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的青銅雕塑展現在王超面前,這隻青銅器是一隻體態健美的奔馬,揚蹄奔騰,長長的鬃毛起伏,栩栩如生。//www。qΒ\\
這匹青銅奔馬一騰而起,前三足踏空,最後一隻後蹄踏在一隻燕子的背上。
小巧的燕子,似乎在這一剎那,支撐起整個馬匹的重量!
這飛馬踏燕的青銅器,顯現出了力量的平衡,完美的技巧,和巧奪天工的技藝,給人一種匪夷所思,但卻玄之又玄的感覺。
「馬形深穩,氣力悠長,擅於揚蹄。用臀肌發勁,下連接腿部筋肉,上連腹,腰,胸,,頸,頭。而燕形輕靈,擅長抄水。形意拳中的燕形,也是足打,騰空跳踢,連環進擊。」
在着巨大的「飛馬踏燕」青銅器面前,王超和陳艾陽並肩觀看着。
「不錯,燕形的打法是兩腳的都要騰空,雙手借力,然後以腿連環踢擊,一口氣提起,用盡全身力氣,一鼓作氣踢殺敵人,正如燕子划過水面的那一剎那,劃出一條線來。燕形要劃的那以一條線,就是人的中線。」
一般拳術,都不講究起腿。因為腳踏實地,才能借力,變化無窮,就算是起腿,也講究高不過膝,廖俊華的「黃狗撒尿」正是腿法殺招的大成動作。
「黃狗撒尿」集猴形的蹲身,縮身,然後暴漲開揚的勁道於一體。殺機暗藏。不動則已,一動就要見血。正如拳經中的口訣「展束二字一命亡」。
但是燕形,偏偏就是在打鬥之中,突然起腿。而且兩腿都要騰空,連番踢殺。
這一招兇險無比,屬於那種看準以後,一擊必殺地動作。
人一騰空,無法借力,全憑一口力氣慣性支撐動作。如果以一口力氣到了盡頭,還不能擊殺對手。那麼自己就危險了。
王超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比武中,很少用燕形。實戰之中,他往往就是一個虎撲劈拳隨後進手鷹爪。能躲過他着一招的人很少很少。
但是比武對低手,一招先,吃遍天又用,對付起高手來,不但要招法純,還要多變!殺招連環,層出不窮,才能在比武之中,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他雖然往往以「龍蛇合擊」的殺招扭轉上風取勝,但是若碰到頂尖高手。深明龍蛇兩形奧妙,能抵擋過去。那麼殺招不成,氣勢衰弱。也會落入下風。
一個人的壓底箱功夫拿出來。如果還是不能湊到效果。那麼心裏上會非常失落,導致一瞬間地氣勢衰落。
比武最重氣勢。尤其是高手相對,心裏一失落,不管你武功再高,也難逃失敗的命運。
所以,壓底箱的殺招是越多越好,最少我這一擊不中,還有一擊,心裏上不會產生失落感。
陳艾陽正在為王超細心的講解他這「飛馬踏燕」殺招的奧妙。
「你看這匹馬踏着燕子,雙雙都騰空而起。在這一剎那,馬也是燕,燕也是馬。馬借燕子的勢,能騰空飛起變化。馬一飛,它就是龍!」
陳艾陽拿手腳筆畫了兩下,就覺得胸悶氣短,氣息浮躁,連忙停了下來。
「陳師傅,你休息一下再比劃吧。」王超連忙道,心中卻想着陳艾陽剛才手足並用的比劃。
馬形裏面本來就蘊含有龍形,龍形一式,包含萬靈。幾乎歸納了所有動物地殺招在內,任何練拳的人,到最後,對龍形的領悟都是不同的。從而形成了不通地動作和拳意。
「不要緊,我只是呼吸受阻。」陳艾陽摸了摸這個仿製的青銅器,雖然贗品,但卻依舊用了高超的手藝,對力道精確的把握,才能製作而成。
「這一式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把握自身重心的平衡,在剎那間,以馬形騰空,踢出燕形,馬中藏燕,燕上托馬,你看這個青銅雕塑,馬在騰起的一剎那,所有的力量都隨蹄揚起,只留最後一點。這一點重心,很微弱,很小,踏着燕子都能飛起來,但是這一點重心卻又很重要,沒有這一點,它就騰空不起來。」
陳艾陽深沉的呼吸了兩口,和王超並肩走出屋子。
這是陳艾陽自己在新加坡的房產,一棟平房,前後都是院子,院子裏面栽滿了大樹,一株株有規律地生長着,龐大的樹冠仿佛一把把撐起地綠色大傘,完全遮住了熱帶的陽光。
陳艾陽解釋着,以銳利地眼光,用自己為參造物,一一解說出王超打法地不足之處。
「比武雖然講究一擊必殺,快速絕倫,不拖延。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的,旗鼓相當地高手,或者是熟悉招式打法的同門,也長長很久都分不出勝負來。你的虎形,猛烈一撲,然後鷹爪擒拿,撕扯,都是一瞬間,不利久戰,而猴形重身法,跳躍躲閃,遇到同樣身形靈活的高手,一些殺招不但湊不到效果,反而容易被對方所乘。而你的蛇形,講究的以個鑽勁,尋隙而入,然後撕咬化龍。鑽勁,畢竟裏面蘊含的巧勁,對敵起來,氣勢不足。很容易被對方蓋壓過去。你說是不是?」
王超想起和張威的比武,也就是拿蛇形對敵,結果開始,在氣勢上的確不能一往無前,壓制住人。蛇形雖然毒,但卻先天屬陰柔,不能打出宏大的氣勢來。
「那天比武,如果張威氣勢再足一點,死死壓着我打,那麼我的蛇形很可能轉化不了龍形。一直被打壓到死,的確,蛇形鑽勁,陰狠巧至有餘,但剛勁不足。」
陽見王超點頭,隨後又道:「虎鷹雖猛。但不能持靈,蛇形陰毒,使這兩拳。氣勢不能到達頂點。不過你的馬形炮拳,一動起來,連番開火,手腳並用。力量剛猛,氣息綿長,打得人家踹不過氣來,既有虎鷹的猛。又能持久。已經是兩者兼得了。但是馬形炮拳,雖然有衝撞轟炸之力,卻無法達到攻擊的頂點,遇到高手。能勉強抵擋的,你能佔上風,但是斃不了他地命。這樣下去,就夜長夢多。佔上風是一回事,斃命又是一回事。」
「着飛馬踏燕,就是在馬形炮一路轟炸到頂點的時候,剎那轉換勁力,調整重心,再度攀升氣勢,騰空連番踢殺。一擊斃命。」
陳艾陽說着,深沉的呼吸兩口。向前走了兩步。身體隨着自己的呼吸,一起一伏。
突然。陳艾陽手腳一動。腳如馬蹄一踏一翻,雙手一高一低。每出一拳,都晃動脊椎,側身子,把全身地重量都似乎加到拳頭上。
他也學王超打起了馬形炮!一拳一拳,一步一踏,翻蹄亮掌,整個人一路出拳,身體奔騰,真正打出了奔馬的那股狂勁!
炮拳連環不斷,每一拳,空氣中都響出炸鳴!而且腳下王超的明顯的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就好像開炮的後坐力推擊到了地下,引起震動。
陳艾陽雖然沒有打出雷音來,但是這一連環的炮拳,打的整個庭院勁風颳起,吹地王超的衣衫獵獵做響。
尤其是他腳下的勁,翻蹄亮掌之間,腳心似乎產生了一股吸力,捲地風一般,吸卷着腳下的塵土飛揚,花花草草全部被吸卷上來,甚至根和泥土,磚石也被帶飛起來。
「去意好似捲地風」拳經中口訣描述地真意在陳艾陽的動作之中完全展現了出來。
打着打着,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在勁風帶起的塵土,花草斷莖之中。
他打的方向,正是靠近院落盡頭的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突然,在靠近大樹的剎那,他雙手炮拳連出,一齊擊打在樹幹上,整個大樹立刻劇烈搖晃起來,樹葉颯颯作響,仿佛秋天到了,紛紛落下來。
就着這一打之力,陳艾陽整個人騰空躍起,雙腳臨空,一連踢出了三腳。這三腳呈現出一條中線,一路蹬上,每一腳的踢擊,和樹皮撞擊,都發出了巨大的樹幹炸裂之聲音。
在王超地眼裏,只看見了這棵樹的樹皮好像彈片一樣四散飛濺,有地打在院牆上,有的打在院子窗戶地玻璃上,一下就打地玻璃粉碎,可見這樹皮彈射濺開的威力。
終於,那大樹被陳艾陽最後一腳蹬踢,從中間斷裂,發出一連竄地崩裂。
陳艾陽一落下來,臉色漲的通紅,眉毛,頭髮都根根直立,臉上的鮮血似乎要通過毛孔迸射出來,突然,他口一張,一口鮮血噴出喉嚨,身體軟軟的癱了下去。
「陳師傅!」王超一驚,身體一動,便到七八米開外,疾走兩步,扶起陳艾陽。
「你本身就受了傷,不能運轉氣息。其實這飛馬踏燕,你不用掩飾,我也能根據你口中說的動作摸索出來,何必這樣呢?」
陳艾陽搖搖頭:「這一擊其中的奧妙,非要親自演示不能讓你看清楚奧妙,我沒有事情,只是用勁過猛,牽動了肺部,最多又多修養十天半個月的。」
「這一擊,除了我剛才的演示,對敵起來,還有另外的變化。咳咳咳咳………….」陳艾陽劇烈的咳嗽一陣,絲毫不停的道:「我剛才是打空勁,沒有敵人在面前,其實和人對敵起來,還要借勢,炮拳的兩臂最後一出,要有兜裹翻纏的勁。你一路馬形炮打出去,如果是高手,不願意躲閃落了氣勢,必定要硬拼,你只要在它硬拼的一下,兩臂兜裹翻纏,一粘一搭,用自己的勁,借它的臂力,一下就騰空,踢出比我剛才還要猛烈的勁。」
「還有,你搭臂借勁的時候,重心也要翻搖,不光是手臂,身體要搖,要有鷂子翻身的勁力。但是身體不用真翻,就用那個意。」
「燕抄水,鷂鑽天,這兩形其實都是一形。你學會了『飛馬踏燕』,就連帶鷂形也能打出神意來,鷂子翻身,鷂子鑽天,意搖身不搖,一鑽而上。這個意,在原來的『飛馬踏燕』沒有,是我在薛連信那裏串聯來的。還加上了自己的太極拳勁中的借力打力。薛連信的武功,身形,都繼承了天津國術館薛顛的全部拳術神髓。什麼時候,你和他交流交流,就能領悟更多的東西。」
王超連忙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這次的比武,我會小心應付的。」
陳艾陽又深深呼吸了幾口,臉上的血紅漸漸退出,顯現出蒼白來。
「你的拳術也是接近了通神入化的頂尖層次,一通百通,況且原來就有太極功夫在身,我倒是很放心,你能一下領悟這一式。但是,這一式飛馬踏燕,兇險無比,一施展出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萬萬沒有第二條路走,比武的時候,能不用,就儘量不用。程三鳴是程廷華老爺子的後人,忠烈之後。程老爺子是我們學武人的楷模。我真不願意你和他分出生死來。其實哪方輸了都無所謂的,最重要的是不你死我亡就好了。如果我當家,能化解的話,我還是寧願把原來的生意讓出來。」
王超嘆了口氣,「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都是華人。何況他是程老爺子的後人。見到程山鳴後,我們儘量化解吧。能不打,就不打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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