕摺疊起來,道:「我的選擇就在這裏,不會再變,姑娘可以出示你的答案了。」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人生不如意十之.,遂與憂而常相伴。所有我選擇了憂。」說罷,紫衣女子打開手中的紙,上面果然寫着一個『憂』字。
然後,眾人把目光轉向陳曉默,只見陳曉默竟是一副悲傷的神色。蔡玉章哭喪着臉說道:「完了,看來我們是逃不過此劫了。」
賈雲哲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本來就只有七分之一的概率,選不對是很正常的。」
只有王立川是一副毫不領情的樣子,「哼,這個混小子,一會兒要救我們,一會兒又救不了,這不是在折磨我嗎?氣死我了!」
陳曉默慢慢打開白紙,一個『憂』字赫然寫在紙上。「立身難自覺,常恐憂與辱。離憂如長線,千里縈我心。顧達非性命,猶為憂患生。身所親歷,字所為題。這二十年的經歷於我心中,只此一『憂』字最為銘刻。」
賈雲哲終於放鬆了下來,走過去拍了拍陳曉默的肩膀,道:「小兄弟啊,你可真是嚇死我了。」陳曉默沒有理他,這一個小小的『憂』字不知包含着他多少的痛楚,就連他的思緒也跟着飄向了遙遠的天邊。
那紫衣女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兩張白紙上的同一個『憂』字卻是鐵一般的證明。
「默哥,你和這位姑娘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李智在一旁壞笑道。
「你再瞎說,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紫衣女子氣道,然後狠狠瞪了李智一眼,李智嚇得不敢再說半個字。
「姑娘,請出最後一道題吧。」陳曉默低聲說道。
紫衣女子思忖了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慢慢說道:「這是最後一道題,題目很短,你且聽好了。問『什麼東西早晨八條腿上山,傍晚三條腿下山』?」紫衣女子的話音一落,大伙兒又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三十分鐘過去了。
可是包括陳曉默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出答案。那紫衣女子不耐煩地說道:「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對不起,這道題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請姑娘賜教。」陳曉默拱手謙虛地說道。
「廢話少說,來,先給我把這小子綁了!」紫衣女子剛說完,便上來兩個家丁將陳曉默五花大綁一番。
未等大家做出任何反應,紫衣女子又道:「趕快把這幾個書生的頭髮剃完,再把這狗屁三大才子剃成光頭,拖出去暴打一頓。」然後,她指着陳曉默說道:「把這小子的衣服給我扒了,吊在房樑上,本姑娘今天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姑娘饒命啊!」那三大才子就這樣一邊叫喊着一邊被家丁們拖了出去,而陳曉默也被人掉在了房樑上,身上被扒得只剩下了一條白色的薄短褲。
「你這個瘋丫頭竟敢這般捉弄我,快把我放下來!」陳曉默大叫道。他掙扎着,身體在空中不住地來回搖晃。
「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紫衣女子說罷,便從身後拿出一條皮鞭來,冷哼道:「讓你和我作對!」
紫衣女子正欲發作,又忽然停下手來,只見她從地面上一躍而起,這一跳竟足足有兩米多高,待她落下時,手中卻多了一物。陳曉默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脖子上的通靈寶玉嗎?
只聽得紫衣女子輕蔑道:「沒想到你這個窮小子的身上竟然也有這樣一塊美玉。」
「那可是我的家傳之寶,你快給我放下!」陳曉默大聲叫喊道,可是他人在半空吊着,卻是無計可施。
「誰稀罕你的破玉!」紫衣女子看了一眼,便將那半心形的通靈寶玉扔到了陳曉默脫下的衣服堆中。然後,她使勁拉了拉手中的皮鞭,嗔道:「讓你嘗嘗我這皮鞭的滋味!」然後便聽見陳曉默痛苦地叫了起來,頃刻間他的身上已多了兩條血印。
紫衣女子高舉皮鞭,正欲再打幾下,卻見天空中划過一道黑色光芒,厲嘯之聲,由遠及近,轉眼間已落在了那紫衣女子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