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周末,出了火鍋店,有的同學直接打車回家,有的同學則回學校去了,還有的人另外有周末活動,一群人道別後,都分散了。
拐角處,一抹藏身在陰影中的身子顫抖着,默默跟在嘉意和蘇妍的身後。
因為怕被發現,葉詩曼保持了十多米的距離。
這條街道太多人了,還不能下手……
她要忍耐……
等她們兩走到前面那條僻靜的小路,她就可以動手了,呵,呵呵
葉詩曼隱蔽在夜色中,情不自禁摸了一下揣在懷裏的水果刀。
終於,街道上的人群越來越少,喧譁聲漸漸沒了,已經離美食一條街很遠了。
看着兩個女孩走前方的身影,葉詩曼掛着陰涔的笑,踮着腳步,跟上前去。
走着走着,還有好幾米遠,一道黑影卻在葉詩曼的視線中晃了一晃。
那是個全身一套黑色西裝的男人,表情嚴肅,動作麻利矯健,跟在蘇妍和嘉意兩人身後大概五六米的距離,卻又並沒讓兩人發現,顯然很職業。
葉家雖然還沒有富貴到請得起保鏢的程度,但葉詩曼跟爹地媽咪出席過城內一些大富豪舉辦的酒宴,所以也有些見識。
那些大富豪出席酒宴時,身邊陪同着的頂尖保鏢就跟這個男人的打扮和體態動作差不多。
那男人顯然一直跟在兩個女孩的身後,是在保護兩個人。
不,不是保護兩個人,應該是保護一個人,是秦意
因為那個男保鏢的眼神,一直注視在秦意身上!
葉詩曼瞳仁縮緊,停住了腳步,手心的汗水漸漸風乾。
如果那男人真是保護秦意的保鏢,那她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只怕還沒碰到她就被男人給捉住了!
可……
那賤人為什麼會有保鏢?
她不是只是寄宿在梁安雅家中的一個孤女嗎?
聽說只是個外地來的,連父母都沒有,不然,怎麼會和蘇妍那種孤兒關係那麼好。
而且這保鏢,動作專業而嫻熟,看上去絕對是頂尖的僱傭人員!
這個賤人,到底是什麼人?
派人保護他的幕後人,又是誰?
葉詩曼震驚,又錯愕,雖然不甘心,卻知道,眼下絕對不是泄心頭恨的好機會。
她終究將懷裏的水果刀狠狠拋在地上,扭頭小跑離開。
幾天過後,設計比賽的熱鬧終於過去了。
晚上,看了會兒設計圖冊,嘉意還沒睡意,總覺得心裏不大安生。
這兩天,也許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她一直覺得背後有人盯着自己,毛毛的。
可等回過頭,卻看不到人。
昨天傍晚下了課,她去學校外面的雜誌亭買設計月刊.
買好了,抱着雜誌轉過身,視野里好像划過一抹深藍色裙角,飛快掠了過去,再等她仔細望過去,看不到人了。
深藍色裙子?
好像是葉詩曼離校那天穿的衣服。
難道葉詩曼這兩天一直在學校附近跟着自己?
嘉意心裏有些忐忑,卻也沒多想,也許是這件事鬧得有點大,到現在還沒安心。
再說了,這麼多天了,也沒什麼事。
應該是自己多心吧。
此刻,又翻了會兒書,夜色不早了,嘉意終於犯困了,正要合上書,只聽外面傳來緊急敲門聲!
咚咚咚,一聲急過一聲!
蘇妍離門近,打開門,只見班主任劉老師和系裏的輔導員。
兩人嚇了一跳,這大半晚上的是出什麼事了,忙問:「怎麼了,老師?」
劉老師急得汗都流下來了:「秦同學,葉詩曼晚上趁保安換崗時,混進了學校里,現在跑到教學樓的天台上,哭着要跳樓,怎麼勸都不聽,非要說想見你一面。你要是願意,跟我們去天台一下,先把她勸下來。」
蘇妍忙說:「劉老師,葉詩曼跳樓關小意什麼事,為什麼要她去?」
劉老師擦了一把汗:「我們也不想,但葉詩曼哭着吵着,非要想見秦同學一面,五分鐘見不到人就跳下去,你們知道,雖然葉詩曼已經開除了,但跑到原來的學校跳樓,萬一真的出了事,社會輿論肯定很大,我們學校也得負責任!」
蘇妍急了:「可是葉詩曼那麼恨小意,叫小意過去……不會有事吧?
輔導員看向嘉意:「看葉詩曼現在的樣子,並不像是很恨秦同學,只是口口聲聲說想通了你在她離校時對她說的話。」
嘉意眸子一閃,難道是葉詩曼想通了?
不管怎樣,跟葉詩曼最後見一次也好,好好說清楚,自己心裏也能舒服些。
在劉老師和輔導員期盼的眼神中,嘉意終於點點頭:「我去。」
蘇妍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套上外套,拉了她的手,跟着老師一塊朝教學樓奔去。
十五層的教學樓佇立在錦華大學的夜幕下。
天台邊緣,一襲深藍色長裙飄飄,不時溢出了低矮的欄杆外。
葉詩曼坐在台子邊,臉上佈滿了淚水:「為什麼,為什麼她還不來,再不過來,我就馬上就從這裏跳下去!」
保安隊長帶着幾個保安正一步步朝看台上挪步,一邊小心翼翼地勸說:「馬上就來了,劉老師和輔導員去叫了,葉詩曼同學,你千萬別想不開。」
葉詩曼的淚水凝在了睫毛上,暫時停住了哭泣,儘管表情仍是很悲涼,可嘴角卻浮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試探了好幾天,那男人果真是個保鏢,是專門保護那賤人的保鏢,這些天都在錦大校門外牢牢守着,一旦秦意出學校,那個保鏢就會跟在後面,保護得密不透風,針都插不進去。
好,既然那個賤人有保鏢護身,她接近不了,那麼她就混進學校,主動將那賤人引過來!
天台的門「轟」一聲打開,劉老師和輔導員帶着兩個女孩衝進來。
葉詩曼唇邊冷意更深,站起來,身子朝前傾了幾厘米,頓時半邊身體都露在了欄杆外面,引起了眾人的一聲驚呼!
劉老師忙喊道:「葉詩曼,秦同學來了,你別做傻事!」
葉詩曼目中含着淚水,望向嘉意:「你來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說的話,我想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說錯了,結果,我發現,確實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