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想了想,笑道:「阿簡是不會騙我的我當然信」
阿簡揚眉一笑,心中莫名的一陣溫暖。
老張和小張從連芳洲家離開後便去了張嬸家,將剩下的兩塊虎肉和兩根虎骨給了他們。
虎肉可是難得的稀罕東西,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吃上一口;虎骨用來泡酒,強身健體是極好的。
李叔見了便笑道:「你們也是的,那一頭虎能有多大,落村那麼多人分,你們自己只怕也沒能分得上兩塊,還有這虎骨,就更珍貴了,怎麼都拿來給我們了」
老張忙笑道:「妹夫這話見外了,我們自家也留了這是特特拿來給你們的要不是你們介紹的這阿簡,事情哪兒能這麼順利這個阿簡,還真是不簡單吶」
老張又說又嘆又笑的夸着阿簡,張嬸和李叔也來了興趣不由問起來,聽了都深以為然,感嘆不已。
小張的臉色卻有些不太好,聽父親只撿好的說,便冷笑道:「阿簡大哥和阿澤都是好樣的,就是我們村裏有些人太不地道真正說起來就叫人生氣」
老張沒想到兒子會說出來,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不由瞪了兒子一眼,「你這孩子,真是」
小張卻瞧了他一眼說道:「爹,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姑母和姑父又不是外人再說了,阿簡大哥是他們幫忙請去的,告訴他們也好叫他們心裏頭有個底省得將來生出什麼事情來」
張嬸和李叔聽了這話心中都是一驚一嚇,張嬸急得忙道:「哥,到底怎麼回事呀你們可一定要跟我說清楚要不然,這往後我還怎麼跟芳洲一家子見面呢」
老張聞言,輕輕的嘆了一聲。
小張看了父親一眼,忿忿然說道:「我爹不說,還是我來說吧還不就是為了獵殺大蟲的事兒先前簡大哥提出用一頭豬設下陷阱那事兒我跟姑母說過就不說了,你們不知道,獵了大蟲回來之後,那些人看着那虎皮又生出了貪心,背着簡大哥想要霸佔那張虎皮呢,說什麼這事兒是咱們村里組織的,虎皮理應歸村里所有,至於簡大哥,已經出了二兩銀子的價錢請他,他並不虧了可這一張虎皮成色極好,至少值得十幾兩銀子呢」
聽到這兒張嬸不覺低呼了一聲,脫口說道:「他們怎麼能這樣呢明明頭先說好的事兒怎能變卦」
想到阿簡是自己介紹去的,張嬸不由跌足道:「要真是這樣,我往後還怎麼跟人家見面」
「誰說不是呢」小張憤憤道:「還是我和幾個佩服簡大哥的兄弟堅持,又說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整個落村都會被人嘲笑看不起最後那些人才不得不退讓了。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我都叫人瞞着沒敢讓簡大哥知道」
「還有更可笑的呢,」小張又道:「那些人不得不讓出虎皮,居然想着天一亮就讓簡大哥和阿澤離開誰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呢,還不是不想讓他們分一份虎肉他們也不想想,若不是簡大哥有本事,他們還想吃虎肉不被老虎吃就算好的了」
李叔和張嬸都黃了臉。
李叔嘆道:「確實太過分了別說這麼危險這麼要緊的事,就算事平常事人家幫了忙總得留一頓飯吧一大清早趕人走,還真是」
小張把心裏憋屈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之後,覺得好受了許多。又聽到姑父姑母都跟自己看法一致,臉色就變得更好看了些,嘆道:「那些人的行事,真正無恥之極教我看不上後來我們好幾個人商量着,便將簡大哥和阿澤請到我們家去用飯,幾個平日裏交好的弟兄們相陪,也省得他跟那些人一處萬一受了什麼閒話我們心裏反過意不去這不,吃了早飯我們父子倆便送他們回來,順便來看看姑父和姑母」
「大郎懂事了」張嬸聽到這裏舒了口氣,笑道:「你想得周到哎,這種事,以後我是再也不敢跟阿簡開口了對了,那虎肉,可給了他們沒有」
「給了」小張點點頭,「是我們幾個跟着簡大哥上山的人執意要給,他們就算再不情願也不能」
小張說到這裏還是覺得有點悶悶的,給是給了,只不過沒給多少,他心裏仍然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
「唉,」張嬸長長嘆了口氣,「這事兒鬧的以後我真的再也不管這種閒事了」
李叔看了大舅子和外甥一眼,忙又安慰道:「你們也別想太多了,阿簡和阿澤他們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小氣的人,芳洲也不是好在這件事已經解決了,這就行了」
「對對,正是這話」張嬸也忙點頭笑道。
小張父子倆心裏也覺好受多了,舒心一笑點了點頭,便又扯起了別的閒話。
這天晚上,又下了半夜的雪,一直到過年連續好幾天都出奇的寒冷。大傢伙平日裏相見打招呼的口頭禪也從「去哪兒」「吃飯了沒」變成了「這天真冷啊」
連芳洲看着修整得結結實實的屋頂,以及那糊着厚厚窗戶紙的窗子,心裏便格外的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
屋子裏再燃燒着旺旺的炭火,弟妹們穿着暖暖和和的厚衣裳,這個冬天,即便再冷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連芳洲特意買了一口百五六十斤的大肥豬來宰殺,請了張嬸張里正牛氏堂兄一家以及左鄰右舍來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殺豬飯。
那豬肉自家留了一半,另一半送到大院那邊讓他們分食。當然,秦風和蘇子季是獨有一份的,她特意交待了李氏單獨留出來,給他們二人單獨開小灶。
秦風和蘇子季將來是要管那些下人的,必須要處處顯出他們的高人一等與眾不同來。
在這種年代,做主子的絕對不能太平易近人。這是連芳洲親身得到的感悟。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整個村子裏仿佛到處都洋溢着濃濃的年味,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再窮的人家,今日也會歡歡喜喜的過年,想方設法吃上一頓好的,以圖來年得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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