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雲蒼本來就沒有什麼競爭皇位的可能性,他自己應該也早就有這個自知之明了,在眾多皇子裏,就他活的最天不怕地不怕。
你便想想便,連最衝動善武的武王雲池,都不敢頂狀天旋帝,但是雲蒼就是敢啊。
說句不好聽的,雲蒼就是在用生命作死,不知道什麼就將自己作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惹怒了天旋帝,天旋帝一怒之下,他就別想得了好,但是人家就是不在乎啊。
沖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雲蒼也不僅是這樣,他有妻有兒呢,也並不是全無弱點,只不過天旋帝即還沒有到厭煩到他消失的地步。
身為一個父親,天旋帝最起碼,還希望雲哲和雲朗兩兄弟間能平衡下,這麼多年不立太子,其中就有這個原因之一。平時爭也就爭爭了,真要拼死,到時候天旋帝第一個就不讓了。
雲蒼這種不怕死的,沒將自己作死之前,現在還成了個就該鐵口直言的御史,誰知道他會上朝說什麼啊,這種人最難以預料了。
雲哲與雲朗其實也是無奈的很,他們本是看不上雲蒼的,其實也完全不想跟雲蒼有什麼過多的接觸,但是不接觸現在卻是不行的,多少讓雲蒼有種吃人家嘴短的想法也好。
最起碼這頓飯上,他們還能明里暗裏的敲打敲打,勸勸什麼的,別衝動壞事啊。
雲哲與雲朗沒少有隱晦嚇唬的方式,比如就拿今天為例。
「皇兄今日此舉,實是有些衝動,父皇的臉色都很不好,皇弟當時心裏也甚是擔憂。」酒席飯飽之後,有不少大臣都很有眼力價的,搶着去結賬,屋子裏也沒留什麼人,就算是有,也都是各自的心腹,倒也不怕被聽去的。
雲哲湊到雲蒼身邊,手直接攬到雲蒼的肩膀上,還怕人聽到般,低聲的說着。
雲蒼微抿着唇,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那邊雲朗也湊過來低聲的勸道:「是啊二皇兄,父皇總歸是一國之君,此舉……以後若有這些事情,還望二皇兄多想想才好,總歸有些……」
雲哲與雲朗語氣十分輕柔,語調更是擔憂極了,不論是誰聽了,都能感覺到出他們的關心之意一般。本來這些話,正常人覺得,雲蒼都得了御史一職了,現在還說這些,弄的雲蒼再不愉快,豈不是更加不好收抬了嗎。他們偏在這樣的情況下勸着,反而更讓人覺得,他們真心實意為人着想似的。
雲哲感嘆一聲:「說到底,咱們都是親兄弟,兄弟之間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又怎麼會真有什麼壞心思呢。」
雲朗在那邊也是附和着,後期雲池和雲耀也跟着說了幾句。
雲蒼過程中雖然少有開口,但是面色卻還不錯,起碼沒看出來他有什麼太負面的情緒。
至於那些大臣們,人家幾個皇子兄弟在一起聊天,能有他們什麼事,找死的才往前湊呢。
這頓飯
呢,反正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眾人酒足飯飽的,便各回回府了。雲蒼出來帶的人不多,就是一個跟着的黑宇,雲哲雲朗他們不放心,見雲蒼喝的有些多,自然是席上被敬的,便撥了人一起給護送蒼王府。
等雲蒼走了,雲哲與雲朗也讓人都散了,兩人反而坐在包間裏一時沒出去。
雲朗眯眼看看雲哲,突然笑道:「還以為三皇兄,藉機更多關照下咱們這位二皇兄呢,就只是這樣嗎?」
雲哲撇頭看向雲朗:「是嗎,那樣做,給你機會踩本王?」
雲朗笑着搖頭:「三皇兄說的這是什麼話,您之前可是說了的,咱們都是兄弟,兄弟沒有隔夜仇,兄弟親如手足,本王又怎麼會這麼想呢。」
雲哲輕呵一聲,起身準備離開了。
雲蒼現在正是半醉不醉的時候,真想對付他,辦法還真是不少,比如趁機給他設計一場艷遇,簡直容易不過的事了。只不過真要做,那他們也是蠢死了,在這樣的時候,做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壞了雲蒼的名聲,誰還不知道是他們做的。
雲蒼若是真不知好歹,到時候要對付他們兩人的話,到時候出手都來的及,現在雲蒼還沒出招,過早的出招反而讓自己很背動的。而且艷遇什麼時候都行,何必急於一時呢。
兩人相繼離開了包間,各自回了王府。
那邊雲蒼被送回王府,雲哲雲朗的人便回去了,雲蒼由着黑宇扶着進了主院,然後又給扶到了**,雲蒼此時擺擺手讓黑宇下去了。
此時冰煙正在團團那裏,聽到雲蒼回來了,便又逗了團團幾句,這就過來看雲蒼了。
進入到屋子裏,她便聞到了酒味,立即讓人去熬解酒湯,她拿着濕帕子過來,給雲蒼擦臉:「喝了很多酒嗎?身體難不難受?」
雲蒼雙手往後一別,放在腦後,仰躺着方便冰煙幫他擦臉:「下了朝之後,便被雲哲雲朗他們請去天香樓了,然後就給送回來了。我沒事,只是味道比較大。」
一聽雲蒼這話,冰煙也會意了,雲蒼要負荊請罪的事,她之前就知道了,倒也能想到之後有些事情,只不過下了朝跟雲哲雲朗他們去喝酒,這事她卻萬萬沒想到。
雲蒼接着道:「父皇任命我為殿中御史。」
「啊?」冰煙一愣,看着雲蒼不像是說夢話,想了想,突然就抿唇一笑:「這個,所是有不少人作賊心虛了。」
雲蒼這個皇子,有的時候當還不如沒當,這個王爺當的,也就是個閒差,也真是挺可有可無的。其間給他下馬威,或者是想給下個絆子的,倒不是特別多,但是也不算少。
有些人只因為嫉妒你的身份,或者只是因為你在皇子中最弱,都能升起他們欺負的想法。
就跟那後宅里,要是沒個有權有勢的人護着,便是府中的嫡子女庶子女,身為主子的他們,都可能被府中下人給欺負,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不得寵,不得寵到便是
下人也能欺負,卻沒有人去理會他們,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而你以為朝中大臣們,就真一個個又精又靈,完全不會做錯事嗎?
那你可就錯了,人千千萬萬,可以說這世界上,就沒有完全一樣的人,就算是模仿再像,你也是模仿誰誰,而不是誰誰。朝中大臣也是一樣,有些精明的,懂得做事圓滑,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的。但同樣有衝動易壞事的,也有同樣一心為事,而顯得過於直白的。
而朝中大臣,或者說是後宮裏,算是見風使舵最多的地方,這些人都懂得趨吉避凶,同樣的,也懂得玩陰謀耍手段,你要是沒辦法讓這些人忌憚,那麼被欺負,也是很難避免的。即便你是個皇子,同樣也會如此。
而且朝臣這些人呢,人家還就有光明正大欺負你的理由。
彈劾不算嗎?
毫無理由,雞蛋裏挑骨頭的彈劾,那不是沒事找事,就是欺負人嗎?
其實你說做壞人,真的問心無愧嗎?
並不是,只是有些人可能做壞事做的太多了,已經無法無天,甚至明知道自己罪不容赦了,所以看起來不怕死了。但是被抓起來,也是一樣的,鮮少有真正毫無畏懼的。
而做了壞事,也是容易露出馬腳的。
雲哲等人事後請雲蒼,不也是有些作賊心虛嗎,即便他們可能明知道,只不過一頓飯的事情。就算是雲蒼再怎麼不得寵,也不會缺天香樓一頓飯,但是還是借這個機會拉攏拉攏,暗自有些示弱的意思嗎。
雲蒼卻是冷笑一記,冰煙給雲蒼擦完臉,那邊解酒湯也送來了,冰煙輕推雲蒼肩膀:「起來把解酒湯喝了吧,不然明天要關疼了。」
雲蒼聽話的起身將湯給喝了,又擦了擦手,又窩回**躺着,冰煙在旁邊坐着,也有些好奇道:「那相公接下來要怎麼做?」
雲蒼伸手將掌在**的冰煙的手給握起來,又摸了摸道:「先這麼樣吧,我起碼還要熟悉下御史的工作性質呢,總也需要先學習學習。」
冰煙一聽,卻是眯眼笑笑。
雲蒼可是很大度,但是對於故意算計他的,他卻是從來都不吃虧的。那些都快天天無所事事,等天等着發霉,閒來無事,必須找事彈劾一下的御史們,看來之後也有的忙了呢。
雲蒼看看輕笑的冰煙:「娘子這是在想什麼,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冰煙撇了雲蒼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說呢?」
雲蒼挑眉:「娘子不說,為夫可猜不到。」
冰煙不理他,道:「要不你先睡一會,還是找點事做?」
雲蒼嘴角輕勾,帶着意味深長的弧度:「娘子指什麼?」
冰煙一見雲蒼此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平時在外面冰塊一樣的人,在家裏,有的時候卻是有些不上道的樣子,冰煙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從床邊上拿出一本書拍過來:「找事做就看書吧,我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