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碧桃春杏臉色更是不甚好看。
李賦更惱,一掌拍在茶几上,冷聲道:「不像話」
連芳洲目光閃了閃,並不作聲。
李賦便瞟了碧桃一眼,冷冷道:「下人身邊的小丫頭我早說過不許輕慢了琴姑娘,你們都聽見拌嘴也不是這麼拌的你說的倒痛快了,也不看聽的人會怎麼想」
丁香忍不住又道:「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姑娘每每命我不許多嘴」
還未說完又叫琴姑娘低喚一聲,便恨恨咽下後半句。
李賦更氣,冷冷一盯碧桃。
倘若碧桃不是連芳洲的人,他早叫人打一頓賣出去了。
碧桃心中委屈,也吃不住他這一眼,只得垂首跪下,卻是一言不發。
李賦張了張嘴,終究一閉,扭頭向連芳洲道:「這是你的丫頭,你處置了吧說下去,往後誰再敢在琴姑娘面前說三道四,嚴懲不貸」
在李賦看來,連芳洲既然主動提這事兒,又叫丁香當着面說,便是存了不袒護的心。又見碧桃一言不發,越發認定丁香所言屬實,豈能不氣讓連芳洲自己處置這個丫頭,是給她留面子。
他卻不知,碧桃一言不發,是她自認沒錯絕不肯認的,想要辯白主人家不問她也不好說,說了更有不是,故而不言。
連芳洲心裏更氣,銀牙暗咬:丁香那張嘴你難道一點兒也不知道她說什麼你就信了半個字也不問了
她原來倒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的,不想他會如此生氣,此時也懶得說了
見他問來,連芳洲反而嘴角勾出一絲笑影,道:「不知夫君想要如何處置呢」
李賦一滯,看了連芳洲一眼,倒有些不解了。
他哪兒知道女人家肚子裏的彎彎繞繞,當下道:「你做事素來有分寸,你看着辦吧」
丁香得意極了,得意的白了碧桃一眼,無聲冷笑。若非琴姑娘禁着她,她指不定又要趁勢說些什麼。
琴姑娘忙起身,向連芳洲道:「姐姐,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兒我看還是算了吧省得傷了和氣姐姐倘若處置了她,我,我心裏如何過意的去」
琴姑娘這話卻是半真半假。當時的情形她自然清楚,說起來丁香的確也有錯,如今李賦偏幫着她,單單懲罰碧桃一個,她是真的有點兒過意不去。
更多的卻是欣喜意外,他到底,還是護着她心裏還是有她的
聽到她受委屈,他還是會為她做主會護着她
「不行」李賦斷然道:「你就是太好心了,什麼事都悶在心裏頭不說出來不能輕易罷了你別再多言」
琴姑娘心中既矛盾且羞喜,抱歉愧疚又過意不去的看了連芳洲一眼,果然垂了眼眸什麼都不說了。
連芳洲肺都要氣炸了
心中且憂且惱。
當着她的面,又有蕭牧那個第三方在,丁香尚且敢如此胡說八道,倘若哪天沒有個第三方她也不在,她實在不敢想這個死丫頭會添油加醋到什麼地步
更叫她氣惱的是,李賦平日裏也算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沒想到聽了這死丫頭的話立刻就信了發作起來
連芳洲在心裏不免把李賦罵了無數遍的「混蛋」
今日一試試出這種結果,着實晦氣。
連芳洲便道:「此時天也晚了,明日再處置,可否」
李賦不會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她,點點頭道:「依你」
丁香覺得掃興極了,再想想此事已成定論,橫豎不過一夜罷了,且便宜她了
反正明天又不是不會天亮,到時候,哼
李賦心中想的是,這碧桃再怎麼樣對妻子卻是忠心耿耿的,又妻子多少有不舍。晚一天半天處置都無所謂。
琴姑娘和丁香便離去,臨走琴姑娘到底忍不住又幫着碧桃說了幾句求情好話,聽得連芳洲差點兒暴走發脾氣。
命碧桃自下去,吩咐春杏催一催熱水洗澡好睡覺,連芳洲始終沒朝李賦看上一眼。
李賦見無人,捉住她的手柔聲道:「你生氣了你知道阿琴她和我」
「我明白,」連芳洲抽回自己的手,笑道:「我沒有生你的氣,鬧了這一場我也累了,有什麼話明兒再說吧」
說着便說要拿乾淨衣裳,自往臥室去了。
把個李賦呆在那裏,望着她的背影小聲嘀咕道:「還說不生氣,明明就是生氣了」
他搖搖頭無奈苦笑,心道罷了,女人家總會有點兒小性子,她雖明理磊落,當着面那般發落她的人,也難怪她臉上會不自在。等下哄哄她便是
李賦想着倒好,打定了主意心裏便尋思着等下該如何哄老婆開心,誰知道,連芳洲洗好回房,將門死死的從裏邊關住了,連窗戶也沒給他留一個
李賦推門不開,才知壞事。
敲了幾下,低喚幾聲,連芳洲應了,卻不肯開門,說自己「一不小心」把門給關上了,懶得再起來開,讓他往書房湊合一夜去。
再敲再喚,就沒了聲音。
李賦看着這薄薄的一扇門,很有點哭笑不得。
還說不生氣
他要是真走了,連芳洲必定更要氣惱,好在他並沒走。
媳婦心裏存着氣,他哪兒敢走便是去了書房,這一夜也心裏也必定七上八下睡不着的。
好言好語半響,連芳洲就是不應,李賦在門外急的直轉。
推了推那門,腦子忽然靈光一閃,想了個不是主意的主意:尋了薄刃長劍,從門縫裏將門栓一點一點的往旁邊挪去。
連芳洲正躺在床榻上生悶氣,想一回氣一回罵一回「混蛋」,忽然聽得門處響動起來嚇了一跳,慌忙撐起身子向外看去。
看到那偶爾映到光線驀地一閃寒光的劍刃又嚇了一跳,待一想想,方放下心來,這才剛勾了勾唇露出一點兒笑意,卻又皺皺鼻子無聲一哼,索性拉起被子將頭蒙住了腦袋,睡覺
李賦生怕動靜大了吵着了心頭正不爽的娘子,又怕動靜小了她一點也聽不見到時候突然進去會嚇了她,這勁兒還真不好拿捏。
小心翼翼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將那門栓弄一邊兒去了。
李賦輕輕舒了口氣,小心將劍擱在一旁,一邊推門一邊輕笑道:「娘子,我進來了啊」
連芳洲身子微微一僵,將被子拽得緊了點,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