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異常的漫長,無論是北蠻人還是靖人,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冬天過去,春天到來……
對于靖軍來說,所有北伐將士都等着殺進北蠻國奪取最後的功勞呢,每個人都信心滿滿,神采奕奕,精神旺盛,這種盼望源自於對美好的未來的嚮往。雖然北蠻人對春天的盼望一樣來自於對美好的盼望,可是原因卻大大不同了。
即使得到了異族人的全部牲畜,並且將異族的族人統統變成了部族的奴隸,北蠻族人包括首領右賢王的生活卻依舊貧苦而艱難。鳩佔鵲巢在草原上是常態,沒有人會責怪北蠻族人的態度,可是異族的部落也遭遇了戰亂的災難,比起過去的北蠻族人來說還算不錯,可是與前些年的富裕程度來對比,簡直窮困得入不了眼,就算讓北蠻人全部奪去了,這個冬天依舊不好過。
草場有限,牲畜只能挨餓,那些還沒有斷奶的小牛小羊第一時間就餓死了,化為了北蠻族人們的口糧。牛羊缺乏營養而不下奶,奶製品的缺乏讓北蠻族人的口糧進一步的短缺,這讓冬天還沒能突破防線去西域和中原劫掠的北蠻人出現了饑荒。
沒有辦法,哪怕右賢王已經被族人們當成神仙一樣供了起來,他也沒本事憑空變出食物來,於是北蠻族人只能忍痛宰殺了駑馬和年老的戰馬,並在快要餓死人的時候決定宰殺了部族之中的牛羊度日。
宰殺牛羊是下下策,無異於殺雞取卵,這種做法就好像種田的人把明年種地用的種子吃了一樣,雖然度過了眼前的難關,可是第二年就難過了。族人們堅決反對右賢王的這個決定,而在右賢王相問過冬對策的時候將目光放到了那些異族奴隸的身上……
殺人對於全民皆兵的北蠻族人來說毫無心理壓力,但是殺人就為了解決口糧……右賢王哪怕膽大包天也還是思考了很久。部族的牛羊和俘虜的奴隸哪個重要?思考了許久,右賢王還是選擇了保住牛羊。
北蠻族人的想法倒是很好,可是實際操作又怎麼會讓他們如意呢?哪怕草原上還處於奴隸制時期,世上也絕對沒有束手就死的活人!被慢慢餓死,被慢慢消磨死是一回事,被抓住放血殺死就是另一回事了。身為奴隸好歹還活着,反抗也就沒有那麼激烈,可是現在眼看着就要被北蠻族人舉刀砍死了,異族人怎麼可能站在那裏老老實實的不還手呢?
麻木的人們呆呆的不反抗的時候是一回事,但一旦他們心中因為畏懼死亡而奮起反抗,那麼洶湧的反抗烈火就會隨着大風點燃所有人的心靈,根本沒辦法撲滅!
異族的族人數量並不比北蠻族人少到哪裏去,雖然失去了軍隊,讓他們的戰鬥實力差了一些,可是拼死關頭,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戰,就算是強大的北蠻族軍隊也沒辦法阻擋這些拼命反抗的人們。他們聯合了北蠻族擄掠到的其他奴隸,統一起來聯合作戰,一時之間竟然憑着拼死的精神佔據了上風!
因為奴隸都是住在營地內部的,這麼一鬧開,立刻就來了個中心開花,竟然讓異族奴隸們衝到了北蠻族包圍圈的邊緣,騎着搶來的一小部分戰馬打算逃走。
可是北蠻族的右賢王到底還是老辣,當初憑藉着雪崩奪走了異族的無數人命,這時候他怎麼能放走和自己有仇的異族奴隸呢?那豈不成了放虎歸山?他設置了一個圍三闕一的陷阱,將異族的奴隸逼進了一個難以逃出的山谷,又將那些奴隸們抓了回去。
從那時起,這些異族奴隸苦難的日子就來臨了,他們被當做牛羊那樣圈了起來,也像牛羊一樣等着被北蠻族人挑出來宰割,而這一回有了充分防備的北蠻族根本就不怕他們防抗,失去了武器,失去了口糧,不允許接近牲畜,而他們面對的看守之人卻是手持利刃的北蠻大軍。這些異族人根本失去了反抗的餘地……
兩個民族相互的折磨着,共同等待着春天的到來,不過陷入苦難的異族人這時候竟然盼望着靖軍趕緊殺來,哪怕淪為靖人的奴隸也無妨,至少他們能保住性命!
當然,這些只是北蠻人盼望春暖花開的其中一個原因而已,而另一個原因就是叛變的薛進!
當初薛進同意和異族人聯盟除掉北蠻族人,可惜他來晚了一步,沒能趕上和異族人匯合,或許說他幸運的來晚了一步,才沒能將自己的部下全部搭進那場雪崩之中。
沒有趕上便宜也沒有趕上吃虧,薛進本應該是這個冬季里北蠻國土之上最得意的首領了,可是薛進的野心卻不滿足於沒有死於雪崩。對於有的人來說,沒沾着便宜就等同於吃虧,而薛進就屬於這種人。沒看到北蠻族吃虧,薛進簡直是坐立不安,如芒刺在背一樣。
誰讓他是北蠻族最恨的人,沒有之一。若是讓北蠻族緩過來了,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別說北蠻族現在還能勉強活着,就算北蠻族死的就剩下幾個人,薛進也絕對不能放下心來!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只有一個——北蠻族人全部死光,一個不留!
看到軍隊人數還剩下三萬人,和自己手中的軍隊人數相差無幾的北蠻族,薛進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無論將來他和他的族人們還會不會留在北蠻國這片土地,還是前往中原或者青海,這個強大的生死仇敵絕對不能留下來!
於是薛進選擇了……偷襲!
偷襲作戰的精髓是什麼?
江源經歷的上一世之中,由朱老大人首先提出,後來由毛老大人親筆題詞,成為游擊戰作戰指導原則的十六字口訣可以將其涵蓋在內。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就是有效殺傷敵人而又減少自己傷亡的一*寶。
當然,薛進是不知道這十六字口訣的,可是他好歹也讀過幾本兵書,「敵駐我擾」這一條他倒是很精通。
原本遊牧民族不至於陷於敵駐我擾的悲慘情況,可是誰讓缺少過冬草料的北蠻族不能離開那片溫泉草場的?現在可不是草木豐茂的季節,遍地都是冰雪覆蓋,根本沒有足夠的草料讓牲畜們食用,為了躲避偷襲而離開溫泉草場,難道要讓大家都餓死嗎?
於是北蠻族哪怕再憋屈,也只能繼續蹲守在溫泉附近等着薛進襲擊,根本動彈不得。而這一守難免就出了問題。
北蠻族天生就不善守……
在北蠻人的眼中,像靖人那樣擅長防守的傢伙都是沒有膽量的窩囊廢,勇敢的人就應該進攻進攻再進攻……於是哪怕老謀深算如右賢王,一樣是個防守方面的廢柴,面對薛進不知何時到來,不知從哪裏攻擊,不知道以什麼手段進行的偷襲時,本應該佔據上風的防守方竟然陷入了困局。
營寨怎麼扎才能防守更緊密?水源放在哪裏才便於熄滅火焰?牲畜放在哪裏才不容易炸營?遇到襲擾又要怎麼才能有效抵擋?
這些問題的答案右賢王一個都不知道,而整個北蠻族就沒有一個能解釋清楚的……所以最終的結果也就不難猜了,他們一時間被薛進打蒙了!
如果是防守嚴密的靖軍,就薛進偷襲的那點水平,怕是反而能把薛進坑上一把,可是右賢王卻沒有這個水平。如今薛進藏匿在暗處,他卻明晃晃地站在薛進的眼皮底下,想要怎麼對付他還不就是薛進一句話的事?
就算薛進沒有直接下手強攻,但是軟刀子殺人反而更讓人疼。薛進今天半夜讓人在北蠻族的營地外面敲鑼打鼓,明天讓人放火燒帳篷,後天琢磨着給草料下點兒毒……一全套折騰下來簡直要把北蠻族弄死了。
如今北蠻族從上到下都陷入了風聲鶴唳,杯弓蛇影的情況,別說見到薛進的軍隊了,就是聽到他的名字都頭痛,偏偏想要派兵對付薛進的時候,這傢伙卻依仗着冬天寒冷,冰雪包圍的特殊環境將所有追擊的軍隊甩脫開了,甚至有一回故意調虎離山之後偷襲了北蠻族的營寨。
哪怕再怎麼忠誠的獵犬也沒辦法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找到狐狸的蹤跡,所以右賢王只能收縮防守,盼望着春天的到來,希望能在冰雪開化,薛進的掩護消失之後,將他徹底消滅掉。
不管是什麼原因,所有人的願望都是一致的,而似乎回應着他們的期盼,這一年的春天似乎來的特別的早……
關外的冬天往往很漫長,從九月十月就會開始,一直持續到來年的三月才算結束,可是弘祐四年春風來得異常的早,不過二月初,春風就提早到來了,冰雪融化,就連土地上都長出了幼嫩的青草,這個消息大大地鼓舞了所有的人。
司徒晟非常的高興……原因就是太上皇還活的好好的……不能怪他冷血無情,在國家大事上絕對沒有任何情面可以講。一個君王或者一個皇子,他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已經被決定了大部分了,他們註定要登臨天下,也必須為天下犧牲一切,無論生死都要為天下服務。老皇帝……他這一生最後一個能為天下做的事情,就是晚死一點,不要耽誤了北伐大事!
就像回京時一樣,司徒晟和江源帶領着五萬京畿大營軍士回到了北疆防線,而這一回京城依然固若金湯,失去了最後一個敢於反抗弘祐皇帝的忠順王,又除掉了世家勛貴和許多牆頭草,還有誰敢妨礙北伐之事呢?
一路趕回雁門關,司徒晟召來了月氏的族人詢問了一些關於北蠻國的事情,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後就擺擺手讓他們出去了。年輕的帝王擰着眉,不屑地一笑,「月氏人……真把朕當成傻子不成?!」
江源微笑着倒了杯熱茶承給了自家主公,看起來沒什麼脾氣,不過眉毛卻挑了一挑,「月氏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看樣子他們還認不清現實啊。」
也不能怪司徒晟和江源大發脾氣,剛剛召集來的月氏人竟然一問三不知,對於北蠻國的情形一點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如果說是冬天,那麼好,不知道是因為金雕沒辦法抵禦這樣的寒冷向遠處飛行,所以沒辦法打探訊息。可是現在冰雪消融已經大半個月了,月氏人的金雕都放出去了多少?就連靖軍招攬到的那麼寥寥幾個月氏一族養金雕的族人都探查到了一些訊息,難道月氏那麼多的金雕手卻完全漏過了敵情嗎?這是真把靖軍當傻子騙嗎?
江源轉了轉手中的茶杯,目光如同開了鋒刃的鋼刀一樣鋒利,「他們在試探大靖的底限在哪裏,他們想要知道大靖的態度。如果大靖沒有做出反應,那麼他們說不定會在未來做出更誇張的事情來,而一旦清楚大靖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就會立刻退出幾個替死鬼來承擔過錯,然後夾起尾巴做人。」
「但是,無論大靖怎麼做,月氏絕對不是能夠相信的人!」
司徒晟冷哼了一聲,「朕不想要替死鬼,這種程度還不足以震懾這些混賬東西。」
江源笑了笑,「確實,豺狼雖然畏懼老虎,但是一旦老虎離開,它們就又會稱王稱霸了。所以大靖不能只成為月氏人眼中的老虎而已……」
江源的話並沒有說完,可是他下達的命令卻是十分明確的,十餘個違犯靖軍軍紀擅闖軍營的月氏族人被斬首示眾,而在月氏人前來討要說法的時候卻在靖軍的營地外面看到了京畿大營訓練的場景。
陌刀刀起刀落之間,鋼鐵所制的鎧甲粉身碎骨,飛雷炮轟鳴的聲響,伴隨着土木俱毀,玉石俱焚。那負責操演的將軍正是張大海,暴烈的他衝着被派來的月氏族人露出了一個滿含血腥味的微笑,直接把那名使者嚇得大營都不敢進了,趕緊跑回了月氏的營地。
不出預料,很快月氏人就推出來幾個替死鬼,把自己裝得無比無辜,就好像蠻下北蠻人行蹤的這種大事是幾個人就能夠完成的一樣。
可是這一次靖人卻一點也不好說話,人是收下了,腦袋也砍下來了,可是靖人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甚至派兵駐紮在了月氏營地不足一里的地方,作出的態勢竟然像隨時要滅掉月氏大營一樣。無數炮筒對準了月氏的營地,就差向着那些帳篷開火了!
靖人這樣的做法完全嚇壞了月氏人,他們可是聽說過飛雷炮的厲害之處的,萬一靖軍忍無可忍來個萬炮齊發,月氏多少人也不夠死的啊!
作死的月氏人似乎直到現在才想起了老首領當初留下的話語,靖人真的是惹不得的!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想要狡辯也沒有了狡辯的餘地,月氏人能怎麼辦?死咬着不承認?那和自動找死有什麼區別嗎?
到了最後,他們只能派出所有的領袖前往靖軍大營向司徒晟跪地請罪,懇求司徒晟原諒他們的「一時疏忽」。
「疏忽嗎?還真是好大的一場疏忽啊!」司徒晟的語氣很是冰冷,嚇得下面跪着的月氏人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朕用不着月氏請罪,你們何罪之有啊?大靖與月氏不過做了幾筆交易而已,本就沒什麼往來,你們又何必向朕請罪呢?」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些月氏人冷汗都要下來了。幾筆交易……沒什麼往來……甚至連請罪都不要……難道大靖打算同月氏開戰?還是說他們打算對月氏放任自流,再也不管月氏的死活?
哪怕是傻子都看出來了,大靖這時候站在誰的一邊,誰就可以成為草原上的霸主,而一旦熱鬧了大靖,別說霸主了,能不能活到明年今天都不一定。月氏在草原上也不是沒有別的仇敵的,萬一靖人放棄了月氏,轉而支持其他和月氏有仇的部族,那麼月氏還能像今天這樣風光無限嗎?
「不敢,臣等不敢……」這些月氏人連「臣」這個字都說出來了,就差稱降獻表,自請為藩國了,才終於從司徒晟口中換來了一句「下不為例」。他們一臉慶幸地離開了靖軍大營,賣力地去查北蠻人的動向了,卻不知道司徒晟心中再也沒有將他們當成過盟友。因為幾次不合時宜的試探,月氏再也沒辦法成為大靖的友人了,他們必然錯過了跟着大靖前行的資格!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這一回月氏人的動作相當快速,還沒等上三天,北蠻人的動向情報已經放在司徒晟的龍書案上了,而上面記錄的情況讓司徒晟相當滿意。還沒等自己動手敵人就鬧內訌了,而且鬧得比當初青鯉湖畔還要厲害,導致敵軍數量銳減,難道還有比這個更令人喜悅的事情嗎?
江源結果記錄看了兩眼就點了點頭,「隔岸觀火」這條計策已然成功,而且效果遠超預期,北蠻人已經作死作到了極點,沒道理放過這麼好的進攻機會啊。他隨手翻了翻北蠻族現在駐地的位置,發現北蠻族竟然一反常態地背山而居,簡直不符合遊牧民族紮營的習慣,不由得一怔。
「看樣子薛進這個傢伙沒少給右賢王帶來麻煩啊,竟然連背山紮營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個右賢王可真不容易。」江源嘲諷地笑了笑,為什麼背山而居?不就是為了讓陡峭的山崖護住身後的位置,減少防禦的面嗎,看樣子右賢王是被薛進打怕了,要不然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有些退讓、防守意味的行為呢?
「所以,清遠,你覺得應該先對付薛進呢還是先對付北蠻族?」司徒晟悠然地問道。
作為北蠻國最後兩個抵抗勢力,無論薛進還是北蠻族都不會被留在這塊土地上。司徒晟可不會考慮什麼故土難離之類的情況,北蠻國這塊國土他絕對不會交給任何掌控不住的勢力的,要麼死,要麼離開,他不會接受任何其他的選擇。
當然,北蠻族的話整個大靖都不會給他們自由離開的餘地,必然會變成靖人修橋鋪路的奴隸,而薛進,司徒晟總覺得他難以相信。叛徒的命運就是這樣,只要叛變了一次,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了,大靖絕對不會讓薛進這種人進入國內身居要職的,因為他不值得信任。
江源笑了笑,「當然是北蠻族!」
說到北蠻族,他們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因為春暖花開而好轉,都是因為薛進這個混賬!
右賢王想的好啊,只要春天到了,草木豐茂,牛羊就再也不愁飲食問題了,薛進也沒有容身之所了,這北蠻大草原還不任由他們馳騁?可惜情況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好。
首先說草場的問題,草倒是長出來了,牛羊馬匹也確實不用擔心繼續餓死了,可是因為一個冬天的消耗,再加上薛進偶爾的劫掠,他們北蠻部族剩下來的牲畜已經不夠民眾們生存了。牲畜的規模進一步變小,除了讓他們不至於為了草場而焦頭爛額以外,冬天存在的一切問題還是繼續困擾着北蠻族,除非打死劫掠一次,要不然這些牲畜根本沒辦法支撐北蠻族生活下去。
而薛進……右賢王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厭惡仇恨過一個人,哪怕左賢王都沒能讓他如此痛恨,只有這個薛進!
冰雪融化,薛進是藏不住了,可是他乾脆就不藏了,仗着和北蠻族戰力幾乎相同,薛進大搖大擺地由暗轉明,就駐紮在距離北蠻族駐地沒有多遠的地方,來個雞犬相聞,讓北蠻族提心弔膽。
主動攻擊?就憑藉右賢王那連口糧都解決不了的情況怎麼攻擊?雙方戰力相差無幾,先動手的人根本就占不到便宜,反而容易露出破綻來讓對手攻擊。
被動防守?北蠻族都已經防守了一個冬天了,還防守?那要防守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
右賢王還打算照着薛進的方法也來偷襲他一回,可是薛進防守的水平比起右賢王來說好了許多,倒是反而算計過右賢王幾次。偷襲和反偷襲的幾場衝突之後,右賢王就知道在這點上自己還真的不是薛進的對手。可他打算帶隊離開的時候,那個薛進竟然跟了上來,就綴在北蠻族隊伍幾里之外,不遠不近地跟着,這種行為簡直讓北蠻族咬牙切齒。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薛進就像是一隻狡猾的孤狼,遙遙地綴着獵物,就等着獵物鬆懈的一瞬間撲上去咬一口就走,然後重複這個過程,只等到獵物失血過多的時候再衝上去咬斷獵物的喉嚨。
這不是陰謀,而是明謀,但偏偏右賢王找不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決現在的問題。已經被奉上神壇,傲氣大增的右賢王焦躁到了極點,他還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因為登上了神壇,他現在已經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