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亦霄走出臥室,帶上房間門的一瞬,在門口守了半天的小小鬆了一口氣。
看着聶亦霄終於朝自己的客房走去,小小一顆心也懸了下來。
聶先生進去的時候,小小真是覺得度秒如年啊,生怕有人過來找三小姐。
可算是出來了。
哎,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奇怪。
小小望着聶亦霄離開的修長玉立的背影,有些懷疑。
聶先生明明就還是很關心三小姐的啊。
不,不僅僅是關心。
如果只是普通的關心,聶先生為頂着被楚家人發現的風險,親自給三小姐送牛奶麼?
可是,要是聶先生還喜歡三小姐,當初又為什麼會為了大小姐,跟三小姐分手呢?
聶先生從三小姐的初戀男友,變成大小姐的男朋友,在楚家當時也算是重磅炸彈,讓傭人們都很吃驚。
傭人們甚至聽說,大小姐和聶先生在臥室里親熱,還被三小姐撞到了。
大小姐惡人先告狀,反倒將三小姐打罵了一通。
這件事氣得小小臉都快紫了,太替三小姐不值了。
被人搶了男朋友,卻因為寄人籬下的尷尬身份,只能忍氣吞聲,不但乖乖送上男友,還要送上臉給人家打,這也太慘了。
……
與此同時。
聶亦霄回到了楚家的客房。
男人之前臉上的波動,回到房間,關上門的一瞬,已如潮水一般,徹底消退下去,恢復了清朗而穩健的姿態。
眉目中,甚至多了一分警醒和冷冽。
他拿出私人商務手機。
獨特的設計,代表着這隻手機具有反監聽和反追蹤的功能,是世界上目前最先進的通訊工具。
他摁下一個快捷數字鍵,一看就是經常聯繫的號碼。
在電話接通的過程中,他「嘩」的一聲打開落地窗,走到露台上,一手撐在復古雕花欄杆上,直視着蒼茫的夜色。
電話接通以後,說了幾句,聶亦霄的聲音陡然變得冷清:
「放心,證據已經在調查中了。」
……
「下個月前,我會儘量搞定!」
……
「夠了,我為這件ca付出了多少,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麼?到現在還在質疑我的辦事能力嗎?」
……
男人的嗓音雖然低沉,卻隱含着怒氣,到了最後,幾乎在對着電話那邊的人隱隱咆哮。
聲音在露台上,小範圍迴旋了一圈。
直到掛上電話,聶亦霄臉上的慍怒才平復下來。
轉過身,仿佛是泄恨一樣,他將手上的電話用力「砰」的一聲,重重摔到了床上!
因為牛奶的助眠作用,嘉意這一夜睡得特別香。
來s國的幾天,這是她睡得最熟的一晚上了。
可是眼睛睜開的一瞬間,她卻又被拉回到了現實。
她的人在s國,在楚家。
而且今天還面臨着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要去夜家。
夜家的宴會設在s國時間的晚間七點,但是按照禮節,楚家人必須在六點半前到場。
一天,過得漫長而煎熬。
終於,夜色降臨。
楚家的車子已經備好了,在大門口泊好,等着主人們的出行。
嘉意下樓,在小小的陪伴下,走出別墅時,月色初升,是月明星稀,看上去安靜祥和的一個夜晚。
s國的夜晚和華夏的不一樣。
華夏的夜色,熱鬧繁榮,尤其在沿海地區經濟最繁華的g市,夜色中蘊藏着無數生機,有機會,有財富,有ya遇,有曖昧,簡直就是一個聲色犬馬的世界,越夜越美麗。
而s國的首都南伽,卻更偏向是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城市,幽靜,深遠,就像是深鎖着秘密的一片土地。
楚家的別墅門口。
楚焰寒手臂挽着打扮貴氣的宣玉,早早下了樓,一左一右,是南伽最美麗的雙胞胎姊妹,楚心愉和楚心悅姐妹兩。
「媽咪,你今晚好漂亮哦,讓其他的太太們看見了,一定嫉妒死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跟我們是姐妹呢。」楚心愉甜甜地奉承着。
「你啊,沒別的本事,就是這張嘴巴甜,哄得人舒服。」宣玉托起寶貝大女兒的小手,愛憐地握在掌心,又望了身邊的小女兒。
楚心悅因為身體不好,難得出一次門,宣玉看着她,未免心疼,給小女兒理了一理耳後的秀髮:「我們心悅今天也漂亮,像個小公主。」
「哼,那我不漂亮嗎,媽咪只顧着夸心悅。」楚心愉的關注度被奪走了,有些吃醋,嘟嚕起紅唇。
「姐姐當然是我們楚家最漂亮的,誰能跟你比啊。」楚心悅柔弱地笑了一笑,語氣很謙遜,低到了塵埃里,就像一朵完全不問世事,不管閒事的小花。
不遠處,嘉意的目光停在楚心悅的臉上。
這樣一個看起來謙遜,嬌弱,似乎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真的是昨晚上剪了自己裙子的人麼。
楚心悅到底懷着怎麼的心思呢。
……
「行了行了,你們娘兒三個都漂亮,行了吧。」男人的聲音打破了宣玉母女三人的唧唧咋咋。
嘉意目光一移,落到爹地身上。
今晚的楚焰寒,是黑色燕尾服的正式着裝,身材偉岸,精貴而富有氣質,讓他顯得很年輕,完全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
這樣一個男人,撇開尊貴的身份不說,英俊,沉穩,渾身充斥着的優雅氣質,難怪自己的生母會喜歡,不惜為他生下孩子,寧可獨自將孩子撫養長大。
想到媽媽,嘉意的心又禁不住跌宕了下來。
正在這時,楚焰寒看見嘉意出來了,一怔:「嘉意來了,怎麼不做聲呢,過來吧。」
「在旁邊偷偷偷摸摸的,又不出個聲兒,狐狸精生的,果然就是小家子氣,上不了大台面。」
楚心愉雖然再不敢像以前明着跟嘉意較真了,但心裏的氣還沒全消,有媽咪在的場合,還是會忍不住嘀咕幾句。
宣玉想要阻攔女兒的多嘴已經來不及,楚焰寒耳尖,已經聽得了,臉色一變:「心愉,你在胡說什麼!快道歉!」
楚心愉害怕爹地得威嚴,再不敢說話了,卻低下頭,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
憑什麼讓她當着全家人,還有這麼多傭人的面給一個賤丫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