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兩個月,這群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再次相聚京城,在酒樓里好好的吃了一頓,其中自然免不了各種爭鬥,鬥嘴的有,直接動手也不是一回兩回,反正大家都早已習以為常,若不這樣,反而會感覺不自在呢。
隨後,一群人又在街上逛了好久。
這可是第一次逛京城呢,自然是很激動很興奮的,就連葉清瑤,也沒有例外。畢竟上次她來京城大部分時間是在路上,而京城裏也只待了兩三天罷了,而且那兩三天又有許多的事情要忙碌,更沒有這群夥伴陪伴在身側,她甚至沒有興致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面。
不過這次卻是完全不一樣,與雲清彤和凌悅兩個好姐妹結伴,買了一堆實際上不怎麼有用的小東西,至於那幾個公子爺,自然跟隨在身後當護花使者咯。喂喂,讓你們當護花使者那是看得起你們,一般人可沒有這樣的榮幸!
鳳淵容看着葉清瑤難得流露出正常女子的嬌俏雀躍神態,一整晚都是心情愉悅的,也一整晚都沒有將視線從他家瑤兒身上移開過,暗自思索着,以後應該多讓彤彤和小悅兒陪她到處逛逛才行。
一直到月上中天,街上人影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一伙人才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起來到了靖安侯府後院牆角,與葉清瑤一一告別,然後沒有過多停頓的轉身朝着朔王府的方向走去,將今天的最後一點時間留給了她和鳳淵容兩個人。
雲清軒本想要賴着的,不過最終還是被雲清彤擰着耳朵拎走了,夜色中還能隱約的聽到街頭傳來的怨念聲。
葉清瑤轉頭看着還沒有離去的鳳淵容,輕抿了下粉唇,眼中泛起點點瀲灩波光,直到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她不由伸手抓住了他胸口衣襟,輕闔上眼瞼順從的迎合他的親吻。
天上一片雲緩緩飄過,遮住了皎潔的月亮,不讓它繼續照射那對在牆角親熱擁吻的情侶,一絲夜風吹拂而過,吹起了一片曖昧旖旎。
回到流嵐院內的時候,葉清瑤兩邊臉頰還有些微微發燒,眼波流轉,嬌媚動人,渾然沒有了平常的那股子清冷,而是如一朵嬌艷的花兒,在夜色中緩緩綻放。
紫蘇坐在廳里繡着什麼,見葉清瑤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迎了上去,「小姐,你回來了。」
她敏銳的察覺到小姐神色之中的一絲異樣,又見小姐粉唇水潤,顯得比平常嬌艷了些,不由抿嘴微笑,連忙將頭低了下去,看來小姐和鳳公子玩得很開心呢。
葉清瑤輕抿一下嘴唇,將逸散而出的每一絲一毫神色都收斂起來,輕飄飄瞥了低頭悶笑的紫蘇一眼,話說這丫頭自從跟了她,性子都改變了許多呢,一點都不可愛!
走到桌子邊隨意看了紫蘇先前放下的刺繡,眼睛突然一亮,連忙伸手拿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嘴角斜扯出一個促狹的弧度,說道:「紫蘇姐姐原來是思春了,不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需要我趕緊為你準備嫁妝嗎?」
紫蘇俏臉一紅,趕忙說道:「小姐誤會了,這對鴛鴦枕巾是為小姐您準備的,畢竟小姐您十指不靈,繡出的鴛鴦比鴨子還難看,做奴婢的自然要為小姐您做好這些,免得過些日子您出嫁時被人笑話。」
葉清瑤嘴角一抽,隨手將手中繡着鴛鴦的刺繡放下,轉身在旁邊凳子上坐了下來,問道:「剛才那些人到流嵐院是幹什麼來的?」
剛才?紫蘇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已經是半天前的事情了好吧!
她轉身走進葉清瑤的閨房內,葉清瑤見狀也乾脆的起身跟了進去,免得走進走出的還浪費力氣。
紫蘇將放在榻上的一疊衣服拿了過來,說道:「這是葉老夫人命下面的丫鬟送過來的,說明天就是太后娘娘大壽,務必要打扮妥當,不可丟了侯府的臉面。」
葉清瑤伸手從那些衣服上面撫過,涼薄的,不厚道的說着:「靖安侯府還有什麼臉面嗎?不是早已經成了京城大家們的笑話?恩,本小姐的那位三叔,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裏嗎?」
靖安侯府的事情她向來不關心,反正若真有什麼事,紫蘇自然會來告訴她,至於別的,她管他們去死!
紫蘇搖頭說道:「太后娘娘七十大壽,皇上大赦天下,葉三爺出身侯府,身份尊貴,被他打死的又只是一個小富人家的公子,所以明日太后壽辰的時候,就會被放出大牢。」
葉清瑤倒是有些意外,嘴角含着一抹譏誚的笑意,說道:「這樣的話,刑部尚書的兒媳婦豈不沒有着落了?」
「聽說葉老夫人依然是要與刑部尚書家聯姻的,因為若非刑部尚書從中周旋,即便大赦天下,葉三爺也要在大牢裏待上幾年,所以……」
葉清瑤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紫蘇見她似乎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攪,將那些衣服放在桌子上,便悄然退出了門外。
一夜安寧,葉清瑤早早的就被外面的嘈雜吵醒,不甘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就看到院子裏紫蘇正和三個靜安侯府的丫鬟對峙着。
「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而對她的起床氣還算了解的紫蘇更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果然當紫蘇說完這三人是葉老夫人派來為小姐梳妝打扮的時候,葉清瑤直接從屋內飛了出來,然後一巴掌就將這些人了出去。
壽宴要到下午酉時才開始,申時進宮,至少還要再過四個時辰才從侯府出發,開什麼玩笑,竟然天還沒亮就來打攪她睡覺!
三個丫鬟被出流嵐院外這個舉動很快就驚動了葉老夫人等人,在葉清瑤轉身進屋,重新躺到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外面再一次鬧了起來。
看來這回籠覺是沒法睡了。
葉清瑤不耐煩的起身,只穿着中衣就走出了門外,無視一群老夫人夫人小姐以及丫鬟們驚駭的目光,冷眼看着她們,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坐姿那叫一個懶散,落在眼前這群人眼裏就是極度的沒有規矩,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葉老夫人人「砰」的拍在椅子扶手上面,怒瞪着葉清瑤,吼道:「你……你竟這個樣子就走出門外來,更是這般坐沒坐相,成何體統?難道你外祖母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嗎?」
說什麼都好,但絕對不許人說外婆的不是!葉清瑤本還有些迷濛的眼睛猛然間清亮凌厲,直直的射進了葉老夫人的眼裏,輕啟嘴唇,淡漠而又涼薄的說道:「看在父親的份上,才喊你一聲祖母,不過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指責我外婆的不是?這些年來,你們是有關心過我一點還是為我付出過一點?若沒有外婆將我帶走,撫養我長大,只怕我這個災星轉世,命硬克父克母的禍害早已經被你們扔到什麼地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