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嚴厲去杭州兩三日,張牧這邊傷口漸漸的長出了新肉,也不需要人再抬着四周走動,能夠自己下地行走。
只是時間長了,後背的傷口還是有些牽扯的疼。
這一日明媚,天氣也漸漸的升溫,眼看進入了五月。
下午時分,張牧舒服的躺在後花園的竹床上,巧兒坐在他的身邊,給他剝粽子,然後遞給了他。
「這是我娘專門給你做的,嘗嘗好吃不好吃?」巧兒笑吟吟的說道。
「師娘的手藝那還用說?」張牧一口咬下去,軟糯香滑,含含糊糊的說道。
「聽我爹說,你現在做了大官,是不是真的呀?」巧兒用毛巾擦着手,好奇問道。
「那還用說?像你木果果這樣的有才華的人,就像是黑暗之中的螢火蟲一般,根本無法掩飾我的光華。」張牧笑道。
巧兒伸手雙手對着小嘴一吹,當下起身,放到了張牧腰饒癢道:「讓你再臭美。」
張牧最怕這個,急忙抓住了巧兒的皓腕,便要反擊,巧兒笑的花枝亂顫。
正在這個時候,嚴厲一臉風塵的到了後花園,看到這一幕,急忙低聲的咳嗽了兩聲。
張牧抬頭看見嚴厲,急忙鬆手,跟巧兒道:「木果果有正事,先別鬧了。」
巧兒這才起來,她年紀還小,也不覺得有什麼,梳理了一下她凌亂的長髮道:「哼,這次就先繞了你。」說完便顛顛的離開了。
張牧這才坐起來道:「事情辦的還順利?」
「人都已經在宣榮堂,候着你呢。幾乎各個州府的暗樁頭目都到了。」說道這裏,嚴厲小聲的道:「那個我們之前見過的韓方山也在,他如今負責江浙地區錦衣衛的暗樁。」
張牧知道這是蔣?不放心他,所以專門派了韓方山在這裏監督,這也倒是清理之中。
「我去更衣。」說完,張牧便朝着自己的臥房而去。
這是繼任以來,第一次接見錦衣衛的下屬,所以不能含糊,免得讓他們覺得張牧年紀小,便不把張牧放到眼裏。
畢竟工作還是需要手下的人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如果上下不是一心,以後便舉步維艱。
所以張牧這次是身穿蟒袍,頭戴烏沙,配上了那秀春刀,站在鏡子裏一看,其他都好,就是看着稚氣未脫,不由的一臉苦笑。
此刻,整個江浙的錦衣衛暗莊都在宣榮堂內,大多乃是小旗總,旗總官職,乃是緹騎身份,自然以韓方山為首,如今正在宣榮堂內寒暄。
突然聽到:「錦衣衛百戶張牧到。」
當下,整個宣榮堂內一片安靜,韓方山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今日他是打定注意要給張牧一個難堪,以報張牧當初剝奪他功勞之仇。
反正蔣?一走,沒有人給張牧撐腰,他還怕什麼?
正在得意的時候,韓方山就看到張牧穿着蟒袍,腰配玉帶,手持繡春刀,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宣榮堂內。
剎那間,整個宣榮堂一片寂靜,人人都是目瞪口呆,都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
張牧一撩蟒袍,便安坐在在太師椅上,環視了四周一圈,看到他的這幫臨時手下,還真是五花八門。
有跟陶行昌一樣的商人,有穿着皂衣的衙差,也有穿着深衣的儒生,更加怪異的竟然還有一個和尚,坐在那裏慈悲善目,肚大腸肥,乍一看還以為是彌勒教彌勒真佛轉世。
「這就是錦衣衛?」張牧眨了眨眼睛,心裏暗道。
或許是跟他見過的那些負責皇帝禁衛的錦衣衛,一個個人高馬大,生龍活虎,威風咧咧,太有些出入了。
「卑職錦衣衛小旗陶行昌,拜見張大人。」當下,陶行昌首先反應過來,先給張牧行禮。
於是,剩下的這幫人也都一個個撩開衣袍,紛紛行禮。
只有韓方山還愣在那裏,看着張牧身上的蟒袍玉帶,跟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的說不還出來話來。
心裏是又是妒忌,又是憤恨,又是委屈,林林總總,在錦衣衛拼死拼活的幹了這麼多年,就混了一把秀春刀,更加別說蟒袍玉帶這種賞賜。
據他所知,洪武朝到如今,只給五個人賞賜過蟒袍玉帶,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宰輔韓國公李善長,一個是已經病故岐陽王,皇帝陛下的外甥李文忠。
還有就是百戰名將中山王徐達,率領大軍北征漠北大捷的藍玉,最後一個是已經告老還鄉信國公湯和。
就是曾經氣焰滔天的胡惟庸,在最得寵的時候,也只得了一件鬥牛服,更加別說蟒袍。
張牧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這樣的賞賜,可見朱元璋對張牧有何等天寵?
本還打算給張牧一個下馬威,現在心裏徹底沒這個想法了,跟皇帝天恩籠罩的人打彆扭,這不是找死的節奏麼?
蟒袍,飛魚服,鬥牛服乃是賜服,文武官員服飾主要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賜服,而蟒袍是一種皇帝的賜服,穿蟒袍要戴玉帶。
蟒袍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相似,不在官服之列,獲得這類賜服被認為是極大的榮寵,而蟒袍又是賜服之中規格最高的一種,韓方山雖然看張牧不順眼,但是可不傻。
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急忙給張牧行禮道:「卑職韓方山,拜見張百戶。」
張牧冷眼看着韓方山,淡淡的說道:「諸位請坐。」
眾人落座之後,張牧才道:「諸位,陛下有密旨。」
當下,所有人急忙從椅子起來,推金山,倒玉柱,行跪拜大禮,山呼萬歲。
張牧才道:「陛下吩咐,第一要我們嚴查江浙白蓮匪教,不准有漏網之魚。第二,要我們監督浙東衛所抗倭。爾等可聽明白?」
韓方山一聽是皇帝的命令,那裏還敢二話,急忙喊道:「卑職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張牧這才笑道:「好了,諸位都起來吧。我想先知道一下江浙錦衣衛的情況,韓大人,你可知道?」
韓方山起身弓腰道:「江浙錦衣衛一共三百零七人,因為毛驤逆黨伏誅六十九人。剩餘長官,今日全部在此。」
張牧一看堂下的這幫人,三教九流都有,烏合之眾一般,心裏暗道:「老朱,你也太坑我了。不帶這麼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