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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濤卻是眉頭一挑,神情不滿,瓮聲瓮氣道:「何必管她,要是這女人敢攔着,就一起斬了就是。我們兄弟行事,向來只求爽快,哪有那麼多碩忌?」
「六弟,話不可如此說。這軒轅依人的情形,與以往有些不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此女居然是丹泉宗的嫡傳弟子,確需碩忌一二!」
任千愁一聲苦笑,眼神卻是極其輕鬆自負:「不過要繞開此女,倒也簡單。不用怎麼費事一」
到底如何繞開,卻沒怎麼解釋。而是神情肅然道:「除了此女之外,還有位紫雷槍宗原,必不會坐視宗守被我等所殺。此人也甚是棘手,我與他戰,最多只有五成勝算。
那宗靈招攬的幾個先天,宗守在暗中的那凡位隱靈衛,亦需防範!你我三人,該當由何人出手阻攔?」
謝俊聞言一笑:「這個兄長也無需擔心,此事自有烈焰山為我們代勞。小弟恰好知曉那幾位的所在,稍後就可過去談談。他們想要跟着我們,從乾天山那邊咬下一口肉來,怎麼可能一點力氣都不出?倒是選擇在何處殺人,需要費些思量。」
任千愁神情立時一松,眼透讚賞之意:「五弟的口才,我素來信得過!至於何時殺人,且過些日子再說,此刻還不知道那位世子,到底是走哪條路。那凌雲祖人狂曾說護他十五天,雖說是範圍限定在雲聖城附近。不過我等,最好還是過凡日動手不遲。」
見謝俊並無反對之意,任千憨微微頜首,知曉此事已然就這麼定下了。接着卻又看向那方姓靈師:「方兄,不知你意下如何?願不願隨我等一起,做這一趟生意?」
那方姓靈師微微蹙眉,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他名為方龍,一介無門無派的領袖。本與此事無關,只是與這三人有些交情,才被邀請過來相助。
倘若那宗守的情形,真是已經無依無靠也就罷了,出手就當是結個善緣,順便可拿些報酬。可方才雲聖城之人那番做派,分明這次的事情,還有着他所不知的玄機。謝俊似是早知他會如此反應,目光一陣閃爍:「若是方兄肯助我三人一臂之力,此子手中的五階護駕,就歸方兄所以了。真要扯上什麼麻煩,也大可避入我雲瑕山內!」
方龍神情立時一動,面透出幾分貪婪渴望之色,卻強自克制,眼神清明道:「以你三人實力,殺此子有如草芥。任兄更已領悟劍勢,別說那凡位先天高手,即便是武宗強者,亦未必就不能戰而勝之。為何定要我來相助你等?」
任千愁與謝俊不由是相視一笑,知曉此人已然動心口前者微微搖頭,吐出的話音格外森冷:「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知那位乾天山世子,到底還有何本錢,也懶得去猜。只需全力以赴,碾壓過去就是。管他有什麼手段,總攔不住我們四人合力!」
方龍若有所思,雙拳漸漸握緊,心中漸有決斷。正欲說話,心神卻忽又一驚,霍然看了左側。
卻只見那邊,半點動靜也無。不由是疑惑地挑起眉,總感覺方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裏,有種被窺視之感。
可當他的神念散開探查,卻又毫無所覺。
又又又又
出了雲聖城,再往東大的三十里,就是東方雲海。
此處陸地邊緣往外,就全是大片大片的雲霧。與雲陸的地平線持平,在下方翻滾涌動。
而此刻距離海岸,夫約七千餘里,東方雲海的中冇央處。正有一位全身火紅的女子,正是怒焰滔天的凌空而立,虛踏在雲海之上。
「雷動你是屬老鼠的?有種就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就躲在這裏,不是要找咱家試試你那百龍刀麼?那就出來戰啊?」破口大罵着,水凌波似乎仍不解氣,猛地重重一踏。使此處方圓,千里雲海,都微微震晃。
罡氣沖盪,夫片天片的氣霧,都被強行排開,卻仍舊不見雷動的蹤跡。
水濤波一聲冷哼,目中戾氣更濃。
「你算是什麼狂刀?那山水刀意,難道是臭水溝裏面悟出來的?既然有膽子尋我試刀,那就該有心理準備承擔後果!等我認真了,就準備跑路不打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紅袖一揮,雲空中雷霆狂閃,無數火雲,匯聚而來。將那些翻滾的雲霧取出。
而此刻的水凌波,與十凡日不通。肌膚更顯幼嫩,似乎年輕了好凡歲,眉心之間,更有一道雷光與火焰交纏的符文。
任意一個呼吸,都有莫大威能,把那漫天雲霧攪動。
「好得很!你今日繼續躲着就是!別讓我逮到你,就算是那叔父親來,過來給你求情,老娘也要刻了你的皮。雷動你信是不信!」
周圍雲霧之中,仍舊沒有聲息。水凌波眼睛一轉,決定硬的不行來軟的。
「算了,我也不好跟你一個晚輩計較。只要你自己出來道歉,今次的事就算揭過,可要是你被我抓到,那可就不是揍你一頓那麼簡單。雷動你可要想好了!我給你一刻鐘,過了這個時間,後果自員!」
接着是默默靜立。不言不語的等了許久。左側方向,大約數十里外,忽而傳來一絲略帶猶豫的詢問聲。
「此言當真?」
水凌波眉梢一揚,目中微透喜色。意念散開,全力鎖定着那聲音的來處。面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下來。
「自然是真,真的不能再真!」
「那仙子不會再計較我拿你試刀之事?」
「只要你道歉了,自然不會計較!畢竟你也是為武而狂,你這樣的武瘋子,本仙子見多了一一」
「先前罵你老姑娘,仙子也不個在意?」
水凌波的唇角立時一陣痙攣,猛地一握拳,發出卡喳喳的聲響口卻強忍着,臉上笑意如故。
「不在意!」
「可我聽說你太元仙子名聲不好,說話從來都不算數的。」
粗豪的聲音里,帶着絲絲猶疑。
水凌波微微一驚,露出不解之色:「有麼?我水凌波一言九鼎,何時說話不算數過?」
「那我考慮考慮,對了!前面還罵過你老妖婆,仙子不會吃了我?」
「我又不吃人!」水凌波哼了一聲,已是有些不耐:「你到底出不出來?」
那意念梭巡,竟是到此刻都沒找到雷動的真正位置。
而那粗豪男聲,也是呵呵一笑:「仔細想了一會,既然仙子你尋不到我,那我又何必出來?仙子真箇有趣,要是拿着糖去騙孩子,定能所向無敵。」
「你在耍我?」
水凌波柳眉一顰,眉目中戾色再閃。神情間已是接近抓狂:「虧你自號狂刀,在一個女流之輩面前,也要躲躲藏藏,有如泵鼠,算什麼男人?」
「嘿!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軟能硬,誰說躲躲藏藏,就不是男人?」
雷動一笑,話聲間竟是理直氣壯:「你一個連男人都沒碰過的老姑娘,又怎懂得俺們大男人的胸懷與風情?」
水凌波頓時是氣的發癲,三千髮絲竟是倒豎而起,眉心間雷光閃爍。
「好的很!你是定不肯出來是吧?那我今日,就把你轟出來!即便把這雲海掀個底朝天,也要抓到你這耗子!」
上空中,竟是漸漸的黑雲狂聚。一組組青綠色的符文,陸續浮現在水凌波身後。
無數的雷電,紛紛匯聚而來,將她的身影,徹底包裹在內。越聚越大,一丈,三丈,七丈,十丈!
待得水凌波的雙目,也現出絲絲青藍之色,無數的雷團,赫然四下衝擊。
瀰漫這百里方圓,竟是一片片區域,毫不計後果的強行轟擊。僅僅十幾個呼吸,便只見到處都是雷光閃爍,四下串動,此處整片雲海,都是一片狼藉。
而水凌波的面貌,此刻也是越來越顯年輕。
「叫你罵我老妖婆,老姑娘!你有種再罵?你有本事就一直躲着,等到咱家揪住你,定要剝皮抽筋,天卸八塊,混上豬肉羊肉一起煮了餵狗!」
「咱家明明才只二十九而已!找不到雙修道侶,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是你們男人無能,沒實力一一」
越說越恨,水凌波身周匯聚的雷光,竟然又更龐大數倍,毫不見衰竭跡象。那面相也更年輕了幾分,整個身形也在縮水。之前還是十八歲許的年華,此刻已經變成了十六歲左右。
正在這雲海中轟的興起,遠處忽而一葉扁舟,向此處慢慢駛來。就這樣懸在半空中,在雲海之上駛動。
船頭上還站着一個人影,裊裊婷婷,撐着一把紅傘,神情懶散的看着前方。
瞪了片刻,女子才微微一嘆:「師叔,這傢伙身上有那件靈寶。只要躲進雲海,這世上有誰能找得他?你別看他狂,其實精明的很口又何必在這裏跟他浪費時間?你在這雲海裏面,追了他整整十凡日時間,最後可傷着他毫毛?說不定現在他早就溜了。即便師叔真要捉住這隻耗子,也該回師叔宗門,先取了那太元天鏡來此是!」
水凌波卻懶得理會,目中電芒狂閃,仍舊是一團團雷光,全不要魂力靈能般,四下里瘋狂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