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冷冷瞥了一眼冷君池,有點警告的意味:「少喝點。」
冷瀾狩微微頷首,嘴角含着笑意,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哥呢?這幾天都沒有在公司里看到他。」
冷君池嘆息一聲,眉毛皺成一個結:「要說你大哥可真不省心,昨天剛剛開了一個會,然後就和雷曦兩個人去印度遊玩去了,成天也不知道干正事。」
冷瀾狩嘴角的弧度減少不少,臉色也沒有原來和善,眸光黯淡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傅念兮也是知道冷瀾燁的,雖然這個人表面上風輕雲淡,不理公司,可是公司里有一大部分的元老是支持冷瀾燁當未來董事長的,所冷瀾燁的手段非常強。
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沉下來,傅念兮連忙拿着桌子上的一個螃蟹,剝開來,把蟹黃給睿智,目光柔和憐愛地看着他:「好不好吃啊?」
睿智一張小嘴巴吧嗒吧嗒,饞兮兮地看着冷瀾狩手中的酒杯,奶聲奶氣地說:「好吃,可是我覺得爹地的酒更好喝。」
傅念兮淡淡一笑,用餐巾紙輕輕替睿智擦去嘴角的油漬,溫柔地看着睿智:「為什麼呢?」
「因為我看到電視劇上總是說酒好喝,尤其是那些仙人。」睿智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放着奇異的光彩:「媽咪,我也想喝一點好不好?」
以前睿智就跟她講過,可是那個時候他還小,所以為了防止睿智偷喝,就把酒藏的老老高,現在餐桌上……
傅念兮腦子轉的飛快,正想拒絕就聽到冷君池的爽朗的聲音:「好啊,咱們後繼有人了。」
禾汀白了冷君池一眼,嗔道:「這麼大小孩還喝酒,怎麼一點分寸也沒有。」
冷君池意味深長一笑,對着睿智道:「爺爺去給你新拿一瓶酒,專門給你喝好不好?」
睿智兩眼放光,連連點頭,一臉期待地看着冷君池。
傅念兮擔憂的看着冷瀾狩,冷瀾狩此刻臉已經黑了一半,稍微沉思了一下,對着傅念兮道:「這樣也好,從小培養,免得輸在起跑線上。」
傅念兮瞪了一眼冷瀾狩,什麼狗屁理論,板着臉不說話。
不一會,冷君池拿出來一瓶白酒,打開蓋子,給睿智倒上一杯,笑眯眯道:「來,喝一點的。」
「嗯嗯。」睿智點點頭,看着面前漸漸滿上的液體,冷君池剛剛把酒瓶拿走,睿智就迫不及待地拿了酒杯一飲而盡,傅念兮緊張地看着他,睿智把整個酒杯都喝空了,然後放下來,蹙眉道:「這個一點也不好喝。」
傅念兮緊張地看着睿智,拿起桌上的酒瓶,放到鼻子上聞一聞,一股蛋白質水的味道。心裏頭頓時放心不少,冷瀾狩本來還是有一些擔心的,可是看到傅念兮明顯一松的表情就知道沒什麼問題。
傅念兮剝了一個蝦給睿智,淡笑道:「媽咪就說酒不好喝嘛,現在知道了吧。」
睿智乖乖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道:「這個星期天幼兒園老師說要開聖誕節派對,讓爹地和媽咪一起去參加。」
傅念兮一愣,這個星期天不是剛好她的戲進展到宣傳片的時候,還要出席發佈會,哪有時間。
冷君池聽了以後一愣,隨後嘆息道:「爹地這個星期天要和廣告公司談生意,恐怕沒有時間,媽咪也有事,不如爺爺去。」
睿智小臉一冷,不高興了,氣的嘟起小嘴:「可是幼兒園老師就是這麼說的,一定要爹地和媽咪。」
傅念兮連忙道:「好好,我可以推遲,到時候媽咪陪你去,爹的要忙,睿智聽話好不好?」
睿智沉聲點點頭,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冷瀾狩眸光一閃,微微嘆息,好在夠啦冷君池笑哈哈,氣氛也不算尷尬。
——
早上,天色蒙蒙亮。
傅念兮裹着一件笨重的長款羽絨服,指揮下面的人拍戲,今天有一場黎明的戲。所以她特意起得特別早。
等到開始拍了,阮青青和向以恆兩個人匆匆來遲。傅念兮看了兩個人一眼,讓阮青青坐着歇着,然後問起向以恆:「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向以恆抓耳撓腮,憋的滿臉通紅,才道:「其實那是個無證三無攤點,我們昨天吃的蝦都是死的,肉串……」
傅念兮嘆息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揮揮手道:「我是說你們兩昨天晚上有沒有更近一步?」
向以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頓了半天才道:「後來阮青青酒醒了就自己回家了,我睡在酒店裏一夜。」
傅念兮頓時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嘖嘖嘆息:「我說你有沒有智商啊?追女朋友追到睡覺了?枉費我白白透露給你消息了。」
向以恆紅着臉,忽然有人喊她,傅念兮要回去,臨走時對着向以恆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塞給向以恆一個紙條。
上面寫着的的是阮青青現在的住處和電話號碼。
向以恆臉紅的更加深了,眸光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勾勒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阮青青坐在椅子上依然是臉色慘白,大眼睛上還有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有時候還會突然捂着肚子做出嘔吐狀。
蔣楚白拍完了第一場戲,覺得喜歡在自己耳邊聒噪的阮青青突然坐在那裏有些不習慣,然後時不時看到阮青青捂着嘴巴跑廁所,想着剛剛和向以恆一起來,然
剛和向以恆一起來,然後就拉着正在指揮下面的人擺放道具的傅念兮,幽幽問道:「阮青青怎麼回事?」
傅念兮揚眉笑道:「什麼怎麼回事?」
蔣楚白神秘兮兮地看着傅念兮,小心翼翼地問:「不會是懷孕了吧。」
阮青青臉色一黑,眼裏划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我怎麼知道,不過可能吧。」
蔣楚白猶疑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更深,沉沉的像一潭水,傅念兮覺得周身的氣溫降了幾度,心裏奇怪,趕緊走開。
連續拍了兩個情節,漸漸到了下午,蔣楚白還有事,傅念兮也不多留,跟大家講了一下星期天放假,然後就收拾東西。
——
阮青青拖着疲憊的身子剛回家,打開門進去歇着,然後就聽到門鈴聲響個不停,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房東。疑惑道:「我這個月房租已經交了,有什麼事情嗎?」
房東是個肥胖的女子,看到放下道:「我現在要這個房子,你快點收拾收拾搬出去吧。」
阮青青一愣,這幾天是糟了什麼殃啊,剛剛吃壞了肚子,沒啥事房東趕她出門,氣的兩眼噴火:「我們合同上不是定了兩年嗎?怎麼現在突然要我離開呢,這不是違約嗎?而且我房租也已經給你了。」
「我叫你走你就走!」房東二話不說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百元大鈔,塞進阮青青手裏道:「還給你行了吧。」然後進門把阮青青的東西都扔出門外,一邊面色可怖地吼着:「叫你滾你就滾,屁話那麼多幹什麼?」
阮青青氣的兩眼通紅,然後看見房東把拿着自己的東西都裝進行李箱一起扔出來,接着把門「砰」地關上。
暗處向以恆心裏狂喜,嘿嘿,這個房東比他想像的手段更好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向以恆準備來一個英雄救美,忽而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青青,這是怎麼了?」向以恆「刷」地抬頭,透過層層樹葉的縫隙,就看見蔣楚白站在阮青青面前,擔憂地看着阮青青。他心裏頭頓時咯噔了一下,心裏頭竄出來一股火氣。
「欸?你怎麼在這?」阮青青奇怪地看着蔣楚白,目光觸及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臉上泛出窘迫,只好訥訥道:「我被房東趕出來了。」
蔣楚白聞言好看的眉頭驟然一擰,疑惑道:「怎麼會?有什麼事嗎?」
阮青青聳肩攤手,蹲在地上撿散落在地的生活用品,把他們都放到行李箱裏。
蔣楚白也蹲在地上幫忙收拾,不一會就收拾好了,也沒什麼東西,簡簡單單的。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蔣楚白詢問道,目光深沉地看着阮青青。
「先去旅館住着唄,過幾天找到房子就可以搬過去。」阮青青幽幽嘆息,無奈地拎着箱子,把它搬下樓梯。
蔣楚白看着阮青青,又看看一邊緊閉的大門,皺眉。
「你該不會是住這一間的吧?」蔣楚白一指右邊這扇門。
「是啊。」阮青青嘆氣。
她在這裏住了一年多了。這裏離她上班的地方近,出門交通什麼的也方便。雖然房租貴了點兒,但也將就了,畢竟她也不是喜歡折騰的人。現在要她搬出去,這裏是學區房,不巧剛出台新政策,這裏房子的價格又上漲了一輪,看來她再找房子得找遠一點的地方的了。
「你先等一下。」說罷,蔣楚白便去敲門:「阿姨,是我。」
門打開,房東太太看來的是蔣楚白,臉色立馬就變了,忙不失地地把蔣楚白請了進去。
這狗血的,原來房東太太之所以要敢阮青青出去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因為蔣楚白想租房子。那日她聽說她最喜歡的大明星蔣楚白居然想租一套這裏的房子,立刻就說她的房間在出租。阮青青算什麼,只要蔣楚白能住進來,她才不管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