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也不着急去找,慢慢回了院子,與琴姑娘說了一會話,看看外頭,心道:她怎的還不回來
李賦也有點坐不住了。
這裏不是裕和縣,是京城,萬一她真的發生點兒意外呢自己要怎麼辦
他急匆匆正要出府,連芳洲主僕三個恰恰回來了。
李賦放了心,忙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叫我擔心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連芳洲心中一暖,笑道:「我以為你沒這麼快呢逛着逛着不覺就這時候了你還找我呢,這麼大的地方,你又知道我在哪裏」
李賦笑道:「那也總比窩在屋裏等強,省得焦心」
兩人相視一笑,攜着手回屋。
琴姑娘先是在廊上看着,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腳步灌了鉛似的一步也挪不得。
李賦去了二夫人那裏,她不信二夫人和李婉柔不給他上眼藥,可是,連芳洲此刻回來了,他卻依然待她溫柔親昵,與她說話時眼角都帶着笑
可見他是護着她疼着她的,那母女兩個費盡心思不管編排了什麼,卻是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阿琴」連芳洲抬眼看見琴姑娘,眼眸亮了亮,便笑着招呼道:「回來之後便幾乎沒見着你,怎的看着精神不太好似的」
李賦眸光驟斂,意味不明的飛快瞟了琴姑娘一眼。
琴姑娘臉上一白,勉強笑道:「我,許是路上染的病還沒好全吧總有點兒不太舒服賦哥哥連姐姐,我先回屋歇一歇去了」
「去吧若不舒服讓丁香過來說一聲,叫個大夫來看一看」連芳洲笑笑。
琴姑娘勉強答應一聲,強忍着驚慌忙走了。
心中愈加酸澀苦悶難言,一時又覺委屈。
賦哥哥是怪她嗎可進府之後連芳洲自己什麼都沒問她,她哪兒知道她需要不需要自己幫襯
她不是個最有主意的嗎沒準自己說了什麼她還要嫌棄自己多嘴呢
李賦與連芳洲進了屋,不多會兒,二夫人那邊金嬤嬤便來了。
見了連芳洲先笑着轉達了二夫人的關心和一大通好話:「總算回來了三少夫人便好好歇着吧,不必上二夫人那裏去了三少爺也才剛剛從軍營里回來,正該好好聚一聚。今兒來不及準備,明晚再設家宴一家子和和樂樂吃個團圓飯往後也好和和美美的過起日子來」
連芳洲心裡冷笑,面上也不顯,笑着都答應了,叫人送了金嬤嬤出去。
紅梅紅蓮幾個雖然先前挨了李賦冰冷的眼神,可既然叫二夫人撩撥得動了心的,又到了這院裏,哪兒有那麼輕易便放棄
之前連芳洲不叫,她們也樂得清閒不搭不理,此刻卻獻起殷勤來了,不獨朝李賦獻殷勤,也朝連芳洲賣好。
心內不覺暗暗後悔失算:早先該在這位鄉下少夫人面前討好奉承一番的,這樣她也能幫着自家說說好話不是真是可惜
連芳洲哪兒待見她們一起都趕了出去。
春杏碧桃知道他小夫妻倆久別不知多少私房話要說,斟了茶也識趣的退出去了。
連芳洲便往李賦臉上捏了一把扯了扯,笑道:「瞧瞧你這臉,拉得這麼長這幾個丫頭長得也好,人也伶俐,你還不滿意」
「胡說什麼」李賦一笑,順勢將她的手握住,道:「我這兒原本沒有這幾個人,我回來的也少,一年也住不了幾天還不是為了方便照顧你,才叫她們來的」
說着,眉頭不自覺又蹙了一蹙,想說瞧她們不順眼趕她們走,又恐怕連芳洲沒人伺候不成個樣子。
連芳洲放下了心,鬆了口氣的笑道:「你早說嘛我才不要她們伺候呢我有春杏碧桃足夠了她們在跟前,吵得人頭疼,什麼時候尋個法子打發了出去吧」
李賦正有此意,聽了這話只覺眉目也舒展了幾分,連忙點頭笑道:「一切都聽你的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話旁人聽到了定覺不像樣,連芳洲卻是心中歡喜,笑道:「也不急在這一時,慢慢再說吧」
這是些許小事,李賦也不放在心上,「嗯」一聲就算完了。
那目光卻往連芳洲身上溜了溜,摟着她笑道:「累不累腰腿酸不酸要不要我給你揉一揉捏一捏」
「」這話連芳洲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每每他要求歡,似乎總是這幾句打頭。
他眼睛亮的出奇,目光也炙熱得叫人臉上辣的,軟語低啞,氣息灼熱,有力的雙臂將她緊緊的摟抱着,身貼着身,這樣的天氣衣衫原本就單薄
加上二人分別了這麼久,小別勝新婚的說法那是有其道理的
連芳洲心中也覺得有一團火在燒撩,熱得難受,貓抓似的,又總抓不到地方,叫人痒痒得厲害。
衣衫相貼之處,漸覺炙熱,已分不清是他的體溫還是她的體溫,氣息相交,一呼一吸之間相互交纏,早也不分彼此。
連芳洲身子便軟了幾分,忙提起幾分勁掙了掙,輕笑道:「別鬧,還是白天呢」
她不在乎人說她妒婦,因為天底下並非她一個不許丈夫納妾的女子,古來便有,便是這京中,未必便沒有
就是那等賢良的,眼睜睜看着丈夫身邊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姨娘,看着庶子庶女一個接一個的出生,心裏未必就痛快歡喜。也只有忍氣吞聲心裏苦罷了。
做個妒婦,冷暖自知。
便有人酸不溜丟說上幾句,也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可是,白日宣淫,在別莊別院也就罷了,瞞得緊一些不走了大褶兒便無妨。
在這到處有人虎視眈眈的李家二房的府中,這種事卻是萬萬做不得的倘若叫人說上幾句,連李賦都要落個好色荒唐不檢點的名聲。
當官的有了這樣名聲,還叫誰看得起
李賦頓時也是一凜,他也不想讓人瞧不起連芳洲
只得強壓下心頭,笑道:「你今日騎馬出城,必定累了,我是真的想要幫你揉一揉捏一捏啊」
連芳洲咯咯好笑起來,拍開他的手從他身前脫了禁錮,一邊坐下笑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啊我們說說話不好嗎誰跟你動手動腳」
李賦呵呵一笑,不動手動腳光說話有什麼趣味卻不肯叫人看輕了她,只得笑着在她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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