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張牧一覺睡到自然醒,隨後便聽到窗外好像下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
徹底的讓疲乏的身體,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因為,接下來,舒坦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穿上衣服起來洗漱了一番,便朝着嚴素的房間而去。
今日的驛站,格外的安靜。
因為韓方山和嚴厲都帶着人在外面辦差。
他們兩個人昨天都是提前回到了杭州,並沒有跟着大隊人馬在一起,這樣做的目的,為的就是躲避匪教的耳目刺探。
讓他們兩個在暗,自己在明,這樣才能摸清楚那些匪教的底細。
一邊走,張牧不由的想起來韓方山這個人。
如今他手下能用的,也只有嚴厲和韓方山。
嚴厲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經過這段時間觀察,嚴厲能力和忠誠都無可挑剔。
可是,到底嚴厲剛剛加入了錦衣衛,在錦衣衛內沒有根基,目前還不能獨當一面。
韓方山這個人倒是能力不錯,可惜的是,此人畢竟不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
說到底,他還是蔣瓛的人,像韓方山這種老江湖,想收買他怕是不容易。
唯一能夠讓他屈服的,那便是權勢,說白了,他這種人,只跟着權勢走,忠誠這種東西,他看的跟寡淡。
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防着點他。
因為,他這種人,這一分鐘還在給你搖尾巴,下一分鐘很有可能反咬你一口,靠不住的。
推開了嚴素房間大門,房間內並沒有看到嚴素的身影。
倒是看到韓語嫣背對着他,縴手扶着窗台,怔怔望着窗外後院,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她好奇的回眸看了一眼。
張牧看她穿着嚴素的衣衫。
豎領的粉羅薄衫,玉肌隱約可見,下穿着湛清色碧紗馬面裙,三千青絲,打着幾根絡子,披散在肩頭。
美的讓人窒息的俏臉上,不染脂粉,卻依舊無法掩蓋她傾城絕世的容顏。
那一雙如同深秋湖水一般的眸子,在看到張牧的瞬間,湧起了一抹複雜的光芒。
看到是張牧,韓語嫣有些驚慌失措,一時間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趕忙轉過身去。
這一副小摸樣,活脫脫就像是第一次見了公婆的小媳婦。
張牧一下都有些看的恍惚了,這哪裏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心思惡毒的妖女?即便是大家閨秀,伊人再盼也不過如此了吧。
「怎麼?不認識我了?」張牧笑吟吟的邁步進去,走到了她的身後。
順着她柔美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驛站後院哪一顆孤零零的梨樹。
只見滿地百花紛飛,天空細雨淋淋,平添幾分感傷。
韓語嫣一雙美眸之中,透着一抹哀傷,先是緩緩的搖搖頭,不過又點了點頭,急忙解釋道:「你是救了我,可是,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你是誰。」
「這沒什麼,反正你會慢慢的想起來的。」張牧安慰道。
「真的麼?」韓語嫣望着張牧問道。
張牧看着她那一雙清澈不見底的眸子,有些心虛的道:「其實,有些事情不如忘記了好。」
「為什麼?」韓語嫣緊接着問道。
張牧尷尬的笑道:「因為記得的事情多,就會有無盡的煩惱。」
韓語嫣聽完,茫然的輕嘆一聲,隨即問道「你說我們青梅竹馬長大,那你應該知道我很多事情吧?」
「嚴素怎麼跟你說的?」張牧怕嚴素穿幫,便問道。
「嚴姐姐說,她是你的下屬,有些事情,她也不清楚。」韓語嫣說道。
張牧這才笑道:「你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了。」
「那我叫什麼名字?」韓語嫣問道。
「你叫……王可軒。」張牧說道。
「可軒?可軒?」韓語嫣反覆着念着這個名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那我的父母呢?」
「你父親乃是永康縣的一個廩生,在我家學中做先生。對了,你還有一個妹妹,喚作巧兒。」張牧笑道。
韓語嫣聽完之後,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搖頭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張牧看她的樣子,好像真得不是裝出來的,便放心的笑道:「等這次的事情忙完了,我們就回去見他們。」
「可是,我有些害怕。」韓語嫣小聲說着,不由的輕輕咬了咬嘴唇,眸子裏滿是擔憂。
張牧安慰道;「這有什麼好怕的?本來我打算這就帶你回去,後來又一想,實在怕你的父母擔憂。所以就想再等等,說不定遇到個神醫或者有其他的轉機也不一定是吧。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韓語嫣緩緩的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氣一般,小聲的問道:「那,那我們真的已經訂婚了?」
「當然是了。」張牧笑道。
韓語嫣眼底閃過一抹羞澀,將頭埋的更低了一些問道:「那,那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如果,萬一,我是說,要是我沒有辦法恢復記憶,等這次回去,就跟我父母說退婚了吧。」
「為什麼?」張牧好奇的問道。
韓語嫣抓神望着張牧,表情十分嚴素的道:「我……,我這個樣子不想拖累你。」
張牧望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頓時感慨良多,暗暗的想道:「寧願退婚,也不願意拖累夫君。可見她也是一個心底純良的女孩子。畢竟她現在失去了之前的記憶,說話辦事,都是憑藉本能。看來她的真實身世,怕是要坎坷的多啊。不然何至於成為明教的妖女?」
「千萬別這麼說,你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若在這個時候拋棄你,你這不是讓你鄉親們指着脊梁骨罵我麼?莫說你只是失憶了,就是殘廢了,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張牧笑道。
韓語嫣一臉感動的望着張牧,一時間內心的委屈,無助,絕望林林總總剎那間都湧現了出來。
那一雙柔亮的眸子,當下充盈着淚水。
張牧趕忙笑道:「千萬別難過,所有的苦難都是暫時的。況且,我還不是在這裏麼?萬一哭壞了身子,豈不是讓你父母責備我?」
說着,張牧便拉住了她的縴手,然後用袖子擦拭他俏臉上的淚珠。
韓語嫣趕忙推開張牧道:「嚴妹妹說,不能讓你動手動腳的。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說完,她便羞澀的的朝着房間外而去。
張牧眨巴了眨巴眼睛,心裏暗道:「我擦,嚴素果然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