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呆住,是霍振。
原來是他暗中幫自己,安排這一切的嗎?
半會兒,她回過神,噙着一絲譏笑,盯住葉詩曼:「我再怎麼樣,沒有偷人的作品,更沒有輸了就要跟勝利者同歸於盡。」
葉詩曼臉色扭曲,正要繼續叫囂,兩個消防隊員已經爬上了氣墊,將嘉意和葉詩曼扶了下去。
葉詩曼被人一邊往下拖,一邊還在喋喋不休地罵罵咧咧:「我不服氣,不服氣!」
嘉意也沒空跟葉詩曼多說什麼了。
蘇妍剛剛跟自己一起被葉詩曼噴過未知液體,也不知道她受傷了沒有,現在怎麼樣了?!
她顧不得受過驚嚇的虛弱,推開施救的一個消防員,拔腿朝天台跑去。
剛跑了兩步,體力不支,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厥過去。
在與地面親密接觸的一瞬間,一道人影衝過來,及時將她抱在了懷裏。
而男人身後跟着的,正是一直在學校門口負責保護嘉意的保鏢。
在聽到學校里的動靜,得知葉詩曼混進學校跳樓,吵着非要見嘉意,保鏢預感不妙,馬上通知了霍少。
同時,劉老師和輔導員已經匆匆趕了下來,見到嘉意暈過去,被霍振抱在懷裏,呆了片刻,回過神,忙說:「快把秦同學抱到校醫務室去看看。」
校醫務室?
男人冷笑一聲,在蕭索月色下,望向劉老師和幾個保安的目光,叫人骨髓至肌理都發寒。
他暫時沒功夫理睬他們,抱起嘉意,徑直朝停在旁邊的黑色轎車邊走去。
保鏢早已跟上,車門一拉,讓男人先上了車,然後迅速進了駕駛座。
車子在錦大校園加足馬力,呼嘯着朝大門超速駛離!
h市,專供富豪的聖瑪麗私家醫院。
高級單人病房,精緻,乾淨,各種醫學儀器一應俱全。
柔軟而舒服的病床上,嘉意睜開眼,看清了周遭的一切,蹭地一下坐起來。
這是醫院……?
要不是周圍那幾台心電圖儀、血壓儀,跟七星級酒店也沒什麼區別。
哦……對,她和葉詩曼一起摔下樓,然後掉在了氣墊上,本來想要去看蘇妍怎麼樣了,跑了幾步就暈過去了。
蘇妍……蘇妍!
她皺眉爬起來,想要下床,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還沒落地,又砰一聲坐了回去!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的護士小姐推門進來,上前把她扶到床上躺下來:「你還沒完全好,先不要下床,先休息一會。」
嘉意一把抓住護士小姐的手腕:「請問有沒有人跟我一起進醫院?有個女孩子,跟我年紀差不多大,高高的,瘦瘦的。」
她好害怕蘇妍受傷了,今晚這事是葉詩曼找自己,跟蘇妍完全沒有關係。
要是蘇妍因為自己受傷,她會內疚死!
護士小姐搖搖頭:「我不清楚,霍先生只抱您一個人進了醫院。」
霍振果然早就又來了h市。
她還未來得及多想,腦子又炸裂地疼起來。
這種疼跟前幾次每次回憶過往時一樣,就是那種想不起來,腦子因為太耗損力氣的撕扯。
「嗯……嗚……」她抱着頭,小身子蜷縮着,呻\/吟起來。
護士小姐馬臉色一變,上說:「我去叫醫生!」說着,朝外面跑去。
護士小姐剛出門的一瞬,一襲長影也朝病房裏大步跨進來,護士小姐迎面差點撞上,稍微停了一下腳步:「霍……」
還沒喊出聲,霍振厲聲:「還不去喊醫生!」
護士小姐臉色一白,拔腿就衝出去了。
霍振箭步進了病房,一把將蜷成一團的小東西從床上撈起來,摟在了懷裏。
對她這些日子的冷意和怒火,在親眼看着她從十五樓的天台墜下的那一刻,早就煙消雲散!
一個假期沒有見,他想像過無數次再來h市看到她的畫面,卻沒想到再次看見她,居然是在她生死一線之刻!
居然有人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樣傷害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要不是趕着將嘉意送去醫院,就算那麼多人在場,他恐怕也會親手上前將那個叫葉詩曼的女生活活掐死!
趕到醫院,在霍少的指示下,全醫院上下給嘉意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
直到確定除了受驚嚇,再沒別的傷勢,嘉意才被送進病房休息。
此刻,霍振能感覺到她劇烈的顫抖和懼怕,克制住臉上的陰雲和暴怒,俯下頭顱,輕拍着小傢伙的背,語氣是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柔和:「沒事了,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有力的擁抱和令人有安全感的言語,讓嘉意下意識抱男人,嗚咽着:「我……我剛才又看見了……嗚……我頭疼,好頭痛……」
他掰起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花貓臉,熾熱的唇貼上她粉頰上淚水,一點點吻干,沉聲:「看見什麼了?」
嘉意抽泣着:「我又看見在皇龍山狩獵場的景象了……是一個女人推我下山的……但是我看不清楚那女人,相貌和年紀,都看不清楚……嗚……」
他濃眉深鎖起來,仿似下了濃密寒霧,俊美絕倫的眸也透出幾分猜不出的思緒,只能貼住她的秀髮:「夠了,到此為止,不要想了。」
幾秒後,嘉意燥亂的心鎮定了不少,腦子裏的撕扯疼痛也緩解了一些。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他正抱得緊緊,就像個小口袋掛在他身上似的。
她喉嚨一澀,從他懷裏坐直身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囁嚅:「你……回來了麼。」
你回來了?
這話聽上去怎麼像是看見老公回來的小媳婦兒?
霍振暴怒了一整夜的心,終於像是流入了一股清泉,眉眼輕鬆幾分。
她記起什麼:「對了,蘇妍怎麼樣了?沒受傷吧?現在在哪裏?」
說着,她心裏跳個沒完,又擔心起來。
要是蘇妍沒事,現在一定在醫院陪自己,難道真的是出事了?
蘇妍?跟她一起在天台的那個女生?
霍振看着她急得蒼白的小臉,眸仁微爍:「好像在天台上被強酸濺到了一點背部,不過已經被你們學校的老師送去醫院了,沒生命危險,也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