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求索 第一百一十一章疑惑

    對於徐清凡歇着兩千餘名霞靈七島修士的歸來之時，人來聯盟的宗師們，也帶着大量修士，來到霞靈七島外迎接，所有人都表現得有些不自在。=全=本=小=說=網=

    最前方，自然是紫真仙人、劉先生、張虛聖三位頂尖宗師。

    再往後，這是那些地位稍遜的普通宗師們。

    因為被徐清凡救了又騙了的關係，這些宗師們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徐清凡，千篇一律的客套話，也說的是極為乾燥。

    相比較上次「玄晶寶庫」那次相見，這次人類聯盟的宗師多了一些，多出來的大半皆是這些年來強行提升境界後的產物，這幾位宗師聚在一起，也不跟徐清凡打招呼，只是默默的跟在宗師隊伍最後面，或者眼神有些呆滯，或者身為宗師臉上卻帶着病色，皆是強行提升境界後的不良後果，讓徐清凡心中暗暗有些嘆息。

    這些人，在於修羅族大戰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到那個時候也不知世人能否給他們應有的尊重？如果這些宗師們沒有提前早逝的話。

    再往後，就是那些人類聯盟.中的普通修士，其中不少徐清凡熟悉的面容，許秀蓉、丘軒、呂子清等等……

    他們看着徐清凡表情有些遲疑，.似乎不確定以徐清凡今日的身份地位，自己是否應該過去主動打聲招呼。

    正如徐清凡也在遲疑，自己在.被一眾宗師纏住之時，不知是否應該主動過去與他們相見。

    很多時候，隔閡就是在這兩種遲疑之間產生的。

    然後，徐清凡好不容易擺脫了與自己客套的宗師.們準備靠過去，卻看到他們臉上皆是閃過放棄之色，別過頭去打量着徐清凡身後的一眾修士，畢竟上次相見徐清凡不過還是一個實丹期修士，與現在的人類五大頂尖高手之一的身份相差太遠了。

    不知為何，明明處於相見之時，徐清凡卻是有種正.在分別的錯覺。

    不過，回想起當年與他們相處時的畫面，那些戰.斗的情況依然清晰，畫面中他們的臉龐卻是變得很模糊。

    看來，除了少數.人之外，一人生命中所遇的絕大多數人，無論曾經經歷過多麼深刻的事情，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彼此之間依然只是過客吧。正如徐清凡對於他們，或者他們對於徐清凡。

    除了這些熟悉之人還有更多徐清凡從未見過的修士，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戰爭之後，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他們，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堅韌與淡漠。

    對生命的堅韌，對生命的淡漠。

    相互比較而言，與三位真正的主事人之間的交流，卻要簡單的多。

    與劉先生而言，只是一個眼神示意，彼此就已經明白了雙方的意思。

    而紫真仙人則是笑着與徐清凡點頭示意，但笑容有些勉強。

    至於張虛聖——在剛剛相見時，徐清凡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臉肅穆冷靜的人，與曾經那個陰柔儒雅仿佛掌控一切的張虛聖會是一個人——此刻的張虛聖，就仿佛一個鬥士，少了三分往日隨手掌控一起的風流自信，卻對了七分誰也說不出來的壓迫感和威嚴。

    徐清凡聽到背後田振仙悄聲對田振靈說道，此刻的張虛聖，就差舉一個寫着「為人類而戰」的牌子了。

    但見到徐清凡之後，張虛聖臉上的表情還是微微有了些變化，嘴角似乎再次閃過那絲熟悉的神秘飄渺的笑意，但瞬間斂去，重新嚴肅起來，讓徐清凡懷疑自己剛才所見是否只是幻覺。

    在嘴角隱約露出熟悉笑意之時，張虛聖對徐清凡點了點頭，而徐清凡也點頭回應，再也沒有了張虛聖式的自言自語，還真讓徐清凡有些不習慣。

    這個時候，張虛聖應該說些「果子成熟了應該摘采」之類的話才對。

    或者，對徐清凡而言，事隔近兩百年後重新來到這裏之後，最大的印象卻是陌生吧。

    畢竟，情況不再是當年的情況，自己也不再是當年的自己，連張虛聖都不像原來的張虛聖了。

    在徐清凡打量着人類聯盟之時，人類聯盟的修士們也皆在打量着霞靈七島的修士。

    柳自清這些年來一直呆在人類聯盟之中，與眾宗師或多或少都有過一些接觸，眾位宗師皆已熟悉，只是柳自清的背後不知何時背上了一柄長劍，長劍尚未出鞘，但一種逼人的壓迫感已經隱隱逼來，顯然是一柄極強的神兵。

    看着這柄長劍，正道聯盟眾人突然想起了當初劉先生對柳自清的評價——「給他一柄頂尖神兵，他就相當於一名分神期宗師。」

    在徐清凡的另一邊，則是靜靜漂浮着一個身穿黑色寬袍頭戴黑色斗罩的高大修士，在徐清凡的介紹之下，眾修士知道這個就是徐清凡最出色的弟子——仇，「敬仰」之類的詞彙開始頻繁的出現，但仇卻只是靜靜漂浮在那裏，誰也不理。讓一堆習慣了見面就客套一番的高手們領略了被無視的尷尬。

    此外，絕大部分修士的目光都集中在天左天右兩營之上，這兩營修士分別站在柳自清和仇的身後，一隊皆是身穿白衣，一隊皆是身穿黑衣，一隊孤傲一隊冷漠，彼此協調又隱隱對峙，仿佛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些修士實力不弱，都在金丹期或者實丹期之上，但對宗師而言這種話修為並不算強大，但很多宗師都覺得，這兩個隊伍集合起來，就會給他們一種面前是一個勢均力敵的高手的感覺。

    此外，婷兒、王澤剛等霞靈七島的突出修士，也吸引了大量的眼光。

    一番相互打量，基本上，霞靈七島和人類聯盟，皆是互相認同了對方的實力

    客套的話雖然漫長，但總有結束的時候。

    霞靈七島的修士自有人安排，而徐清凡和仇兩人，則與王澤剛、婷兒、柳自清一起，隨着一眾宗師進入到清虛殿。

    清虛殿的佈置基本上是徐清凡、仇、紫真仙人、劉先生、張虛聖五人坐在大殿最前上方，而其他宗師們則是分坐兩旁。

    這一次宗師之間的聚會，主要是為了向徐清凡介紹此時神州浩土的形勢，以及這段時間人類聯盟的準備，然後向所有宗師講訴這段時間以來新的形勢變化，已經應對新形勢變化的準備。

    出乎徐清凡意料之外的是，講訴這些事情的竟然是張虛聖。

    這些事情，基本上徐清凡在霞靈七島上時就已經知道的，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修羅族也做好了與人類進行決戰的準備，並在這幾天已經有所試探。

    議會中，徐清凡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場會議基本上是張虛聖在說，每說一個問題之後，他就會停下來問一下眾宗師是否有意見或者補充，眾宗師齊齊搖頭，然後張虛聖再說下一個問題，接着再次問眾宗師是否有意見和補充？眾宗師再次齊齊搖頭……

    以此循環，直到會議結束。

    這場會議，基本上也成了張虛聖的一言堂。

    在會議之後，徐清凡把「開天鼎」交了出來，滿足了一眾宗師的好奇心之後，放入了人類聯盟的密庫之中，每位宗師都在密庫之外佈置了一層禁制，沒有所有宗師一起出手，沒有人能開打這個密庫。

    做完這一切之後，一眾宗師各自散去，而徐清凡則帶着霞靈七島的四名宗師，與劉先生一起向着劉先生的住所緩步走去。

    「在想什麼？」

    劉先生看着一路沉默的徐清凡，突然問道。

    「在想張虛聖，在想今天遇到的情況。」

    徐清凡回答道。

    「很奇怪？」

    「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張虛聖竟然變成了這般樣子，所有的宗師的會議，竟然變成了張虛聖的一言堂……」

    劉先生苦笑道：「別說是你，連我也覺得很奇怪，張虛聖為何變成這般模樣我不知道，但這三個月以來，每次聚會，所有的問題，都是張虛聖一個人在決定，所有人都習慣了。」

    「為什麼？」徐清凡皺眉問道。

    「因為這三個月以前，『噬靈蟲』突然出世之時，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張虛聖不僅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還提出了大量許多我們沒有想到的問題和許多切實可行的辦法，那個時候張虛聖給人的感覺就成了這個樣子。第一次，我們以為只是偶然，但這三個月來，為了應對今後的形勢，宗師之間幾乎每天都在聚會討論，而張虛聖每次都能提出最關鍵的問題，每次都能找出切實可行讓所有人找不出破綻的解決方法，而其他人所提的問題到了張虛聖這裏都會發現已經被張虛聖解決，每個人所想到的方法都被張虛聖找出了一大堆破綻，每個人自討沒趣幾次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整個人類聯盟最高層成了張虛聖的一言堂，所有事物都由張虛聖一個人決定，沒有人能插的進去，因為張虛聖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做好了，他所提出的東西沒有任何破綻，我們只有點頭的份。」

    劉先生說到這裏，突然嘆息道：「如果張虛聖這次是真的為人類好，那真的是太美好了，他的能力，超越了人類聯盟所有人。」

    「但你相信嗎？」

    徐清凡問道。

    「我敢相信嗎？」

    這是劉先生的回答。

    徐清凡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次是張虛聖讓我覺得最為高深莫測的一次。但他的那種亢昂的情緒，我覺得不應該是假的，沒有人能把一種完全不屬於自己心態的情緒裝扮的如此逼真。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這種情況倒像是遇到了一個讓他極為興奮的對手。」

    「但你覺得什麼對手可以讓張虛聖如此亢昂？修羅族？張虛聖應該從沒放在眼裏，『噬靈蟲』？以他的能力，如果『噬靈蟲』真的毀滅了這個世界，那麼張虛聖一定是最後才死的那一個，更加不會是你我……難道這傢伙正在與整個天道相抗衡不成？」

    劉先生一時的誇張抱怨，竟是無意中說中了現實，只是，無論徐清凡還是劉先生，都沒有把這句話當真。

    徐清凡嘆息一聲，不再多想，突然說道：「你說這些日子正道聯盟的事情全部都是張虛聖一個人做的？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張虛聖這些日子所處理的事物全部翻出來查看一遍，看看他是不是在這裏面隱藏了一些什麼。」

    徐清凡所說的事情，劉先生和紫真仙人都做過，但依然沒有絲毫頭緒。

    但對於徐清凡的提議，劉先生依然沒有拒絕，拿出幾枚玉簡交給徐清凡，是這段時間張虛聖所作出的所有決策。

    徐清凡帶着張寧梅、柳自清、白清福幾個人開始對玉簡中的種種消息開始整理歸類，仔細聯繫着這裏面是否會出現什麼極大的陰謀。

    一個晚上過去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並非因為他們真的找到了什麼大陰謀，而是這些計劃制定的實在是太完美了，完全沒有任何破綻。

    按照這些計劃，人類聯盟對付修羅族時，勝利的希望至少能增加五成，傷亡至少減少了三成，即使失敗也有多種方法保存實力，對付「噬靈蟲」時，找出「噬靈蟲」致命破綻的可能性至少增加了一倍，如果「噬靈蟲」真的無法克制，根據張虛聖的幾種計劃，人類絕對也是神州浩土最後滅亡的物種。

    徐清凡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人類聯盟成了張虛聖的一言堂了，如果張虛聖突然把這些計劃放在自己面前，那麼自己除了點頭讚嘆之外，確實沒其他話好說了。

    如果不是確定「噬靈蟲」就是張虛聖放出來的，如果不是確信張虛聖有滅世創世的計劃……

    恐怕許多不知真相的宗師們都在不知不覺間對張虛聖產生了信賴甚至依賴感了吧？難道這就是張虛聖的目的？

    為了取信於人，方法多的很，根本用不着這種見效緩慢且費力最大的方法，但除此之外，張虛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徐清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只覺得相比較「噬靈蟲」和「修羅」，張虛聖要難對付的多。

    「張虛聖，你究竟在計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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