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府中,連澤在送走連芳清和三姑奶奶離京送了澈兒和雲洛去威寧侯府後,還有兩天功夫,便要啟程離京。
若說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徐亦云了,難免反反覆覆的叮囑交代了一番,又反反覆覆的叮囑交代了呂嬤嬤等人一番。
連澤尤其交代道:「別的也罷了,如果徐國公府那邊再來人請二夫人過去,你們一定要先去威寧侯府跟我姐姐說了,千萬不能就這麼去了我不在京中,萬一有什麼事情也沒法子趕回來做主。我姐姐那邊我已經與她說好了,姐姐她一定會幫襯的」
呂嬤嬤等忙笑着應了。
連澤見無別事再言,便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了,這兩有許多事情要忙,回來的也晚,晚上便歇在書房罷了。若沒有空,可能就不過來了。你們好好的伺候二夫人。」
連澤說着,看了徐亦云一眼。
徐亦云說不清心裏是鬆了口氣還是暗暗的失落,勉強笑了笑,點頭道:「二爺儘管忙去,我好着呢」
呂嬤嬤也笑道:「二爺放心」又陪笑問道:「對了,二爺這一趟要出遠門,一去這麼長時間,不知行李可收拾好了」
呂嬤嬤說着拿眼去覷徐亦云,是想讓徐亦云主動開口為連澤收拾行李。
這做丈夫的出行,做妻子的為他收拾行李不是理所應當嗎
徐亦云也明白呂嬤嬤所言有理,心裏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連澤已經笑道:「不用了,我的行李思思已經收拾着了不必讓夫人操心了」
呂嬤嬤笑得有兩分勉強沒再說什麼,徐亦云微僵,亦勉強笑道:「有思思姑娘在,那就好。思思姑娘畢竟伺候在二爺身邊這麼久,這些事情自是做得比旁人都妥帖。」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不過幾件家常穿的衣裳鞋襪罷了」連澤笑笑,又說了幾句,便出去了。
他當然萬分情願讓徐亦云為他收拾行李,可是,一想到這是在勉強她,他又不忍說了。
冰綠忍不住氣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那」想到徐亦云警告過不准說思思的壞話,冰綠哼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徐亦云果然皺皺眉,道:「你又來了二爺身邊遲早總會有人的,思思不管怎麼樣總是真心實意的待他,比旁人要好得多行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不再動心,自然就不會傷心。
可是心裏這空落落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連澤和李雲晗離京之後,連家這邊和威寧侯府的日子過德平靜如水,連芳洲也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生意上。
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心情也非常愉悅,原因當然是各處交上來的賬本令她感到很是滿意。
信陽候府可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徐亦珍進門那日,一乘小轎子悄無聲息的便將她從側門抬進了信陽候府的一處小院落。
看到那小院落勉強也就算的個「整齊乾淨」四個字,屋裏屋外沒有半點兒喜慶的味道,院子裏連盆鮮花都沒有,屋子裏連個喜字也無,徐亦珍就氣得臉色發白,心口直堵。
這也就罷了,誰知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沒有等到容世子過來,徐亦珍終於怒了,怒氣沖沖的就要出去找容世子。
柏嬤嬤和含珠含巧死命將她給拉住了。
柏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二小姐,這裏是信陽候府,不是咱們徐國公府,您可千萬不要衝動呀如今您是世子爺的姨娘,哪兒有這樣大陣勢去找世子爺的,傳了出去,豈不是令旁人笑話」
柏嬤嬤是孟氏特意指給徐亦珍的陪嫁,看重的便是柏嬤嬤辦事老練,讓她能夠從旁多多勸着徐亦珍。
柏嬤嬤其實一點也不想領這份差事,然而做奴婢的,哪裏有拒絕的理由還不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柏嬤嬤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跟着徐亦珍來到了容家,從此休息相關榮辱與共。
徐亦珍冷笑道:「笑話柏嬤嬤,我如今已經成了笑話了今日我進門,這信陽候府就是這般冷落我,我敢肯定,到了明天,我就成了這全府的笑話了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可忌諱的倒不如拼着鬧一場,問他一聲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柏嬤嬤心裏暗惱,賭氣想道:你也知道成了笑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放着國公府好好的嫡出小姐不做,非要上趕着給人做妾,怎怨得人輕視你
「我的二小姐,您好糊塗呀」柏嬤嬤只得繼續苦勸道:「竟然明知人家是故意的,為何還要中計呢若不鬧,是您受了委屈,若鬧了,就是您的不是,到時候一場責罰下來,受罪的還不是您老奴想着,定是容夫人故意整治您呢,世子爺孝順,又怎能違逆了母親的意思今日不來便不來了,日後見了世子爺,二小姐您好好的訴一訴委屈,世子爺只會說您大度,會愧疚,豈不是比現在去鬧要好得多」
徐亦珍心中的氣一下子消了大半,不錯,肯定是容夫人從中搗鬼,當初說退親的也是她,如今她當然不喜歡自己進門了哼,只要容哥哥心裏還有自己,便是委屈這一時又怕什麼
柏嬤嬤見狀,忙示意含珠含巧,三人忙將徐亦珍扶回了房間裏。
這一夜,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柏嬤嬤就將徐亦珍喚醒了。
徐亦珍揉着惺忪的睡眼,很不滿的訓斥了柏嬤嬤幾句。
柏嬤嬤忍着一肚子的苦水,忙陪笑勸道:「二小姐,這裏是信陽候府,二小姐您得起來去給容夫人請安了」
想起昨天晚上一個人得洞房花燭夜,徐亦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笑道:「給那個老太婆請安急什麼,現在還早呢別煩我,讓我再睡一會兒」
昨天晚上,她到底意難平,氣了大半夜才勉強睡着,這會兒還困得不行,哪裏肯起來
柏嬤嬤心道,就你這樣的,根本就不可能當好人家的妾室,真正是自甘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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