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張敖家裏雞飛狗跳。
張敖的媳婦李氏爬在地上,撒潑打滾哭訴道:「你這個天殺的,平ri里吃喝piáo賭就算了,結果你竟然去干那觸犯王法的事情,如今把我也連累進去,你說我當初怎麼就嫁給你了……。」
張敖癱坐在錦凳上,頭髮披散着,臉上還有來兩道血痕,顯然是李氏給撓的,衣服也被撕扯了開,狼狽不堪。
「別他娘的坐在這裏撒潑了,有這功夫趕緊去收拾。我和看城門的那幾個貨認識,一會咱們連夜出城,先躲幾天再說。」張敖回頭怒吼道。
李氏也不是好惹的,頓時站了起來,雙手叉着腰怒道:「要走你自己走你娘的。老娘不走。你把地個房子都給了那個張牧,你讓老娘以後去喝西北風啊?」
張敖現在yu哭無淚,攤上這麼一個貨sè,真是倒了血霉了,當下起身跳着腳怒道:「好,你不走我走。他媽的,你們還都愣着幹啥?趕緊給我收拾啊。把值錢的細軟都拿上。」
這個時候,一個小廝匆忙進來道:「少爺,熾二爺帶着十幾個人在大門外,要見你。」
張敖聽到這裏,頓時雙腿打顫,急忙道:「把門關上,別讓他進來。」說完隨便拎了一個包袱就向外走。
只是剛走到門口,便看到張熾帶着十幾個人走到了房門口,張敖一低頭,便看到張熾手裏拎着一個一把刀,只是用包袱皮給包住了,頓時嚇的攤在地上。
「我的侄兒,你這是要幹啥去?」張熾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二叔救我啊,我們找玉真子做掉張牧的事情,他知道了。他是個錦衣衛啊!」張敖頓時跪在地上說道,只是雙腿下已經濕了一片,顯然是嚇尿了。
張熾聽到這裏,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當下他意識到他上套了,當下臉sè一變,猙獰的問道:「你這個畜生,坑死我了!」
「我,我是被……。」張敖話還沒有說完,一把雁翎刀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啊!!」
李氏被血濺shè了一身,頓時嚇的魂飛魄散,不過還沒有等求救,張熾身後的人便沖了上去,當下一刀結果了她。
院子裏的下人馬上就準備逃命,不過他們還是慢了一步,頓時院子裏幾聲慘叫,隨後一片寂靜。
張熾將雁翎刀從張敖的身上抽了出來,只是他的手臂,微微的顫抖着,到不是因為緊張,而是絕望。
他雖出生在張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不過卻是個庶出,張府上下,沒有人能看得起他,飽受凌辱,也就張燃還待他不錯,跟着張燃也學了幾天功夫。
那個時候,天下大亂,群雄割據,十七歲的時候,便毅然離家去參加了白蓮教,投到了漢王陳友諒的帳下,本想着拼命博一個出生,然後回來光宗耀祖,將往昔那些看不起的人他,統統置於死地。
結果,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鄱陽湖一戰,陳友諒被朱元璋大敗,他從成堆成堆的屍體裏爬了出來,一路要飯回到了永康,站在張府大朱漆大門外,他哭的跟狗一樣。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戰場上他拼了命的沖,好容易有個點出息,結果付之一炬。
擦乾了眼淚之後,他沒有回家,而是轉身投奔了張士誠,他就想着,要活出個人樣來,要讓張家上上下下那些富貴眼,都看着他衣錦還鄉那一ri。
可是命運啊,弄人的命運又跟他開了一個玩笑,緊接着平江一戰,張士誠一敗塗地,萬幸他看到苗頭不對,便跑了出去,逃了一命。
本打算跟着兄弟們在圖東山再起,結果朱元璋無人可擋,眼看着大明朝鼎立,他孑然一身,無能為力。
小打小鬧的折騰了幾次,最後都無疾而終,他終於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裏,好在他在白蓮教還有地位,這些年如履薄冰,一直都在等待着機會。
而如今,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一路要飯回到了張家,站在大門外的情景,刺入骨髓的絕望,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又要付之一炬。
「香主,你快拿個主意啊。」
「他媽的,邪門了,這錦衣衛不是都不管事了麼?怎麼又出來了?」
「我們得趕緊撤,不然來不及了。」
他手下的弟兄們紛紛的說道。
張熾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神,他不想妥協,都到了這個年紀,他還怕什麼?
當即張熾道:「兄弟們,你們別慌。當年朱元璋咱們都沒放在眼裏,幾個錦衣衛就把你們嚇尿了?永康只區區一個縣城,就算是有錦衣衛,能有幾個?現在要想活命,就按照我們的計劃,血洗了張府。」
「萬一有圈套呢?」孫胖子問道。
「怕個鳥,咱們出來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張牧就是想去報信,未必能出的去。這會城裏也沒動靜,我看他消息一定沒送出去。縣衙門口都是咱們的人,他就是報官也未必能進去。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想當年咱們不是也做了張燃?
再說了,朱和尚三年前便停了錦衣衛的活動,怎麼會突然蹦出來錦衣衛呢?張牧那個小子腦袋好使的很,我看弄不好就是他嚇唬張敖的。不然現在早該有動靜了。於其束手就擒,不如搏一把。你們怎麼看?」
跟着他的人,都是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到了這個份上,彼此看了一眼道,琢磨張熾的話十分有道理。
當下紛紛點頭道:「香主,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先把這裏的屍首都藏起來,二狗子回去給張府的下藥去了,他們家一共三十幾口人,又是深宅大院,男丁都被藥了,剩下幾個女的怕什麼?幹完之後咱們放上一把火,天王老子知道是咱們幹的?反正有個已經死了的玉真子給咱們背黑鍋,怕個鳥呢?」張熾笑道。
眾人一聽,當下紛紛說好,便急忙開始掩埋屍首,扔到井裏的扔到井裏,挖土的挖土,等到了二更天,便偷悄悄的朝着張家二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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