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譚濤也自知此事極其不妥,一聲嘆息道:「世子與姐若要怨我,譚濤也認了。我知我譚濤,在世子眼裏,如今定然是個陰險狠毒之輩。此乃事實,我亦不會多加辯解。只是想要世子知曉,這世上所有人的心,其實都是偏的。哪怕再怎麼公正之人,也是如此。只會願意自己的親人朋友更好些,不願他們惹上災禍。譬如姐,若手中有一個饅頭,而母親與一陌生人,都飢餓yu死。是願意把這饅頭給母親,還是坐視娘飢餓而死?」
軒轅依人一陣默默不語,神情不動,握着宗守的手,卻微微一緊。
而譚濤見狀,卻是哈哈大笑:「依人姐果然非是真正迂腐之人,若是要什麼仁義之道,把那饅頭拿去救他人口我譚濤一定在此,一刀將斬了。連身邊之人都不顧,又有什麼資格,談什麼仁義?」
宗守訝然的挑了挑眉,這譚濤倒是意外的有趣。只聽此人又接着開口道:「我早年因年少衝動惹下大敵,被當時闖dàng中央雲陸的城主無意搭救。幾年前在若海峽,又因乾天妖王相助,而脫困逃生。可在我眼裏,城主救我,乃是真心實意,全然無si,又是我衣食父母。而汝父救我,則是有其目的。二者親疏,一目了然。那乾天山局勢太亂,弄不好就要粉身碎骨,哪怕是城主,也未必能落個好下場。所以我明知此時玄山城,還需依靠乾天山支持,也仍是不顧一切,要讓城主大人與玄山城,從這漩渦里脫身。哪怕被罵成忘恩負義之徒,也在所不惜。」
宗守心中疑惑略解,不過他心中雖釋然。譚濤這人他卻仍是不太喜歡,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願與之深交。
二人在此處,也並未多做停留,就又到了朱君侯的宅邸。
不過在這最不可能被拒之門外的地方,宗守卻結結實實的,吃了個閉門羹。
按照這位朱大將軍家管家的解釋,是主人已經閉關苦修,是若不能勝過一個臭子,抓住他狠狠打一頓,就絕不出來。至於這臭子是誰,這管家卻三緘其口。
宗守不由是mo着鼻子,暗暗苦笑。原來這位朱君侯,玄山城大將,脾氣其實比那羅閻還要更大些。
好在看情形,似乎也沒怎麼生氣。
而到最後,軒轅依人又領着他,到了那城主府前,一路直入內園。 首..發
宗守不由暗暗心忖,莫非這妞,是打算領着他去見那位丈母娘,這可有些尷尬。
那位林詩娜,在他面前,雖未有什麼過份之語。不過卻可依稀看的出來,這中年fu人,心性高傲剛強,不肯服輸。自己昨日刺了她幾句,這林詩娜未必就能放下臉來見他。
不過當轉過一座其實宏偉的假山,踏足到一處規模不的水湖之畔時,宗守的瞳孔,卻立時是一縮。
只見那湖心之中,一處極其雅致的木亭之內,一位面相極其年輕俊秀的錦袍人影,正坐於那石座之旁,興致勃勃的看着那滿湖秀色。
面相宗守自是熟悉之至,不但是那十三年的記憶中有,就在昨日,還面對面過話。可不就是被他罵成裝年輕的老頭,玄山城城主,他未來的岳父軒轅通?
不由是暗暗尷尬忐忑,他能笑對那生死之戰,可面不改色,穿梭於刀光劍影。此時此刻,卻忽的有些心怯。有心溜走,卻被軒轅依人死死盯着,退走不能。
接着又心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便猛地一咬牙,大大方方的從水上的木廊,走了過去。
走到軒轅通身前,剛施了一禮。就見軒轅通回過頭和善一笑,一拂袖袍道:「坐下!」
待得宗守毫不客氣的坐好,又親自持着一個銅壺,把身前兩個杯子盞滿。其中一杯,又親手送至宗守身前。那杯中液體,也是色呈琥珀,氣味香甜,引人食yu大開。
不過當軒轅通舉杯之時,宗守卻是一陣尷尬,強笑道:「岳父自便,宗守如今喝不得酒。」
軒轅通聞言,頓時一樂,搖了搖頭:「我豈不知?想喝我也不會給,還真怕把我那些部下,再輪着揍一頓。放心,只是果醬而已!」
宗守稍稍放心,一口飲下,果然這味道雖是甜美,極其可口,卻無美酒那般的醇勁。
心中又是一聲哀嘆,估計那大口喝酒喝肉的日子,已經與自己遠離,虧自己還尋來那麼多可直接當成仙釀的猴兒酒,準備用來洗淬肉身,沖刷脈輪。可如今,卻都便宜了初雪那吃貨。
接着又打量着軒轅通,忖道他岳父,既然能夠從那鐵罡殿裏出來,莫非是以前的暗傷與功法走岔的問題,已經解決?
來方才,這軒轅通坐於這亭內,竟與此處水湖與天地,做到了通體合一,毫無半分勉強。
而此在他面前,!身氣息也是不強不弱,顯得是樸實無華,平穩諧一。
那真氣,即便不受鐵罡殿的壓制,也收束到若有若無的程度。
看情形,竟仿佛是武道大進了。
又仔細上下看了一眼,只見軒轅通身上,別無什麼傷處,也沒什麼地方青腫。只兩隻袖子,不知為何,顯得是特別的寬大。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軒轅依人果然是在嚇唬自己。
這軒轅通分明是妙悟天地,只在幾十日內,就可跨入天位武宗境界,怎麼可能是他能贏得了的?
「父不喜喝酒,這含香瓊液,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口據母親,也甚是喜歡。可還好喝?」
見宗守點頭,軒轅通滿意一笑,便直入正題,淡淡道:「今日讓軒轅依人喚過來,第一件是為依人的事情。我軒轅通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日後就交給了,可別委屈了他。否則即便是拼了命,我也要斬人頭!」
話未完,就被宗守打斷:「此事無需岳父交代,我宗守堂堂男兒,豈會委屈了自己女人?」
軒轅通啞然失笑,見宗守雖未信誓旦旦,可此刻靜靜坐着,卻莫名給人一種心安之感。
仿佛任何事都可依靠,似乎天塌下來,也能支撐天地。不由是目光微亮,再不言此事,語氣一轉道:「那麼再另一件,不知世子,可知陰龍峽?」
宗守目光,立時一縮,整整看着軒轅通,有些不解其意。
陰龍峽,他自然聽過,而且是如雷貫耳。身為劍皇談秋之時,也曾前往一游。
在神皇遊戲內,那可是一處超大的副本,有着一連串的任務口更與十數件上古奇寶,扯上關聯。
軒轅通卻並不看他表情,平靜的敘述道:「大約兩年前的時候,不知是從何處傳出的消息。是這陰龍峽內,有着雲荒時代的武仙遺蹟,內有無數的上古武道傳承」更有傳言,那宇宙二書中的宙極命世書,也在其內。使東臨雲陸諸宗,都為之sāo動。雲陸之西各處大城,也是紛紛」
宗守卻是心中狂震,宙極命世書?
他前世之時,正是在虛擬幻境,將那宙極命世書奪入手時,突然暈迷。
其實這些時日裏,他心中一直就有疑惑。一本遊戲中虛擬出來的靈法寶典,怎麼就讓他來到這個時代?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緣故?
「這消息傳出時,顯得極其蹊蹺。我與未然都曾遣人進去查探,兩位八脈玄武師,選擇特定時日避開峽谷內的陰龍,深入其內。發現那個所在,確然有這萬載之前的遺蹟口那宙極命世書之言,多半是假,可那些寶物與雲荒時代的傳承武,卻是實實在在。而且出世之期,估計就在這幾年之內。」
軒轅通到此處,又無奈一笑:「然後其餘諸城與那些宗門,也陸續探明,卻更是暗潮湧動。那些明刀暗箭,就開始朝乾天山紛涌而至。父之敗,既是因昔年強勢擴張,與諸多宗門結怨之故,也有這陰龍峽之因。」
宗守是微微蹙眉,沒傻到去問軒轅通,宗未然被逼入沉淪雲海,與陰龍峽有什麼關係。
那陰龍峽的所在,就在乾天山之南一千三百里。若是宗未然還在,乾天山更在鼎盛之時。合九省之力,甚至凌雲宗,也要退避三舍。身為地主,幾可決定這陰龍峽大部分寶物的歸宿。即便如今,乾天山也依舊是舉足輕重,引來諸宗窺伺,自是理所當然。
「這是天不佑父,要是能再給他數年十間,將麾下九省穩固,吞併了雲瑕山烈焰山。統帥千萬妖族,在這東臨雲陸,建立一個王朝,也不在話下。卻偏偏在這關鍵之時,出了這等樣的變故,使他一直疲於應付。」
軒轅通微微一嘆,似乎是無限惋惜,聲音繼續道:「不過父也有極有決斷之人,見事不可為,就果斷放棄。大約半年前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張上古傳下的三張破障符,親自深入那陰龍峽內。準備傾力一搏,要是能尋到什麼絕頂寶物,或者可解除那陰龍峽一危。要是不能,就準備退位,暫避諸宗鋒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