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廣元帝習過些武動作矯健,一時竟也沒能反應過來阻止了她
眼看着那一劍刺在連芳清身上,廣元帝瘋狂的厲聲大喝:「清兒」連芳清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向後踉蹌。
那人慾再補上一劍,打橫斜里奔出個小宮女,叫了聲「娘娘」將連芳清用力抱扶住護住,那人眼見不能得手,虛晃一招,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處花木之間。
「抓刺客」
「有刺客」
大內侍衛們紛紛出動,腳步紛沓,呼喝成片。眾宮女太監嬪妃們哭的哭喊的喊,亂成一團
「都給朕閉嘴」廣元帝大喝一聲,急急奔過去推開那護着連芳清的小宮女,將人緊緊抱在自己懷中,顫聲道:「清兒清兒你怎樣你怎樣了太醫呢快給朕傳太醫」
小廖子和姑姑等慌忙回說已經着人去請了緊張的瞧着廣元帝懷中的連芳清,心突突直跳。
「我,還好」連芳清喘了口氣,輕輕道:「讓她們都退下」
廣元帝見她還能說話,心中暗松,也猛然回過神來,冷喝道:「你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看熱鬧嗎都給朕滾」
清兒無論傷得如何,他都不希望她們看到知道,更不希望聽到她們的議論。
眾嬪妃雖然很想很想留下來打聽清貴妃的傷勢,甚至在心中暗暗盼着清貴妃就此重傷不治,見皇上發怒,誰還敢不識趣
更怕皇上盛怒之下殃及池魚,那可真是虧大了
於是紛紛告退,瞬間走得乾乾淨淨。
獨有蓮貴人臨走前哀怨的瞟了廣元帝一眼,今晚那首詩,乃是她頓有所感而得,是平生得意之作,也順利的拔了頭籌不想,眼看就要到手的賞賜,就這樣沒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
廣元帝打橫抱起連芳清,仍舊回暖風醺然殿去,和姑姑鮮兒寧兒等早已識趣的飛奔趕去匆匆鋪好軟榻。
「皇上,我」
「別說話給朕閉嘴」廣元帝恨恨打斷懷中女人的聲音。
連芳清從沒見過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威力十足,一時下意識的竟生出怯意,不敢反駁,遂老老實實乖乖的靠在他懷中。
一時進了偏殿,廣元帝小心放她躺下,連芳清一眼掃向眾人,先道:「你們都退下」
眾人雖有些意外,也不敢多言,忙屈膝施禮退下。
連芳清一下子抬手掩住廣元帝的嘴,笑道:「皇上,你忘了你讓我穿的那件背心嗎雖然有點疼,可是真的沒事,緩過那口氣就好了,連皮肉之傷都沒有啊」
廣元帝是真的忘記了這件事一愣回神,只覺得渾身都失了勁,長長吐了口氣道:「還好還好幸虧沒事幸虧沒事」
連芳清心中一甜,咯咯一笑,情不自禁撲到他身上緊緊抱着他,笑道:「幸虧皇上有先見之明才對」
「還敢笑」廣元帝氣不打一處來,在她翹挺圓潤的臀上用力拍了一下,沒好氣恨聲道:「你把我嚇死了清兒,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差點把我嚇死了你怎麼敢自作主張把我推開我是男人只有我保護你,不許你為我做這種危險的事」
即便是此刻回想當時的情形,廣元帝依然感到深深的後怕
親眼看見那長劍刺向她身上那一刻,心瞬間被極度的恐懼攫住,心尖都跟着顫慄,仿若靈魂出竅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萬一她真的出事了,他該怎麼辦縱擁有萬里江山,身邊卻少了這麼一個人,又有什麼趣味
連芳清心裏甜甜的,甜的有點兒發酸,嘴角不受控制的輕輕翹起,放都放不下。
「我,我那只是,本能反應」連芳清軟軟的小聲說道。
本能反應廣元帝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被她氣急了,一開口竟然是:「下次不許本能反應」
「」連芳清呆了呆,然後「哦」了一聲。
廣元帝意識過來了,輕嘆道:「清兒,我只要你好好的哼,那刺客當真那麼容易能刺中得了我嗎今後不管發生什麼,答應我,照顧好你自己就好」
「我只是擔心,」連芳清輕輕一嘆,終是嘆道:「好吧,我記住啦」
記住是記住,可到時候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身邊,她想,也許她還是會救他的吧只要反應得過來。
「我不是要你記住」廣元帝瞪着她,輕哼道:「我是要你做到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廣元帝有點氣急敗壞,心裏明明急得要抓狂,可是這小女子卻一副頗不以為然而不得不隨口應付他的樣子實在很令他上火。
可偏偏她不是別人,她是他最心愛的女子,今晚她受了那一場驚嚇,這時候他又如何忍心訓斥她
可是好像,他不訓斥還根本就不管用啊這丫頭就是吃硬不吃軟。
連芳清「啊」的一聲,惱羞的嗔他,道:「你你,你真是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那事」
廣元帝一字字道:「這次是真的收拾」
「」連芳清臉上更紅,原來是她會錯意了嗎她把頭埋在他懷中,有氣無力的道:「我都聽你的」
廣元帝心中這才略好受些,一時和姑姑在外頭輕輕稟道:「皇上娘娘,太醫院張院判和齊太醫來了」
連芳清從他懷中起來,忙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看什麼太醫讓他們回去吧,我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便無妨了」
「看看吧」廣元帝卻道:「你雖然沒有皮肉外傷,可難保五臟六腑不被劍氣所傷,況且,還受了驚嚇,讓他們看看總好一些。」
連芳清便沒再說什麼。
張院判和齊太醫垂手恭敬入內,診治一番二人一旁小聲討論後方來回話。
安神定驚藥自然是要開的。
五臟六腑有無受傷這個二人暫時卻看不出來,只是細細的問了連芳清有無感覺身體哪裏有不妥開了副調養內息的腰且溫養着。
廣元帝便命他們明日起一日三回請脈診斷,過一陣子再說。二人忙齊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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