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面人長刀所向之處,殺機凌厲!從山澗底部拉出一道暗紅之芒,其勢極快!
既然此人冥頑不靈,張繼心中一橫,左手掌攤出,往前方橫向抓去!
與此同時,一隻白色巨手破空凝聚而出,電光火石之間,將那道紅芒直接緊握住在掌內!
紅芒一閃即滅,骨面人掙扎片刻,也未能掙脫!幽暗的眼窟中看向張繼,沒有一絲怯意。
「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是何人派你,我可饒你一命!」
左手緊握,張繼沉聲,心中達到了最後底線。
骨面人依然在掙扎,看其並沒有一絲悔改之意。當然對於殺手來說,只有成功,沒有失敗,除非一死!
「那就不要怪我無情!」
手中青霜劍一轉,寒芒驟閃,張繼縱身躍出,一道青光划過,骨色面具飛入空中,此人屍首異處!
青霜劍斜插回劍鞘,將其斬殺之後,張繼沒有絲毫的停留,半空中,飛身融入茫茫夜色,而那具屍首異處的軀體,則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高崖處往下跌落。
「就算是要殺我,也不用找一個築基初期的殺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張繼了!」
夜空中,青色長虹驟閃,往遠處疾馳,只留下那句冰冷的話語。
「會不會是焦南毅派的殺手?」
欒心趴在張繼的衣襟中,小腦袋微點,似乎在推測。
張繼面色如常,心中卻極為疑惑,片刻之後,這才緩緩道來,「不清楚,若是焦南毅想殺我,早在何家堡之時,他大可取我性命,何必要等到現在?而且所派之人,修為也不足畏懼,我想,以他對我的了解,不會這樣做無用功。」
「那就奇怪了,難道說你招惹的還有別的仇家?」欒心平淡的一句話語,卻深深的敲在張繼心頭。
「別的仇家?起初的確有人將我滿門抄斬,不過那是朝權之事,官場紛爭,而且齊國乃世俗之界,應該不會與修仙界扯上關係,若是有修行之人插手,我想我根本逃不掉那一劫。對手總不會等我成長之後,再下殺手吧?」
「也並非沒有可能,起初本想饒你一命,卻沒有想到你機緣巧合下踏入修仙界,仇家見你成長過快,為了長久打算,以除後患,這才派人追殺你!」
聽着欒心的分析,張繼心中跌入無盡的冰窟,眉頭緊皺之下,沉聲道:「不管怎樣,無論是誰,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說罷,深夜中青色長虹一閃即逝,張繼疾馳趕路而去。
三日之後。
機關城內,焦南毅正在房間內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門外響起敲門之聲。
「進!」
崇清俯身緩步走到其身旁,雙手抱拳,單膝跪地,沉聲道:「少主,暗殺張繼一行失利!所派出的殺手被張繼一招斃命,屍首異處!」
聞言,一雙冷眸赫然睜開,直視崇清,薄唇輕碰下,沉吟問道:「派出的殺手修為如何?」
「回少主,築基初期!」
不敢直視焦南毅的目光,崇清雙眸四處閃躲下,神情有些慌亂。
「廢物!這件事情用動腦子嗎?起初得到消息,便是張繼孤身斬殺了築基後期的修士,現如今你派一個築基初期的人,不是去送死嗎?」
怒氣衝天,焦南毅起身間,衣袖猛甩,機關手指握的咔嚓直響!也難以發泄內心的憤懣。
「回少主,之前您說過此事要絕密,沒有辦法,這是他們殺手的規矩,總不能為了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而派出高人前往吧?此事需一步步來,還望少主稍安勿躁。屬下總不能直接找到其堂主,讓其派出高手去吧?如若這樣,殺手組織的高層,肯定會注意到我們機關城。此事,屬下只能按照規矩來,而不是另闢蹊徑!」
崇清話語急促,簡單的為焦南毅解釋着,「事已至此,不用屬下催促,他們自會另派他人,前來將目標完成!請少主放心,既然他們接下此事,必定會有其結果,還望少主莫要動怒!」
焦南毅冷眉一橫,衣袖中的機關手緊握,冷言冷語,「看來,就先讓這小子再苟延殘喘幾天!」
與此同時,尚不知情的張繼,正在趕往小黑所在的那處亂石堆。
接連三天的趕路下,即使邁入築基期的張繼,此時也有些疲倦,無奈路途遙遠,還需數日才能趕到,黃昏之時,找尋了一處修仙小鎮,早早的入住在客棧裏面。
盤膝而坐的床榻上,張繼定氣凝神,運起體內真氣,一掃這三日趕路風塵的疲乏之意。欒心揮動翅片,在房間內四處遊蕩,大感無趣。「你說,之前那個骨面殺手失利,接下來,會不會還有更厲害的殺手前來?」
聞言,張繼心中一沉,這連續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就是為了躲避,儘可能的暫時不要與其交鋒。若是躲不掉的話,那也只有以死相搏!「難講,倘若還有殺手找上門來,沒辦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當然,還是能躲則躲!」
背後晶瑩的翅片輕揮下,欒心踮着腳尖,優雅的飛身到張繼面前,端詳着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蛋,此時的秀眉中一直流轉着解不開愁容。張了張小嘴巴,小聲問道:「你覺得是不是很累啊,年紀輕輕,本應該在私塾讀書,結果捲入這是非恩怨的修仙界。」
一雙沒有絲毫焦距的黑色眼眸睜開,無神的直視前方,儘管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在張繼的眼中,所謂的欒心只不過是一個小白點。沉吟片刻後,不解的問起:「怎麼?」
「沒什麼啦。」
欒心輕聲一笑,「只是覺得你蠻可憐的。」
「這一切都是定數吧,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後悔一說。」兩片薄唇輕輕一碰,張繼隨後閉上了雙眼。
兩人無話,直到深夜時分。
正在潛心打坐修煉的張繼,此時心中一沉,再次察覺到一絲隱晦的氣息,與之前交手的那個骨面殺手,如出一轍!
抓起一旁尚在熟睡中的欒心,直接將其塞入懷中,起身間提起倚靠在床榻邊的青霜劍,斜背身後,直步走向房門。
突然驚醒的欒心,趴在衣襟中,秀眉微蹙,睜開惺忪的雙眼,小聲問道:「是不是又有人來?」
微微點頭,張繼一語不發,緩步走出客棧,沿着無人的大街漫無目的地走動。
深夜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兩處的房屋中傳來輕微的咳嗽聲,以及入夢的低語聲,夾雜着幾聲犬吠。
伴着夜風徐徐,吹動披肩長發舞動,張繼眉頭緊鎖,面露沉容,在小鎮中連續兜了幾圈,無奈那絲隱晦的氣息,始終就在不遠處尾隨!
「還好我有氣眼,可以及時的察覺到不同之處,若是常人,不知何時早就做了刀下亡魂!」
欒心則甩着小腦袋,大感煩悶,抱怨道:「這群殺手偏偏選擇夜晚下手,好夢全讓他們給攪和了!」
「算了,不去理會此人,我們回房休息!」
張繼低語一聲,轉身穿過幾道小巷後,直步走向之前入住的客棧。
然而,就在張繼低語轉身的時候,一直尾隨在身後的那絲隱晦氣息,突然消失無影無蹤!
回到房間內,張繼直接躺在床上佯裝熟睡,實則一直在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
欒心倒好,鑽在張繼的衣襟中,早就安心的蒙頭大睡了。
就這樣,一夜無眠,張繼整夜未睡,卻再也沒有察覺到那絲氣息,難道是殺手已經放棄了?搖了搖頭,不去糾結這些沒用的事,起身打來一盆水,稍作洗漱。
清晨時分,張繼便已經離開小鎮而去,再次踏上行程。
一個時辰過後,終於那絲隱晦的氣息再次出現!
一道紅芒從低空下,席捲而來,直逼下盤!對手的一舉一動,張繼早就了如指掌,就在那紅芒斬來之前,猛然間的轉身,青霜劍脫鞘而去,夾攜着萬鈞之力,迎斬那道紅芒!
「躲躲藏藏,如同無名鼠輩,張某項上人頭就在雙肩之上,有能耐,你大可來取!」
青霜劍寒芒驟閃,劍刃蒙上一層殺戮之氣,張繼鋼牙緊咬,眉宇間滿是兇狠戾氣。
骨面人本以為一擊即成,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居然早已暴露,心中驚駭下,被轉身橫劈而來的青霜劍狠狠的砸下高空!
手中狹長的暗紅長刀陣陣嗡鳴,虎口一陣震麻,雙臂上的肌肉也忍不住的跳動,骨面人身軀往後倒飛,雙腳沉穩的落在一處大樹的枝幹上,驚動周圍群鳥啼鳴哄飛!
赫然抬頭,一大一下的眼窟中,一暗一紅,搖曳如同鬼火一般。骨面人剛剛落在枝幹上,隨即一道長約六丈的青色長虹,勢不可擋的從高空中砸來,如同天外隕石一樣,其威震撼人心!
反手將其擊退,張繼並沒有就此停歇,直接使出一念電轉。
砰然一聲巨響。
青色長虹直接將尚未反應過來的骨面人撞為灰燼,而那棵大樹則斬為木屑,其勢不減,狠狠的砸在地面,爆出一個十丈有餘的大坑,周圍的泥土翻滾倒卷,樹木焦黑冒煙,場面極為狼藉!
但是張繼卻沒有放下提防之心,腳尖輕點,從大坑的中心飛躍而出,落在其邊緣,長劍反指背後的樹梢頭。
「果然有些能耐!一擊將我分身斬滅,還能察覺到本身的位置,看來之前的那個傢伙,死的並不虧!只不過你的賞金與你的實力極為不符!是個賠本的單子!」
青霜劍所指的樹梢上,一個渾身纏滿黑色繃帶的人影,身負長形鐵籠,單腳屹立在一片樹葉上,微微上下漂浮,此人右手持一把暗紅色長刀,其刀身極為狹長彎曲,其左手握着一張暗黃色絲質紙張,蒙面的雙眼閃着寒芒,緊盯其上,紙張上面所畫肖像,正是張繼的面容,以及詳細的介紹,修為實力,身價賞金。
「築基中期的修為,我並未放在眼裏!」
張繼嘴角揚起一抹沉笑,手中青霜劍一挽,倒貼背後,轉身間,一雙空洞的雙眸直視骨面人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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