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茫然的看看大家,饒是他平日見識多,此時也沒辦法了!
「小姐,唐公子也不一定會在家裏,咱這麼多人去叨擾也不合適啊!」沒辦法也得想辦法,管家真的很為難啊。
現在的唐公子想必也是聽到流言蜚語了吧,小姐上門的話,他找理由說不在,不見也是好的。倘若上門後,唐公子出來見了,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怎麼辦?
大小姐對那唐公子可是信任的很,太太也有招他為婿的意思,事情就難辦了。要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言語相傷那才是最殘忍的。大小姐會傷心,太太也是會更加的難受。
「哎,我說咱們誰是主子啊?怎麼我說話都不管用呢?今個,我是一定要去見唐公子的,你們若是怕丟人,都在這裏等着,要不就先回去。」小菲有點惱了,擔心安全的話,這麼多人呢。
唐甫的家就在鎮子那邊,很近,況且這麼多人跟着,大白天的,能出什麼事啊!
管家知道今個是矇混不過去了,嘆口氣,還是別得罪這位了。但願上門碰個釘子,那就不錯了。
「沒聽見大小姐的話麼,去唐公子家。」管家無奈的吩咐車夫,小菲這才放下窗簾子。
「管家,我腿腳快,要不先過去支會一下?」一個護院小聲的問。
「算了,那裏不是劉木匠,聽天由命吧。等下萬一不對,你們幾個一定要護好小姐。」管家搖頭叮囑着,尤其是那幾個婆子婦人。
大家點着頭,各個比來的時候心事還要重。
車廂里的小菲現在也覺得不太對勁,歪頭看看阮婆子,她臉上更是擔心和焦慮。
「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小菲試探着問。
阮婆子鄭想着等下怎麼辦呢,沒留意小姐會問她話。啊?的一聲。
這就更讓小菲覺得奇怪了,一個個的都怪怪的,怎麼回事啊?但是她見阮婆子沒聽清自己問的話,也就沒有再重複,扭過頭掀開車窗簾子,看向外面。
究竟是什麼事呢?難道是唐甫那邊相親,這些人誤會自己跟他有關係,怕傷到自己的心,才不讓自己去他宅子?說不通啊,上次見面唐甫都沒提過什麼。關係都這麼鐵了,他有喜事的話,不是應該告訴自己麼?
鎮上到唐甫的府邸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這裏,小菲還是第一次來。下了馬車,看見那大門真叫一個氣派啊。石料的門框,上面是木雕的門頭,朱紅的大門上鑲嵌着金光閃閃的銅扣子。就連門環都是一對銅獅子嘴銜着着。
門口兩坐石雕獅子更顯得此處所居住之人,身份不是一般的富貴,倆青衣門童一邊一個站着。
「請問唐甫唐公子可在府中?」管家硬氣頭皮上前詢問。
「各位是?」門童往剛下車的小菲身上看了一眼,問。
「你跟唐甫公子說,就說樊家莊的大小姐前來拜會。」小菲見管家吭哧着接不上話,就上前自我介紹。
「樊家莊?樊大小姐?」一個門房驚訝的問。
「對啊。趕緊去通稟告。」小菲不明白,為何門童這樣吃驚?又說了一邊,轉頭再往自己身後的人看去。一個個的都是一個德行,好像,就好像這裏是什麼可怕的地方。
一個門童轉身飛快的往裏頭跑,另一個則是一臉警惕的看着外面這一眾人,眼神里毫不掩飾的鄙視。小菲看的清楚。不跟他一樣,想着等下見到唐甫。得跟他打打小報告才行。
阮婆子和管家對視了一下,現在再跟小姐說實情,貌似也來不及了。最好,最好就是唐公子等下能說的婉轉點。
裏面很快就出來人了,還不止一個,呼呼啦啦的遠遠就看見一群,有男有女,有老又少的。不至於吧,出來這麼多人迎接?哎呀,怎麼就沒有買些禮物呢?小菲有點後悔。
可是,當那些人走近後,小菲沒看看見唐甫本人。熟人有一個,就是唐甫的那個表妹紅珠。不對勁啊,這氣氛可不是迎接客人該有的啊!小菲不明所以的看着已經跨出門檻的一眾人,心裏忽悠一下。
「姑父,就是她,不知廉恥勾引表哥,表哥就是被她迷惑,才購買了那麼多的貧田。」熟人最先開口,伸出纖纖玉手指着小菲,跟一位六十來歲的男子告狀。
姑父?那就是唐甫的親爹了?可是他這樣神情和態度,小菲放棄了上前問好的打算。當然,也不能立馬掉頭就走。
小菲不吱聲,等着那老者先開口。原來,這裏真的有古怪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好像大家都知道,就是自己一個被蒙在鼓裏呢?小菲想着轉頭看了阮婆子和管家一下,他們滿臉的愧疚底下頭。
好吧,別的事回去再說,小菲可不想再這裏逼問他們究竟怎麼回事。
況且,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就是樊家莊的大小姐?」那一眾人嘀嘀咕咕着,為首的老者開口了,很明顯他在抑制着憤怒。
暈,怎麼會這樣呢?唐甫都三十二了,成年了,又不是未成年。自己也不是什麼花樓里的壞女人,至於這麼敵視麼?再說了,跟唐甫之間就是聊得來的朋友外加生意合作夥伴而已啊。
「正是,不知怎麼稱呼?」小菲沒做虧心事,心不虛,理直氣壯的問。
「小姐要找的人,正是犬子。」老者審視着面前的女子,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太失禮,傳出去有損自己的尊嚴。可是,這邊的位置不偏僻,來往的人有無聊的,就駐足看熱鬧。
一邊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神情淡定,一邊是唐老爺面色嚴峻,這些怎麼不會引起旁人的猜疑呢。尤其最近鎮上的那些傳言,不是跟唐家少爺有關係的麼?人越圍就越多了。
有人小聲的提醒唐老爺;「大伯,要不把人讓進去,關上門說清楚吧,你看這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
唐老爺當然也看見了。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位小姐,不如進府說話吧。」
小菲剛剛確定了老者就是唐甫的親爹,心裏正盤算呢,萬一這老頭說難聽的話,那麼自己要不要頂嘴呢?不頂嘴的話,憑什麼啊?頂嘴的話好像也不給唐甫留面子,不合適吧。
這會兒看見老者身邊的人耳語,再看看神情和四周,小菲明白了,感情他們是怕被人看笑話啊!剛剛怎麼不想着先把人請進門再問話呢?現在想到了。可惜,晚了。
你們怕丟人,本小姐不怕。沒做虧心事,怕個球啊!
「不了,在下是來找貴公子的,他不在,那就不打攪了。唐老爺若是有什麼話說,那就在這說吧。」小菲神清氣定的說到。
這樣一看,管家忽然覺得,怎麼好像自家小姐佔了上風呢。
「犬子在,但是他不想再見你了,還請小姐日後莫要來。看小姐年紀不大。老夫也不想多說,還請小姐明白。」唐老爺儘量說的隱晦些,希望面前的女子知難而退。
「不好意思。小女子不明白,你說唐甫不想再見我,那叫他自己來說。還有,唐老爺有什麼話,還是說明白點好。因為小女子很愚鈍,不說得明白。理解不了。」小菲連唐老伯都懶得喊,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怎麼他的爹這麼差勁啊!
「姑父,你聽見沒,她就是這樣的厚顏無恥。」紅珠再次開口。
「你閉嘴,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開口閉口厚顏無恥,你知道那幾個字什麼意思麼?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圍着自己表哥轉悠,你的臉皮可真夠薄的。現在你長輩在這裏說話,那裏輪得到你一個小輩開口?幾次無理本小姐都看在唐公子的面忍了你,怎麼還沒有自知之明呢?」小菲沒辦法在當紅珠是透明的,不能罵老的,小的總沒關係吧?
何況,這丫的就是欠罵的貨,剛見面就屢次挑戰自己當耐性,所以,小菲開口了。
「姑父。」紅珠怎麼都沒想到,小菲會敢這樣的罵自己,又惱又羞的跟唐老爺訴苦。
「滾回去,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唐老爺還沒開口,另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開口訓斥着。
「爹啊,你也罵女兒?女兒不要活了。」紅珠沒得到援助,反而被自己的爹斥罵,拿着帕子捂着臉轉身往大門裏面跑。
爹?哦,原來唐甫的舅舅也在?活該,他又不是聾子,是他自己女兒先開口罵自己的,小菲罵跑一個,沒覺得內疚,等着看對方今個打算說什麼,看看他們怎麼收場。
就看見唐甫的爹和紅珠的爹倆人都是一臉的鐵青,好像氣的夠嗆啊!
小菲猜的沒錯,那倆的確氣的夠嗆,這麼大歲數還真是頭一次見識,竟然有這樣膽大的女子,這樣的無理,這樣的厚顏!倆人都高不懂,唐甫那麼穩重的性子,怎麼就會看上這樣的女子?
就這樣的女子,還有榜眼念念不忘?不是說着女子還喜歡上了袁將軍麼,人家當然不會要她,倆老者腦補着外面傳言這女子當眾罵袁將軍的情形!這樣的女子娶進門,那宅子裏將永無寧日啊!
聽說她親爹都被氣病了,她連探望都沒去啊!得得得,唐老爺現在甚至後悔出來見,原本想着以長輩的名義出面,點撥她別再糾纏自己兒子就行了。
現在呢?這步棋真的是走錯了,還不如直接叫門房回了,不見的清閒啊。現在怎麼辦?就算自己豁出去老臉不要,跟她掰扯,可是唐老爺覺得絕對罵不過她。
沒看見麼,被這麼多人圍觀着,她的神情有多氣定神閒啊!
「這位小姐,該說的話都說了,我哥哥是給你留臉面,才沒說難聽的話。識趣點,趕緊走吧,我家甫兒,你就不要有什麼念想了,騙他購置貧田的事情,只要你不再來糾纏,我們也不跟你計較,那點銀子還不算什麼。
聽明白的話,趕緊回吧。」一個比唐老爺年紀輕些的婦人上前開口了。
「你們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我還有話要說呢。是誰跟你們說我看上你們家的唐甫了?真是自作多情。他多大了,教往個朋友也要被你們指手畫腳的?
還騙他購買貧田?他這麼好騙麼?你們這是在變相誇我有本事呢?還是貶低他的智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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