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便忍着心裏的膩味不耐笑道:「薛神醫和大姑爺沒有必要害默兒,若要害默兒,也不會做得這樣明顯。薛神醫雖然人沒有來,他開的藥比尋常大夫自然要強許多,這已是默兒的福分,老爺不用太擔心了」
徐國公「哈」的仰天一笑,道:「沒有必要害默兒薛神醫倒罷了,你難道忘記從前你是怎樣對雲丫頭的大姑爺是雲丫頭的丈夫,那兩個人分明一個鼻孔出氣,你說他會不想為雲丫頭報仇哼,從前的事情,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孟氏氣得胸口又是一堵,狠狠的吸了幾口氣才緩回了神,直接將那些藥收了起來,索性懶得再理會徐國公。
徐國公見狀大怒,合着如今這家裏誰也不把他當一回事了恨恨跺腳,罵了兩句忿忿離去。
柏嬤嬤見徐國公走遠了,不由嘆道:「夫人,老爺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呢真是辛苦了夫人了」
孟氏長長的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也不知他到底想要怎樣難道非得要看着這個家散了才甘心嗎我算是想清楚明白了,便是不認不甘,那又如何柏嬤嬤,你也應該看得清楚了吧我們根本鬥不過人家啊事到如今,人家肯放過我們便是謝天謝地了,還奢求怎樣別說那根本不能招惹的李夫人,便是徐亦云,咱們又能耐她如何嗎」
「還是夫人看得通透」柏嬤嬤也嘆了口氣,道:「不管前事種種,夫人和老爺到底佔着父母的名分,老奴覺得同大小姐關係緩和些也好,沒準將來許多事情還需要大姑爺家照顧呢」
「誰說不是」孟氏雖覺得這話刺心,卻也沒有辦法反駁,苦笑道:「我這是唉」
是作孽啊,只不過這種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說罷了。
門外,徐亦珍停住了腳步,聽到屋子裏主僕兩人的對話,勾起唇角冷笑了笑,轉身無聲無息的離開。
娘這意思,不但是要跟徐亦云那小賤人和解,而且,從今以後還要巴結着她了
她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娘啊她被徐亦云那小賤人害的這麼慘,而她呢不說幫她報仇出氣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巴結她
如果徐亦云說要折磨她才肯一筆勾銷前事,她是不是立刻就叫人把她捆了送到徐亦云面前去啊
自己被人退了親,她何時關心過一句半句這兩天,卻是天天都在她寶貝兒子身邊照顧着。
在你心裏,我已經是個沒用的廢物,是個棄子了嗎
徐亦珍慘笑。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容哥哥可以轉身就冷酷的拋棄自己,親生母親又有什麼不可以放棄自己呢
眼淚漸漸迷濛了視線,淚水順着臉龐流下,徐亦珍傷心之餘,心中充滿着怨恨:造成自己今天這一切的,都是徐亦云都是徐亦云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她說過,她不會讓她好過的這話現在依然有效
徐亦珍冷笑着,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那陰森森的目光,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容世子並不想再見徐亦珍,如今一想起那個女人他就覺得滿心的厭惡。
可是,徐亦珍已經約見他三次了,他若再不見她,她還會繼續約他。萬一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鬧大了,總歸不太好聽。
她已經是個名聲爛大街的女人,他何必為了這種女人搭上自己的清白矜貴的名聲。
見她一面,面對面的與她將事情說個清楚明白,讓她死心不再糾纏也好
然而,假如容世子能夠未卜先知能夠知曉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他絕對不會去見徐亦珍
因為,他被徐亦珍給暗算了
在茶館的雅間裏,他與徐亦珍衣衫不整的在榻上糾纏的時候,門突然一下子被人從外邊推開,眾目睽睽之下,兩人
容世子吞了蒼蠅似的噁心,卻偏偏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容侯爺氣得大罵他「不肖子」「荒唐」差點動用了家法,容夫人也恨得眼淚汪汪的罵他「不爭氣」
既然已經同那女人退親了,從今以後嫁娶兩不相干,當然是離她越遠越好,怎麼又跟她藕斷絲連攪合在一處就這麼捨不得她嗎茶館之中就忍不住干出那等不知羞恥的事情來
容世子根本辯無可辯,他是個好面子之人,被徐亦珍暗算這種話如何說得出口
說出來他也不要見人了
沒奈何,容世子只好憋着滿肚子的憤怒和苦水,默認了爹娘的打罵,最後求得他們同意,將徐亦珍抬回家來做妾。
容夫人氣得大罵,道:「你還沒說親正經媳婦還沒娶呢,這倒好,倒先納回來兩個妾了一個還是先前的未婚妻,你讓哪家肯把好姑娘嫁給你」
說着又大罵徐國公和孟氏不會教女兒,教出這不要臉的下賤貨
然容夫人也知道,對方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出了這樣事是必須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恨恨發作一通,又恨恨的想着等徐亦珍過門了且看怎麼教訓她,同意了徐亦珍進府。
徐國公府那邊,又是一通人仰馬翻。
徐國公氣得大罵容家不要臉,罵容世子既然不要自家女兒都退親了,為何還要招惹自己的女兒做妾門都沒有定要容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的將徐亦珍娶回去做正室,還要打上容家去討要公道。
徐亦珍對做正妻根本不報希望了,或者說,如今的她對一切都不在乎了,她只在乎她的報復計劃:她要徐亦云不好過
嫁給容世子,只是她報復計劃中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她當然不會願意被人破壞。
徐亦珍哭得淚人般,在徐國公面前聲淚俱下,苦苦哀求他不要再去容家鬧了,她自知不配做容哥哥的正妻,便是做個妾室,她也心甘情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