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聽到這番話,更是猜測起面前女孩的身份:「這位小姐是……」
薇妮微微一笑,仿佛就等着客人的提問,走到了梁安雅身邊,輕柔抓起她的手:
「怪我,剛才沒看見梁小姐,所以沒向大家介紹。這位啊,是梁安雅小姐,華人,剛來沒多久,是小姐的生母。」
司御衡添了一名千金的事,今天來赴宴的客人們略有所聞。
原來這亞洲女孩就是給司御衡生了女兒的人嗎?
一束束目光落在身上,梁安雅身上發燙,手心也出了汗。
剛才想默默地快速從人群中走過去,就是想避免出現這種場面,——被人像看猩猩一樣。
這種打量的目光,當然不是什麼好事,大部分都是輕視。
薇妮是故意把她拎出來,讓眾人注意到她,把她放在風口浪尖的位置。
她朝薇妮望過去。
薇妮對着客人介紹完畢,頭一轉,迎上她不悅的目光,含笑:「梁小姐沒打扮漂亮點出來玩玩?貝絲這傢伙跑哪裏去了,也沒陪着你嗎?竟然讓梁小姐像個傭人一樣忙得灰頭土臉,到處忙裏忙外!等會兒我一定要好好罰罰她。」
這話一出,客人們打量梁安雅的目光更加帶着幾分說不出的輕視。
北冥堂堂主對這個替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並不見得很好。
甚至,還不如身邊的情婦。
至少,幾個情婦都能穿得光鮮亮麗出席生日宴會。
可這亞洲女孩竟在這種重要的日子跑去廚房下廚幹活。
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多麼無足輕重,可見一斑。
本來客人們對梁安雅的身份還有些遲疑,不敢太大聲議論,這一下,議論聲肆無忌憚起來。
梁安雅顧不得那些流言蜚語,朝向薇妮:「不關貝絲的事,堂主讓我給他做蛋糕,我剛做好,準備送上去。」
這話是實話,可薇妮聽着卻臉色微微一變,笑意凝結,這是挑釁嗎,還是炫耀?
穩住心頭波動,薇妮翹起豐唇:「今天是堂主重要的好日子,又有這麼多傭人,怎麼能讓梁小姐做粗活。不如我讓傭人代替你送上去,你和凱西她們一樣,換件衣服,好好放鬆一些吧。「
梁安雅心頭一動。
和凱西一樣?
去她的和凱西一樣。
她幹嘛要跟他的情婦一樣?
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客人們面前展現自己時北冥堂堂主的情婦身份?
噁心!
「不用了。堂主讓管家吩咐了,讓我親自送上去。」她的心情徹底被薇妮擾亂,再不想多留一步,轉過身子朝旋轉樓梯上走去。
…
來了這麼久,從沒來過頂樓。
在那扇金碧輝煌的原木大門前停住腳步時,梁安雅抬起的手,半天都叩不下去。
人人都把她當成他的情婦,或許包括他自己——
她也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情婦,開始慢慢滿足他的要求,現在是給他做蛋糕,送蛋糕……下一步,又會是什麼。
沉默兩秒,她克制住心頭的波動,敲下去。
……
多功能室中,司御衡正斜依在轉角沙發上閉目養神。
生日宴會上喝了點酒,雖然休息了會兒,還有些微燥,襯衣領口敞開,露出健美的肌肉線條。
「咚咚」兩聲。他長睫一睜,知道是梁安雅來了。
「進來。」因為酒精而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飄出來。
梁安雅捧着托盤進來,走到茶几邊,將蛋糕放在上面。
「這是給堂主做的生日禮物。」
司御衡睨了一眼蛋糕,從茶几上放下長腿,謔道:「這麼聽話,開竅了?」
梁安雅不卑不亢:「只希望堂主放了國王和王后就行了。」
一句話打破了司御衡的好心情,笑意凝結唇邊:「你做蛋糕是為了國王和王后?」
難怪這女人這麼聽話,願意給他準備生日禮物,竟然是為了兩隻狗!
她沒正面回答他,頓了一頓:「生日禮物已經送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他冷冷盯着她轉身朝大門走去的背影:「我可沒答應放國王王后出來。」
這女人,求情也求得這麼敷衍!
是算好他一定會答應嗎?笑話!
梁安雅,你欠虐!
她步子一剎,轉過身,攥了攥拳頭:「你把脾氣撒在兩隻狗上,有意思嗎?」
對兩隻狗的情緒波動都比對他還要大!
司御衡眸底涼了一片:「那是我的狗,關你p事。」說着,打了個響指。
一個下屬跑進來:「堂主有什麼吩咐嗎?」
「把國王和王后拉出來。」他毫無感情地交代下去,還沒等梁安雅鬆一口氣,「煮了當狗肉火鍋。」
下屬一驚:「啊?」
梁安雅臉上也褪盡血色。
「要我重複?」他沒理睬她,目光如冷箭,直勾勾朝向下屬。
下屬哪裏敢多問,只得去照辦了。
「……等一下……」梁安雅反應過來,喊了幾聲,卻攔不住下屬,只聽門「砰」一聲關上,身子一震,才意識到,司御衡不是開玩笑,是來真的。
她狠狠轉過身,不可置信地望向司御衡:「司御衡,你快點阻止你的手下,你瘋了嗎?國王和王后是犯了什麼錯?它們是你一手餵養大的!」
「惹我不高興就是錯。沒錯,正如你說的,它們是我餵養大的,是生是死,我說了算。關你什麼事?」
她捏緊粉拳,壓下脾氣:「司御衡,這個季節吃狗肉火鍋會流鼻血的!」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他將捲起來的袖子緩緩放落下來,嘩的站起身,單手插在褲袋:「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下樓宴客了。」
她慌了,追上去:「等一下,司御衡……你別走……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不會真的要把它們做成狗肉火鍋吧?」
步子一止,他停下來,英倫鱷魚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發出咯吱一聲刺耳聲,轉過身。
他停下腳步太突然,梁安雅又跟得太緊,一下子沒剎住,撞到了他胸口前,差點就自動撲進了他懷抱。
他順勢抬起手,將她還沒脫下來的圍裙一抓,狠狠拉到跟前,嘎然着陰冷的聲音:「犧牲國王和王后的命,我也有點惋惜,不過——用來提醒你不要再激怒我,也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