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峰。
洞府。
「打通體內所有筋脈,引天地靈力,入丹田。開紫府氣海。這便是御氣境。」
武神前輩,站在秦天的面前道。
秦天安靜的聆聽,來自武神前輩的話。
「開闢紫府氣海,那不應該叫做紫府境,或者氣海境嗎?為什麼要叫御氣境?」
有些詫異的秦天,道。
「這個……」
武神前輩支支吾吾,最後狠狠地白了秦天一眼。
「這是無數修煉界的先民,統一稱呼的名字。你問我為什麼,我問誰?」
尷尬不已的武神前輩,當即盤溪坐在地上。
「還有一點,踏入御氣境後,可掌控靈魂。這也是御氣境與通脈境最大的區別之處。哪怕是一個通脈境大圓滿,打通體內一百零八道筋脈的存在,面對御氣境的修士,依舊是天壤之別。
主要原因就在於,御氣境修士,可以利用靈魂攻擊。無形之中,斬殺對手。靈魂是人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對於修士來說,最脆弱的地方。因為,靈魂不如肉體可以直接修煉。一旦遭到重創,輕則行屍走肉。重則,永不入輪迴。成為孤魂野鬼!」
聽完武神前輩的話。
秦天當即想到,九龍殿最後一關。
最後一位雕塑,對自己說的話。
修行如渡海。
肉身為船,靈魂為船中之人。
修煉的本質,就是讓生命層次不斷強大。
「難道,我的靈魂,在九龍殿裏,得到了提升?」
秦天驚訝無比。
如果的確如此,他可真的要感謝一下九龍殿。
不過,靈魂到底是否得到提升,要在他踏入到通脈境後,才能知曉。
急不得!
「好了。這法器,御氣境後才能使用。你要抓緊時間修煉,爭取在九人戰開始之前,踏入到御氣境。」
武神前輩說完,就進入了右眼之中。
「對了,那位雷動,現在什麼情況?」
自從秦天走出九龍殿後,就沒有再關注右眼中的雷動。
現在所有事情結束,他才突然想起。
「還在沉睡。估計,要等上一會兒。」
武神前輩說完,也沉睡了。
……
……
半夜。
美美的又洗了一個澡。
換上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
秦天便走出洞府,朝着宮雪衣的洞府走去。
半夜三更。
約自己出來見面。
想想都有些激動呢!
其實,有點早吧?
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秦天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可內心之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難以平靜。
一直走到宮雪衣的洞府門口。
他才頓住腳步。
「進來吧!」
宮雪衣已覺察出秦天的到來。
「嗯!」
秦天壓下心頭的激動,輕輕推開洞府之門。
你還別說。
推開門後,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真的和自己的洞府,天壤之別。
想來也是。
女孩子的洞府,怎麼可能像自己的洞府那麼亂?
穿過過道。
秦天走到洞府大廳。
只見正中心,一尊方鼎,安靜地擺放在那裏。
陣陣清香,就是從那裏傳來。
咳咳。
還以為是體香呢。
秦天快被自己蠢暈了。
誰家的體香,能隔着幾十丈讓人聞到?
除非是燒雞燒鴨的油香。
「坐吧!」
宮雪衣可不知道,秦天心裏想的是什麼。
「好。」
秦天強行壓下心頭的悸動,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
兩人。
相距一丈多遠。
「三年了,你是第一個進入我洞府的……男人。」
宮雪衣抬起頭,冷艷的容顏上,閃過了一抹淺笑。
你還別說。
一直以冰山示人的宮雪衣,冷不丁笑一下,還真的是傾國傾城。
「我應該算是少年。」
秦天抬起頭,玩味的一笑。
「你的意思,不承認自己是男人?」
宮雪衣一改往日的形象。
竟然,打趣起來。
「開玩笑,開玩笑。」
秦天擺了擺手。
宮雪衣嘆了口氣,沒笑出來。
「宮師姐,你?」
秦天發覺,今天的宮雪衣,與往常似乎不一樣。
又想到,白天吳青遠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讓我失望!」
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美嗎?」
宮雪衣沒有回答秦天的問題,而是抬起頭,淡淡燭光之下,一張絕美的臉龐,顯露在秦天的眼前。
成為此刻洞府之中,絢爛的一道風景線。
「美。」
秦天直言不諱。
「你之前說的話,可當真?」
宮雪衣再次發問。
「當真!」
秦天堅毅開口。
「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宮雪衣直勾勾的看着秦天。
美目之中,有着一抹艷麗閃爍。
「只是追趕上你,還遠遠不夠。」
秦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不是這句。」
「放眼外面的世界,我們也是螻蟻。」
「也不是。」
「不要讓你失望?」
「更不是這句。」
接着。
兩人便是沉默了。
宮雪衣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黯淡。
果然。
那句話,他沒有記在心上。
也不能怪他,男人,有幾個能夠那麼細心?
記住每一句話?
宮雪衣正要開口。
卻不料。
秦天突然站起身來。
「你要離開了?」
短短五個字,卻似將秦天身上所有力氣,全部抽空。
恍若一尊行屍走肉。
宮雪衣抬起頭,略帶訝然的看着秦天。
他。
竟然真的把自己每句話,都記在了心上。
或許。
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對。」
良久的沉默後,宮雪衣開口。
「你之前對我說,九人戰,我的對手是其他七個人。當時的我,還以為你有不一樣的方法,直接進入古仙路。卻沒有想到,你根本不會參加九人戰!」
秦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有了一點精力。
自己一路努力,從一無所有的外門弟子,成為現在獨當一面的內門第一。
付出了那麼多代價。
其一,是為父母,為故國復仇。
其二,就是為了欣賞自己的宮雪衣。
故國復仇,還遠遠不夠。
宮雪衣,也要離去。
秦天就像是一個牽線的木偶,突然被抽去了一根最重要的線。
瞬間,垮掉。
失落。
在玄陽劍宗的三年,自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貼心朋友。
沈天明。
凌妙依。
高劍。
還有一直欣賞自己的宮雪衣。
因為貼心朋友太少,走一個,少一個。
所以,秦天十分失落。
宮雪衣,顯然看出了秦天的情緒。
她緩緩一笑。
「我在中州等你。」
聽到這句話。
秦天驚訝無比的抬起頭,看向了燭光下,傾國傾城的宮雪衣。
她。
要在中州等他?
沒有聽錯?
秦天深吸一口氣,自嘲的一笑:「我一直想要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在所有人都瞧不起我的時候,看重我!」
這個疑問,積壓在秦天心頭很久。
一直沒有答案。
他可不相信,是自己虎軀一震,瞬間降服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天驕女。
拜託。
這又不是童話。
「真的想聽?」
宮雪衣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瞬間,驚艷了整個洞府。
秦天輕輕點頭。
「因為你的堅韌,超出了我見到過的所有同代人。」
宮雪衣站起身來,薄薄的白色紗裙迎風擺舞。
完美的曲線,呈現在秦天的面前。
而後,她轉身站在了窗頭,望向遠處群山。
秦天也站起身來,與她並肩。
俯視連綿群山。
「沒有誰,會在絕望三年的情況下,不放棄,只為一個在當時看來,虛無縹緲的成功努力。這一點,莫說是你,即便是我,也很難做到。
即便在中州,那些號稱天賦異稟的少年,在享受着家族、宗門給予的豐厚資源之後,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看慣了那些混蛋的二世祖。
整天沉浸在過去的輝煌中,不可自拔。不專心修煉,卻整天無所事事,蠶食着祖輩打下的基業。他們和你,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宮雪衣一連串說出這麼多後,便是沉默了。
良久後。
她看向了身旁的秦天,繼續開口。
「或許,你出身平庸。如果沒有天大的際遇,永遠也走不出玄陽劍宗,走不出天南大地。如果是那樣的話,雖然你的品質很好,卻終究不過如此。可你不一樣,你到底得到了什麼際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只要給你時間,以你的努力,絕對可以超越那些,所謂的二世祖。所以,我才會在所有人都瞧不起你的時候,對你另眼相看。」
果然。
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秦天嘆了一口氣。
他的確和那些二世祖不一樣。
那些二世祖,還能沉浸在過去的榮光中。
可是自己呢?
故國破滅。
億萬子民隕落。
就連父母,為了自己,也雙雙戰死。
自己,是故國所有人用命換回來的。
他又有什麼理由,荒唐時間。
又有什麼資格,不努力修煉?
「你我有着近乎相同的故事。感謝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給了我希望。謝謝你,半年的陪伴。」
宮雪衣伸開雙手,撲在了秦天的懷中。
溫玉入懷,秦天卻高興不起來。
故國的往事,不斷縈繞在他的眼前。
他又如何會高興?
「我在中州等你。一定要來!」
宮雪衣,抬起頭,看着一臉木然的秦天。
緩緩開口。
秦天低頭,看向宮雪衣。
眼中更是閃過了一抹堅毅。
一如沒有希望,前途未卜的三年裏。
他不斷的揮拳,只為破開混沌,看到光明。
「我會成為蓋世強者,去中州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