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伊麗絲是上一任教皇的親傳弟子,在輩分上比尤達大上一輩。但實際上,他們兩個的年齡相近,尤達的年齡甚至比伊麗絲還要大上一些。伊麗絲有時從小就在老教皇的教導下長大,他們兩個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從這方面出發,尤達其實應該是喜歡着伊麗絲的。
但是,尤達的父母的死和伊麗絲也有很大的關係,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伊麗絲,尤達的父母根本就不會出意外。而尤達……或者說,又有哪個孩子是不愛着自己的父母的呢?所以從這方面,尤達應該是對伊麗絲抱有恨意的。
再然後,尤達其實一直都在以他的爺爺為目標。他的爺爺是教廷的教皇,他自然也想成為教廷的教皇。可是老教皇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伊麗絲這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才是老教皇指定的接班人。自從伊麗絲出現,尤達從小的願望就破滅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如果是從這方面來看,尤達應該是對伊麗絲抱有敵意的。
可如果不是伊麗絲,現在的光明教廷早就被黑暗教廷給滅了。否則的話,尤達也不會再拿出那把禁魔匕首的時候那樣遲疑,因為他很清楚,光明教廷現在正處於最危難的時刻,而伊麗絲就是支撐起光明教廷這個爛攤子的主心骨。要是他這一匕首捅下去,伊麗絲死了,光明教廷也會跟着垮掉。他想要從伊麗絲的手中拿回曾經屬於他爺爺的一切,卻絕對不想把這一切便宜給黑暗教廷那幫陰暗的傢伙。伊麗絲守護了尤達所珍視的一切,如果沒有伊麗絲的努力,尤達渴求的一切都會像是被砸碎的玻璃一樣,變得支離破碎。因此,尤達或許還有一點點感謝伊麗絲。
這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尤達在面對伊麗絲的時候,表現的無比糾結。或許正是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和伊麗絲之間的關係,尤達才會去盜取那條據說可以答疑解惑的珍珠項鍊,想要讓這件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魔法裝備給他一個答案。卻不想,這條項鍊竟然在他打開櫃櫥把手伸向它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這條項鍊其實挺有名的,至少尤達就聽老教皇念叨過。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教廷的藏寶庫中有這麼一個東西。這條項鍊被擺放在十分顯眼的位置,這也佐證了尤達的猜想。正因如此,在發現項鍊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丟失之後,尤達顯得十分慌張,他想要掩蓋項鍊已經丟失的事實,在慌亂中卻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是把藏寶庫的櫃櫥的排列順序完全打亂,讓丟失了項鍊的那個櫃櫥被深深的隱藏起來,想要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敗。
真相或許就是這樣,至少這就是伊麗絲所能猜到的全部。接下來還能再知道些什麼,她需要和尤達談談。
是的,看來他們真的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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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麗絲下決心整頓教廷內部,並且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升任而產生的位置空缺尋找後續的繼承人的時候,楚扉月已經重新找上了人類聯軍的所在,降落到了聯軍的內部。
紫發的人影突然在半空中閃現,根本沒有一點遮掩自己身形的意思,所以楚扉月立刻就被下面人類聯軍中的對空監視人員發現了。
但是發現是發現,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把楚扉月又回來了這件事上報給自己的上級,然後再逐層上報,最後傳入聯軍高層的耳中。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對侵入領空的未識別目標進行攻擊?確保侵入目標被擊落或者當場擊毀?哈哈哈哈,雖說訓練大綱上確實是這麼寫的,但誰敢去攻擊楚扉月。活着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做那些作死的事呢。
所以楚扉月安然的飄落到了正在快速行進的軍隊行伍中,還沒等他的腳落到實地上,就看到了一隻金毛小公主以一薇薇安的速度朝着自己飛撲過來。
「姐姐!!」
啊,不知不覺,已經習慣薇薇安的飛撲了啊……
感受到自己胸前熟悉的撞擊感後,楚扉月抱着薇薇安的小腦袋,往後騰空飛了一段距離,才穩穩噹噹的站穩在地上。周圍正在行軍的軍士很自覺的讓開了道路,誰也沒有去打擾這一對兒擋在大馬路正中央嘮嗑的魔法師姐(?)妹。
聯軍的頭領們聽到楚扉月回來了之後,也全都感覺一陣腦殼發痛。這災星走了多好啊,現在又回來幹嘛啊。
誰也不想自己頭上多這麼一尊祖宗,偏偏還是那種無法溝通的類型,你不聽話都不行的,這事擱誰身上都得撓頭。然而問題是,他們還不能把楚扉月趕走……誰敢啊,楚扉月是個一人就能滅他們全軍的狼滅,這種大神不好好得供起來,那絕對是老太太喝砒·霜,嫌自己命長了。
魔法世界的消息傳遞速度還是很快的,雖說沒有地球上的電話那麼方便,但其實也沒有差多少。更何況聖城裏還有玩家這種生物存在呢,玩家們之間的交流可是無視距離限制的,聖城裏的玩家把那邊發生的事情變成訊息發出來之後,沒用多久,整個聯軍也就都知道了聖城現在的大概情況。
要不然的話,聯軍也不會開啟急行軍模式。晚到聖城一步,他們能占的便宜就少一分,這種和自身的利益切實相關的時候,每個人當然都要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氣來。
但隨着楚扉月的重新返回,聯軍的高層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絲絲不祥的預感。楚扉月在聖城中的那些表現實在太搶眼了,不管是他強壓人工天使,還是後來運送黑泥出城,然後在城外將黑泥肢解,這些情報全都通過玩家這群傳話筒傳到了聯軍高層的耳中。
毫無疑問,在這場紛爭中站在了光明教廷那一邊的楚扉月也已經被貼上了光明教廷的標籤。聯軍現在正在幹什麼,聯軍打算幹什麼,聯軍到達聖城之後會幹什麼,這些事情聯軍中的每一個人其實都心知肚明,就算再怎麼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粉飾自己,也無法偽裝他們其實是打算去行那趁火打劫的見不得光的勾當的事實。所以看到楚扉月回來了,這些聯軍的高層全都忍不住心裏一沉。如果他們想的沒有錯的話,楚扉月這一趟來,應該會提出讓他們停止繼續前進的要求……不,應該是命令。楚扉月完全不需要和他們商量,他只需要提出對聯軍的要求就可以了。
那麼問題來了,當巨大的利益擺在眼前,聯軍中的話事者們,能否認清現在的形勢,擺正自己的位置,乖乖地聽從楚扉月的命令,帶着自己的部隊,打道回府呢?
不管怎麼想,顯然都不可能吧……身為將領,雖說自然而然的享受着下面的士兵們的供奉,拿到的都是最大的利益,但他們也有為士兵們的利益着想的義務。這次遠征幾乎橫跨了整個歐羅巴大陸,路途又何止千里。這麼長的距離,士兵們可不像將領們有坐騎可以騎乘,他們完全就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這麼長的路途,如果不是有前面的錢財作為誘餌在那裏引誘着,試問誰能夠堅持的下來。
正是因為知道只要抵達了教廷就可以發財,聯軍的士兵們才能夠依然保持着前進的熱情,才沒有對這種枯燥而漫長的長途跋涉抱有怨言。可如果現在有人跑過來告訴他們,他們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他們的願望全部都是痴心妄想,因為聖城根本就不會允許他們進入,他們現在只能原路折返,或者是就地解散,這些士兵會怎麼想,又會做些什麼呢?
這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假設,並且答案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士兵一定會譁變的,當一切希望全部落空,當積蓄的怨氣徹底爆發出來,這隻聯軍瞬間就會變成一支匪兵。為了重新回到家鄉,這些士兵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想像不出來。
那麼,拒絕楚扉月?
可是這同樣是一個不現實的提議,因為楚扉月根本就不會和他們商量。因為根本就用不着,楚扉月只需要飛到天上,把魔法炮擊的炮筒架起來,對準地面的聯軍,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的雄心壯志都會化為烏有,這支純粹是為了求財而聚集起來的隊伍,會在頃刻之間作鳥獸散。
於是一個無比艱難的問題就擺在了聯軍的高層們面前。答應楚扉月,軍隊會譁變,他們將一無所有。不答應楚扉月,把楚扉月惹生氣了,一炮轟下來,他們連命都會丟,財富權勢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果人都死,那什麼可就都沒了。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可供他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