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二十里路,走的張牧腿都酸了。
好容易在日落西山之前,看到了桐廬縣城。
激動着的張牧就差熱淚盈眶。
桐廬縣知縣帶着三班衙役苦苦等候在城門外,看到小郡主的車隊抵達,急忙磕頭迎接。
然後在前呼後擁下,到了桐廬縣一戶鄉紳家裏後院安頓。
為了迎接小郡主,王知縣今日一早就將這一戶人家都搬了出去,能讓天潢貴胄住一晚,這鄉紳高興還來不及,早就將家裏收拾的妥妥噹噹。
小郡主坐了一天車,舟車勞動,已經去沐浴更衣去了,而張牧則帶着他的人馬守到二門各個角落。
小郡主帶來的護衛兵馬都在前院和後門過道上,將這個院落包圍的跟鐵桶一般。
這次護送小郡主來遊玩的乃是黃千戶,張牧在院試的時候見過他一面,對他印象十分不錯。
等佈防完畢,張牧便帶着嚴厲和韓方山便各處巡防,走到了前院大門口,正好碰到黃千戶。
黃千戶穿着一身鎧甲,威風凜凜,手裏捧着頭盔,見到張牧便抱拳寒暄了兩句,張牧繼續帶着韓方山和嚴厲在府邸四周轉悠起來。
到了后街,已經是萬家燈火,炊煙道道,王知縣為了安全起見,直接宵禁,街道上十分冷清,並無行人。
「大人,放心吧,就算是那些賊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進入院子裏。今天勞累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嚴厲笑道。
「少暮兄,你說真的有輕功這種東西麼?」張牧好奇的問道。
嚴厲笑道:「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不過也沒有親眼見到。聽聞輕功練到了化境,可以飛檐走壁,踏雪無痕。不過這種江湖謠傳,不信也罷。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也不過是比正常人跳的高一些,跑的快一些而已。」
張牧失望了點了點頭,記得前世看李安的臥虎藏龍,裏面描述的輕功都趕上飛機了,到了大明朝之後,張牧才發現,真實的國術和小說電影等描寫,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個時候,張牧聽到遠處有車輪碾壓馬路的轟隆聲,速度不是很快,片刻後,張牧看到一輛驢車緩緩的從他的面前而過。
驢車倒是十分不起眼,看着也破舊,不過當車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車窗是開着的,一搖一晃之間,張牧隱約看到車簾後是一個女人,趕車的是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丁,看着年紀五十多歲。
當驢車經過之後,張牧深吸了一口氣,嗅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這種香氣十分特殊,便問道:「你們聞到了沒有?」
嚴厲也深吸了一口氣道:「好香啊。不過這香氣好特別,好香不是什麼花香也不是脂粉香。說不出來。」
「不就是香味麼?又什麼好講究的?」韓方山不解的問道。
「韓大人你有所不知,家裏前幾年一直做生意,對香料有些一些研究。自問也見識過不少香料,但是這種香味,如蘭似麝,詭異的很。」嚴厲笑道。
「我看嚴家小哥是想女人快想瘋了吧。」韓方山哈哈笑道。
嚴厲也不以為然道:「韓大人多久沒有回家了?就不怕你婆娘給你戴綠帽子麼?」
韓方山也是粗人,便笑道:「老子的婆娘聽話的很,倒是那日我看到你小子拿着一塊手帕看了又看,一個人坐在驛站後院的凳子上,怔怔發呆,嘖嘖嘖,那叫一個痴情。快他娘比上西廂記里的張生了,快給老哥說說,你哪手帕是那裏來的?」
嚴厲一聽便臉紅道:「滾一邊去。」
韓方山也不惱,腥風血雨的見多了,平日裏沒事就開葷素玩笑,都習以為常,當下一拍大腿道:「張大人,你看看他還臉紅了。」
張牧此刻怔怔的望着那輛驢車晃悠悠的遠去,聽到他二人大鬧便問道:「對了,王家提婚了沒有?」
「這齣來已經快一個月了,誰知道呢。」嚴厲惆悵的說道。
張牧笑道:「別着急,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如果王家還不提婚,我就去找知縣給你提婚去。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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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車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木頭車輪碾壓者青石板,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皎潔的月光透過車窗,灑落到車內,映襯着韓語嫣的傾國的面容,更加聖潔。
一雙平靜而深邃的漆黑眼眸,宛若一池靜謐的湖水,半磕半閉之間,不悲不喜。
此刻的她,一席月牙竹裳,勝雪潔白,三千青絲挽着低垂髮髻,萬總風情。
盤膝坐在車內,伴隨着一呼一吸之間,"shu xiong"微微的起伏着,水蔥一般白皙的縴手,捏着手印,宛若佛堂內觀音坐像,肅穆而莊重。
「小姐,我們快到了。」車外,趕車的馬夫說道。
韓語嫣這才長鬆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一雙美眸,望着車窗外,顧盼生輝。
美的讓人窒息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悲傷,眼神看的讓人心碎,然而,在在一抹心碎之後,卻是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怒意。
宛若平靜的海面下,波濤暗涌,蓄積着力量,足夠粉碎任何敵人。
「王勝,我們的人都到了沒有?」韓語嫣突然開口問道。
趕車的家丁就是王勝,他小聲的說道:「回稟聖姑,方光明使已經通知了北方各處分舵,教徒們正在趕來的路上。跟着我們的教眾,已經先一步到桐君山。」
韓語嫣聽到這裏,並沒有再言語,心裡冷冷的說道:「我當是何方神聖,區區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都對付不了。這方銳辦事,是越來越靠不住了。」
「聖姑,今日我們出發的時候,好像彌勒教的人有幾個也跟着來了。我們要不要除掉他們?」趕車的王勝問道。
「彌勒教?」韓語嫣不由皺起了眉頭,冷冷的說道:「看來那日在畫舫沒有給夠他們教訓。不過,先別動他們,免的打草驚蛇。這次我們先為韓護法報仇,剩下的事情,等張牧歸西了,我再好好的找彌勒教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