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去了來,算了一堆的進出賬,透着各種艱難,最後道:「除開這陣子生活要用的除開要發放的月錢,能動的只有一千兩」
二夫人生怕連芳洲要了一次又一次,不得不一次痛快的多給點,李賦是厚道人,必定不便再開口要,縱要,她也有的話說。
便一瞪金嬤嬤呵斥道:「去想法子,無論如何湊夠二千兩來不拘典當個什麼都成等有了錢再慢慢的贖回」
金嬤嬤瞧了一眼混不關心仿佛根本沒有聽見的連芳洲,只好又去了。
不多時果然湊了兩千兩銀票來。道是典當了兩箱子器皿瓶爐。
二夫人肉痛不已,索性懶得接過來,怕接過來看了更不舍,吩咐金嬤嬤直接交給連芳洲,笑道:「這是兩千兩,你拿回去用吧往後自個過日子,可要儉省一些,二嬸也是為了你們好」
連芳洲見她居然肯拿出兩千兩來,心裏倒有些意外,再一想,又暗嘆「若非家中資財不薄,她怎麼捨得李賦雖然留了不少老婆本,她們也真賺大發了
「多謝二嬸」連芳洲眼睛放光,眉開眼笑的忙接了去,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錢一樣。
二夫人見了眼角抽抽,倒胃口得不得了
心中暗自鄙夷:到底是個眼皮子淺的
至此別說還有心打聽連芳洲和李賦的家產底細,盼着連芳洲少登門「打秋風」就萬好了
廚下還沒有廚娘,搬了一天家也累了,廚下只生火象徵性的煮了些湯圓眾人分食了,取個團圓甜蜜之意。
便叫人往附近酒樓去要了兩桌菜,一桌洛廣和數十親兵用,另一桌連芳洲主僕等分用。
晚飯後天色還早,連芳洲與李賦在那天井中看天邊的晚霞,看新購來的花木,少不了濃情蜜意。
能自己當家作主,多自由自在誰願意長長久久住在別人家裏雖不至於看人臉色,到底諸多不便
別說連芳洲自由慣了的人受不得那種拘束,便是李賦也覺搬出來後心裏舒坦了許多。
廊上不遠不近的,琴姑娘看到他二人形影親昵,笑語嫣然,看到李賦看向連芳洲時那樣溫柔的神情和滿是寵溺的眼眸,她的心又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很刺眼,真的很刺眼。
這樣的情景,與他相依相偎,她不知憧憬過多少回,不知想過多少次他那般溫柔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沒有從來沒有
他是關心她疼愛她的,可卻不像是對連芳洲這樣。
丁香的話不由得又在耳邊迴響,她說,他其實心裏有她,只不過她不說,他不自知而已
那又如何呢
琴姑娘嘴裏一片苦澀。就算是,那也是從前了吧
如今,他心裏眼裏只有一個連芳洲,他口口聲聲說是「明媒正娶取回來的娘子」
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她的,是她自己猶豫着自卑着,錯過了
如今便是想插一足,似乎也變得艱難。
連芳洲臉上的笑容太刺眼,刺得琴姑娘的心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痛,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她咬了咬唇,眸光一閃,先前的失落痛苦不甘之色盡隱,面上換了一層笑,連眸子都水亮了兩分,清脆的笑着喚了聲「賦哥哥連姐姐」朝連芳洲李賦二人走去。
連芳洲「咯噔」一下心裏便覺膩味,下意識蹙了蹙眉: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
李賦倒不察覺,笑着沖琴姑娘點點頭:「阿琴」
看她來到旁邊,李賦便又微笑道:「以後這裏就是咱們家,你與芳洲也熟悉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同她說,不必顧忌,也不必生出什麼見外的想法把這兒當做家,把我們當做家人便是」
李賦並不傻,從前他的心從未放在內宅上,嫂子或者琴姑娘也從沒向他抱怨訴苦過什麼,是以他並不知道她們在那府上是受着委屈的。
但連芳洲的遭遇以及他親眼所見李婉柔對連芳洲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由此及彼,想到與自己親近的嫂子和琴姑娘,便知這些年她們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了
只是他到底為人厚道,不願當着人面說二叔二嬸不好,且過去的事情多說無益,便如此溫言囑咐琴姑娘。
連芳洲便也笑道:「夫君說的是,阿琴,在我們面前你實在不必客氣的」
琴姑娘聽着這話只覺得心裏頭在滴血,發白的臉強笑道:「賦哥哥待我如何,我心裏一直明白的連姐姐也待我很好我豈會不知你們不用為我操心賦哥哥不知多少外頭的大事兒要忙呢,不必為我分了心的」
連芳洲聽得反胃,心道他如何待你你要是真明白就好了你那自以為明白的明白,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自己
李賦聽了這話心中多少有些感觸,又笑嘆道:「阿琴你總是這麼客氣知禮」
琴姑娘眼神亮了亮,聽他誇她,心情也愉悅了些,忽而輕嘆,黯然道:「要是大嫂和孫少爺在,就好了可惜他們竟回老家去了賦哥哥,不如把他們接來吧,彼此之間總有個照應他們遠在幾百里之外,賦哥哥只怕也不放心吧」
李賦眸光驟寒,笑臉也垮了下來,冷冷一笑,道:「他們並不在老家,應該還在京城我已經派人在尋找他們了,我想要不了幾天,應該就能找到的」
「什麼」琴姑娘臉色一變,吃驚道:「莫非是」
她也是個厚道人,有些事兒立刻就猜到了卻不便說出,不由焦急道:「那,那他們豈不是吃了很多苦真是叫人心疼死賦哥哥,你可一定要早早找到他們呀」
李賦點點頭:「放心吧會找到的」
連芳洲看着越發膩味起來,心中且惱:我與李賦在這兒說話說得好好的,你偏要來插嘴掃興這會兒倒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要弄得我們心情都不好你才開心了是不是擺出這副焦慮焦急的樣子給誰看是要顯得你關心他的家人好對比出我的無情嗎這種事兒,輪得到你來多嘴多話真是忘了自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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