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向二夫人一瞪:「你不是要去求她嗎?還不趕緊去,還等什麼!」
眼下,唯一能寄託希望的,就是連芳洲那裏了!
李賦極疼愛他那個鄉下妻子,只要說動了她,便有八成希望能夠留下來。
二老爺暗暗一嘆,又叮囑了一句:「女人家心腸總比男人軟些,你們把姿態放得越低越好!明白了嗎?」
二夫人連忙答應,神思不寧的帶着兩個兒媳婦和李婉柔回房更衣準備。
李壽兄弟兩個相視一眼,李壽忍不住試探着道:「爹,其實婉柔的建議似乎也挺有道理」
「閉嘴!」二老爺恨恨道:「她女人家見識短,你們也跟她一樣不成!沒有好處沒有利益,朱家憑什麼搭理咱們?李賦今日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們難道認為他是個好相與的?哼,這事兒倘若落到他耳中,咱們全家都得玩完!別以為他做不出來!」
二老爺想了想,到底將李賦威脅的話全部說了出來,聽得那兄弟二人倒抽一口涼氣,面面相覷,再也不敢動依附朱家的那個念頭。
他們終於徹底的明白,李家大房,早已不是他們能隨意動手腳的地方了!
二夫人婆媳母女來到李府,連芳洲倒是挺意外的,她沒想到她們竟然還沒有死心。
不過,只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不到半個時辰,進去的母女婆媳四人垂頭喪氣面帶怒意的又出來了,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
這村婦就是村婦,真正是,半點兒面子都不講!
果然不愧是兩口子!
「娘,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就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偏你們換不信,非要把臉送到人家面前叫人家打,哼!」李婉柔氣沖沖的道。
「你給我住口!」二夫人心中正煩躁着,哪裏禁得住女兒添油加醋,盯了她一眼冷冷道:「倘若不是你把她得罪狠了,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這地步!到了這當口,你不說想法子,還反倒埋怨起我來了!」
李婉柔呆住了,對她從來嬌慣沒有半句責備的母親竟然當着兩個嫂子的面如此奚落她!
她心中既酸且惱,雙眸忍不住湧上淚來,哭道:「您就知道怪我!我即便做了什麼,那還不都有您的意思!這最後之所以鬧成這樣,還不也是您讓管家做的好事兒!您怕爹怪你,卻怨起我來了!」
「你!你這個不孝女!你說什麼!」二夫人氣得手腳冰涼,抬手便打了李婉柔兩下。
李婉柔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什麼臉面都丟盡了,越發哭哭啼啼的哭訴起來,鬧得不可開交。
鄒氏和齊氏相視一眼,一個閉目靠在車壁上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一個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做沒聽見,聽她母女兩個相互責怪,李婉柔又一句一句的揭短,鄒氏齊氏心中越發惱火,聽着聽着也怪怨起二夫人來:若不是婆婆刻薄多事,得罪了連芳洲,他們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四個人垂頭喪氣的回,二老爺父子三人臉色一變,就知道此事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而李賦那邊特地派了錢管家過來遞了條子,提醒他們過了今天還有兩天時間!
一家子越發人心惶惶。
二老爺無可奈何,終究怕李賦較真清算舊賬,一跺腳:「罷了!回鄉吧!」
這話一出,一家子的心俱是一沉,哇涼哇涼的。
辭官的摺子一遞上去,立刻就准了,爺三個到了這時候才明白李賦其實早已經各處做好了準備,不由心頭暗凜,暗暗拭了把汗。
幸好主動了點,否則,天知道這個李賦會使出什麼手段來!
二老爺更是又驚又怕又氣又恨:真沒想到思行那樣好脾氣萬事不在乎的一個人,竟也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他卻不想想,倘李賦真沒有幾下子手段,豈能有如今的地位名聲?
只不過,他向來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從來不同他們計較罷了!
然而他的寬容換來的卻是他們背地裏一次次的算計!
二夫人本還打着要處理田莊宅院鋪子等一些列產業,要求還在京城中多待兩個月。
當然,她所求並不是兩個月,有兩個月的活動時間,誰能保證事情不會有轉機?
而且,沒準兩個月之後,李賦自己都不記得這件事了呢?
李賦卻是半點兒機會也不給他們,給了他們一筆巨款,將所有的產業都買了下來,宅子裏所有的東西他們能搬走的可以全部搬走。
二夫人無法,只得認命。
於是,這一家子搬家離開京城的時候,雇了一輛大大的船,啟程的頭便開始往船上搬東西,足足搬了一整夜外加第二天大半天,若不是船家催促,沒準兒還要繼續搬,沒準還要再雇一艘船呢!
等他們走後,那宅子裏頭那叫一個狼藉,用連芳洲的話來說,跟鬼子進村掃蕩過似的!
那一家子走得乾淨,剩下這些事情,少不得得連芳洲來處理。
兩處莊子土質位置都一般,不過用來養殖也沒什麼不好,連芳洲派了李四過去梳理安排。
那所宅院,便命錢管家帶人去打掃收拾一番,留下兩房家人看守打掃不至於荒漠了,以後再處置。
宅子中原來那些僕人,除了一部分被二老爺一家子帶走,剩下的被那位二嬸全賣了個乾淨,留給他們的真正就是一所空蕩蕩的宅子。
至於那三間鋪子,連芳洲命春杏去處理了一番,立即停了綢緞生意,稍作收拾,改賣普通的粗細葛布細麻布粗羅極少量的普通綢布緞子以及針線等物。
二夫人那腦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被門板夾過,那種地段,附近方圓住的都是普通偏下的人家,賣那上好的綢緞有幾個來買?
真正買那上好衣料的人,誰不往大前門街大廟街那樣的繁華高檔街市去,誰會來這兒!
這些事情連芳洲只吩咐了下去就算完了,並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二房那麼一丁點兒家當,還不配讓她動手。
只是,李賦的態度令她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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