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這還住着別人?」
一來走進我的屋子,辛汐好奇地在我的房子裏來回地轉了一圈,鬼使神差地來到方楚擱置的屋子,心裏頓時一驚。
這也怪我,以為自己這次回去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相安無事地回來,辛汐的到來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中。
「是啊。」看着扒在方楚房門上的辛汐,我心無旁騖地說道。
辛汐點了點頭,眼光四下打量着屋子的裝飾,越看她越是吃驚,這些裝飾看上去更加的符合男生的品味,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這裏會住着一個男生,畢竟她姐姐可是一個女人。
男女混住是不是太前衛了。
「辛汐,要不要吃點水果?」我的心雖然因為方楚的屋子被人發覺而慌亂,但還是不動聲色地端着切好的蘋果坐在沙發上。
「姐,這?」
我的聲音讓一直糾結中的辛汐猛地一驚,她瞪着漂亮的雙眸疑惑地反手指向方楚的屋子。
我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立刻就明白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你沒看錯,那是個男生住的屋子。」
「姐——!」辛汐一聲大叫,激動地跑到我的面前,重重地砸在柔軟的沙發上。
「激動什麼,不就是有個男的和我住在一起嗎?」我沒好氣地瞪了辛汐一眼,心疼地摸着屁股下的沙發。
「姐,你告訴我他是我不是我未來姐夫。」辛汐眨着她那宛如俏皮蝴蝶一樣的雙眼,漂亮的烏黑睫毛一上一下的跳動着。
我的心情從高處一下落入低谷,臉色鐵青地說道,「不是,只是一個男住客。」
「姐,那可是個男的,男人如豺虎。現在暴力事情經常發生,你和一個男的住在一起怎麼想的。」辛汐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她雖然年紀沒有對方大,但自己又不是沒有看電視。
「趕緊吃完睡覺。」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不想也不願意就這個話題繼續講解什麼,生氣地拿起盤子裏的一塊蘋果堵住噪雜的嘴巴。
「恩。」辛汐不滿地拿下嘴裏的蘋果,想要說話但我已經走遠了,只能自己再次好奇地回頭看了看方楚的屋子。
這真的只是一個男住客?
——
睡覺還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比較好,酥軟的被褥,清涼的空調完全是農村不能比的。一想到老家那嘎嘎作響的電風扇以及那床抱起來能砸死人的被子,我的心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辛汐這個小丫頭,睡覺的姿勢真的不是很好看,嚴重點就是很沒有睡品,一晚上踹了我好幾腳,偶爾還打着清脆的小呼嚕。
看着辛汐憨憨的睡容,我的一陣漣漪,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我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遇見。工作生活帶來的雙重壓力讓我丟掉了這些美好的享受,更多了一些絲絲連連的煩惱。
「恩恩。」辛汐動了動自己的頭,喉嚨間發出輕輕的哼唧。
我忍不住捂着嘴不讓自己笑出來,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然初曉的天空,新的一天在這一刻即將上演。
穿好衣服,將一頭散亂的頭髮扎了起來,洗漱完畢的我打着哈欠,走進廚房為我的小祖宗做頓健康的早餐。
做早餐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於我這種只知道方便麵加熱水的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挑戰,看着冰箱中擺放的食品,咬着手指思索着隨手選了兩個雞蛋,牛奶,麵包。
在電飯鍋里放了些清水,插上電將雞蛋丟了進去,雖然我自己不喜歡煮雞蛋,但這卻是卻輕鬆簡單的做雞蛋的方法。大功告成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微笑着走到飯桌前將牛奶和麵包分門別類地放好。
屋外的空氣很清新,淡淡的草木味沒有一絲的化工味,樓下已經有很多人揮舞着手裏的寶劍以及扇子隨着節奏晨練。
來往的車輛和識趣地避讓開他們,匆匆忙忙地消失在眼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我再次轉身時,放在電飯鍋里的雞蛋已經好了。
「辛汐,辛汐。」走進屋裏,辛汐這個小懶蟲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整個人的姿勢完全霸佔了整張床。
「這丫頭,怎麼這麼能睡。」
手掌輕輕地拍着辛汐的臉,得到的回應只有她不滿地哼唧,她居然連眼都不睜一下就翻了身繼續睡覺。
「再不醒,我就打電話給你媽了。」
看着這個死丫頭居然對我的話熟視無睹,我故意假笑着,從床頭柜上將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了下來。
「喂,二嬸,我們到了。艾沫她還在睡懶覺呢,我怎麼叫也叫不醒,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要不你幫我叫叫她。」
啊哈,我真的可以去做演員了,對着都沒有開機的電話,我居然能夠這麼鬼話連篇地表演着。
「我醒了」辛汐不滿地坐起來,一臉痛苦地奪過我的電話,看了看漆黑的顯示屏,苦悶地叫道,「姐,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現在才八點,我昨天提那麼重的包渾身累死了。」說完還提起她那還帶着紅印的胳膊哀怨地看着我。
「你怎麼不早說,我給你抹點藥。」
看着那一道道紅色的印子,我原本還想大笑的心情忽然變得冷靜,拉過她的胳膊仔細地看了看。這丫頭在家本就是嬌生慣養的主,如今讓她自己幹活還真是對她的挑戰。
我嘆息着走出屋子,回頭又叮囑了一句,「趕緊起來吧,這幾天我帶你出去轉轉,你剛剛來我這,也不能讓你立馬就去找工作。我做了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辛汐終於在我的再三催促之下揉着惺忪的雙眼坐在了飯桌前,低頭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食物,吃驚地看着我。
「姐,這就是一大早你為我做過的早餐。」辛汐嫌棄地指了指面前的食物,不屑地看着我。
「吃不吃,你還給我挑三揀四了。」
「要是我媽知道你這麼虐待我,一定會心疼死的。」辛汐可憐兮兮地剝着我煮好的兩個雞蛋,端起一旁的牛奶不服地喝着。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媽已經跟我說了,無論我怎麼對你,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我沒有把你給賣了,你就任由我處理。」我得意地嬉笑着,雙眼迷濛地撕着手裏的麵包,看着辛汐越來越青的臉,我的心越看越得意。
「趕緊吃吧,要是不想出去玩,我就直接走了。」喝掉最後的一點牛奶,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姐,你真的越來越過分了,在家一套在外一套,真讓我看不透。」辛汐委屈地吃掉兩個雞蛋,又迅速地喝掉整杯牛奶。
「現在看到我的真面目也不晚,以後你給我老實點,你既然來到我這裏,就要聽我的安排,我不但要讓你知道社會的現實,還要讓你明白學校對於現在的你有多麼重要。」
我從屋裏拿出一件外套,一邊穿着,一邊笑着看向同樣吃完早餐的辛汐。像是一名學術大師一樣諄諄教導。
——
帶着辛汐將我熟悉的一些旅遊景點轉了一圈,周恩來故居、周恩來紀念館、吳承恩故居、梁紅玉祠……這些由近現代人為修建的代表某些特定意義的建築物,少了古建築那特有的歷史稷蘊,多了些現代文明的恢宏。
「姐,我累了,咱們歇歇吧。」辛汐扶着路邊的電話柱,一臉苦澀地哀嚎着。
「就這點體力,以後你還準備步入社會,不是姐我看不起你,你這些根本不行。」我雙手插着自己的腰,笑着說道。
「姐,你這兩天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對,如果你那麼不情願帶着我,與其讓你看不慣我,讓我痛不欲生,那我選擇離開不就好了。」辛汐聽着我的話,頓時火冒三丈,委屈地叫嚷着。
「看看,看看,說你兩句就開始抱怨不停。走吧。」
辛汐看了我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平復內心的激動,她本來就是嬌生慣養的性格,自從和我來到這裏,她就開始承受我千奇百怪的埋汰,就算是一個好脾氣的女生,也會在三番五次的折騰之下,怒火衝天。
「走吧,姐請你吃雪糕。」遠遠地就望見一家冷飲店,鮮艷而明亮的廣告牌讓人食慾大增。
扇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成了我現在教育辛汐的引薦,我要讓她以最快的速度明白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想要融入到外面的世界裏必須要有一雙堅硬的翅膀以及不屈不撓的意志。
「我要吃香芋味的!」
一聽說有好吃的,辛汐苦悶的臉色立刻如土匪一樣欣喜起來,揮舞着胳膊追着我遠去的腳印追了過來。
「沒得選擇,我買什麼你吃什麼。」我笑着說道。
「不要,我就要吃香芋味的。」辛汐撅着小嘴不服地說道。
「呦呵,居然敢頂嘴了。」
看着辛汐越發可愛的模樣,我忽然感覺自己真的老了。同服務員要了兩種口味的雪糕,挑逗着遞給辛汐。
「姐,你別鬧了,趕緊給我。」辛汐眉頭微皺着看着我將手裏的雪糕舉得高高的,得意地顯示自己的身高優越感。
「你剛叫我什麼,我沒聽清。」我故作聾啞地側着頭,笑道。
看着我得意的樣子,辛汐一臉通紅地別過頭,語氣囂張地說道,「辛艾沫!你不給拉倒!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