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大虛天無生禁絕陣如今可能用?」
旁邊的孔玄,是微微吃了一驚。只覺此時的魏海,神情猙獰,簡直是欲擇人而噬!.
知曉此時,是猶豫不得,孔玄便也未怎麼細思道:「能用!二百萬人,應付那夜魔百萬大軍不夠,只用來封禁這宗守一人,綽綽有餘!不過事後,卻需重新準備,也恐那些夜魔會驚覺——」
心中是隱隱有了幾分悔意,早知如此,就不該做的那般過分。把這位乾天妖王,徹底激怒。
那魏海聞言目光一閃,面上才有了一些暖意,一聲寒笑:「既然那位妖王讓我們試一試這大虛天無生禁絕陣,能否困他,那麼我等試一試又有何妨?本將也想看看,這上古禁界大陣的威能,到底如何。至於夜魔,這一關若是過不去,老子哪還管得了什麼夜魔!」
孔玄聞言也不意外,微一躬身,便轉身而去。飛身回至這主島中央的那座軍營之內,揮手就將一處巨大的帳篷撕開,內中竟然是別無他物,只有一個巨大的玉石法壇。
孔玄深呼了口氣,看了眼上方處,那哪怕被萬千弓弩攢射,也仍是毫髮無傷的身影一影。
其實此時,最佳的應敵之策,就是一位實力不在其下之人上前應戰,迫其退卻。
只是他孔玄不敵,也不敢!而魏海,似乎也同樣如是——
接着他視角餘光。忽然將數十里之外一處情形,收在目中。
只見一個女子身影,此時正在那座九牙巨艦的帥位之上。竟仿佛是發號施令,指揮諸艦。
仔細辨認,竟仿佛是孔瑤。那身影。那氣機,必定是他那堂妹沒錯。
這宗守。居然是以此女為帥,指揮此戰!
孔玄一怔,先是骨幹置信。而後是冷聲一哼。解開發冠。披頭散髮的踏入到的法壇之上。
將一柄千年桃木劍,猛地插入至法壇中央。當孔玄念念有詞,整個連雲主島的上空,立時浮現出了一層血光!
此時在這法壇周圍,還有近三百的靈師。圍繞着着法壇,每隔三尺之距,坐着一人。
同樣口念靈言,助孔玄引動下方這座大虛天無生禁絕陣。
空中的血光,瞬時擴散。無數的陰魂。也隨之紛紛湧起,浮動在天際之間。
宗守的身影,與那凌厲劍勢,也是為之一窒。
只覺這裏薄弱的空間屏障,驟然堅實了起來。虛實轉換,愈發的不易。
每次穿到雲界之外,回到雲界之內,都需消耗無數的真力。
首先受影響的,便是他手中之劍。劍勢大衰,本來已經被他突破的兩層靈障。也在他氣機略窒之時,恢復了過來。
而且那阻隔之力,也越來越強。攢射過來的弩箭靈法,幾乎就要險險他傷到。
這就是大虛天無生禁絕?
宗守的眼微微一眯,而後就輕笑了起來。
他不是人云亦云之人,絕不會聽那位珈明羅王那麼說一句,就會信而不疑。
之所以信,只是因萬載之後的後世。破除這禁界之陣的術法,實在是多不勝數。
只因那時的雲界,已有無數英雄,在外域攻伐。
這等樣的手段,雲界的大軍,也同樣經歷的太多太多!
萬載之後,已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也談不上是什麼秘法,人人都可得知。
腦海里回憶着一段信息,就在整個雲界壁障,幾乎要被徹底封鎖時。宗守身周,忽然一團火焰燃起。一雙紫色雷翼展開,藍色烈焰於紫電混雜,立時轉為純黑。
是雷烈千華!
若說破開空間壁障,自然是以最陸家的焚空之炎,最為省事。
而再加入雷鸞紫電,就更是不懼這禁空大陣。
當黑焰過處,此處方圓百里,所有一切的空間之靈,都在瘋狂的燃燒。
大虛天無生禁絕陣中的二百萬人精血,此時非但無用,反而更是助燃劑一般,使此處的界域,是更加的薄弱不堪。
禁不了空,也封不住界!宗守身影也再一次,在這壁障內外,穿行自如,將身周的時空全數扭曲。
哪怕是被萬年弩箭攢射,也是毫髮無傷!
只是這封界之力,可輕鬆應對。反倒是這座大陣,強拘的那二百萬生魂,卻讓人感覺頗是棘手。
宗守目視青空,只見此地是死氣潮湧,無數的陰魂怨魂,不斷悽厲慘嘶着,往他的軀體之內,撲擊而至。忽的是心中一動,這裏的死氣,好濃——
可這些人,就在幾日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人兒,是生靈!
而後那身影,就是徹底怔在了空中,仿佛是死了一般,只兩眼中閃爍着微光。
便在魏海精芒大熾,乾天山諸人,則是心中焦急無比之時。宗守忽然又長聲而笑,震嘯此域。
此時他魂海之中,那乾坤二字,早已合入到一個『宇』字之中。金、木、水、火、土,則已漸有與陰陽二字,何而為一的跡象。糅合在了一處,難分彼此。
黑白二洞法相之間,以宇宙陰陽四字為核心,外面則是霆、雷、巽、運、疊、吞、淨、幻、八個靈禁。
此時此刻,卻忽然又多了個靈禁,忽然聚結!正是『生』,『死』二字!
那生字還好,『死』字一出現,就是天符層次。
宗守嘿然一笑,自己倒真要多謝這魏海孔玄。
聚結生死二符,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要將這符籙靈禁,提升到天符層次,卻是極費功夫。
下一須臾,宗守的意念,再次恢復到了現實。
只見已經有近三十萬怨魂,已經匯集在他身邊,不斷纏繞衝擊着。
只是被他劍意所拒,才無法靠近他的身軀。
被這許多陰魂壓身,哪怕都是來自武力平平的普通人,也覺是壓力不下,身軀異常的沉重。
宗守本欲將之破開,可當臨出劍時,卻又忽的心神一動,
說來那一套劍術,自己真箇是久已未用了。
此情此景,豈不正好合適?也可省了無數功法,
那右手處,忽然現出枯敗之色,血肉枯萎。一頭長髮,也掙開了發冠,由上而下,轉為蒼白。
宗守的臉,此時已是呈一種病態的玉白色,妖魅異常。
九幽門開,告爾之死!
這是冥河告死之劍!
那萬千的死氣湧來,卻再無法傷宗守之身。反而是被一股更是純粹的死力,拘束引導。
數百萬陰魂,也不再去攻宗守,反而似是將其當成了同伴,當成怨魂之王,俯首聽命。
宗守的身後,也仿佛是有一扇門,突然打開。
陰風吹拂,更多的死氣,透穿而出。
而此時的宗守劍,也再一次從空墜落!劍影擊出,卻是蒼白劍芒!
下方的靈能壁障,幾乎是應聲而破!
第一層!第二層!第四層!第四層!
無數的陰魂,爭先恐後的,匯聚向守的劍尖一點。
推助其勢,將它們所有的力量,都灌輸在此劍之內。
使這無名劍上所蘊的死氣,更濃郁,也更強!
宗守人還在五層靈光壁障之外,可瀰漫開來的死意,卻已使浮島之上的草木枯萎。所有人,俱皆是渾身寒涼,滿身的雞皮疙瘩。只覺體內的升氣,在漸漸逝去!
魏海眼中,已經是浮出了幾分驚慌之色。
這是什麼劍術?為何會是劍還未知,就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是死了一般
這時又是『轟』的一聲震鳴,魏海轉過頭回望。
卻見是那血雲騎,此時終是動了。總數近五千的血色短戟,飛擲而出。先前只在外威懾,此時一動手,就已經是連破數層靈光壁障。
與宗守以及那隻龐大艦師夾擊,使島上之陣,立時是岌岌可危。
魏海現是一驚,接着又目現戾意。視線兇橫的,再望向上方。
「我看你們,這是找死!」
到底沒敢在此時飛臨上空,與宗守廝殺。卻取出了三張黑色的靈符,慎而重之的將自己鮮血一一抹上。
一一引動,打向了上空。只見那黑色符中。無數形態各異的陰鬼邪祟,從內飛撲而出。
他旁邊一直只是靜觀的寒都道人,眼頓時一眯。
封邪戾絕符?原來這位,是萬鬼山的門人。
這些陰邪,卻再不似那二百萬陰魂那般意念簡單,可輕易控制。都朝着宗守飛撲過去,一些較弱邪魂,也被那蒼白劍芒所御,化入那冥河告死劍勢之中。
可更多的,卻是頂着那浩瀚劍光,欲鑽入宗守軀體,
仿佛是餓了千萬年,含着驚人戾氣,要吞噬宗守血肉。
更有無數凶厲的意念,朝着宗守心念攻來。更是千萬幻想,不斷的滋生,欲勾動着宗守的畏念貪慾,剝奪他的生機。
即便以宗守那強橫意念,此時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向下一墜。
魏海在下,則一聲輕哂。這豎子不用這能御使萬魂,操控死氣的劍術還好,用了之後,卻反而給了他可趁之機!
要操控這死劍陰魂,必要與死氣陰魂同行,與邪同體!
踏前一步,正欲出手。卻見半空中宗守,忽然張目,一聲嗔喝!
「魑魅魍魎,都給我滾!」
一股浩瀚如柱的蒼白氣芒,忽然沖霄而起。所有陰邪戾物,立時潰散。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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