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女人笑笑推開他,說是去洗澡,朱天陷在沙發里,想着2天前的那封該死的郵件,若不是那封郵件,他本來平靜的生活也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2天前他正在幹嘛呢?朱天拍了拍那腦滿腸肥的腦袋,想了想,是了,他正在辦公室享受新來的小秘書的服務,正將那風騷的小美女壓在辦公桌上的時候,那封郵件便不期而至了。
沒用公司外部的郵箱,而是直接發到他的私人郵箱裏面,起初他以為是一些垃圾郵件便沒有管,後來在小秘書出門以後,他無聊的瀏覽網頁的時候才想起了這麼個事情,隨意的點開那封郵件,而裏面的內容卻只有一行字,幾張圖片。
「下一個就是你!」
在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跟着的是三張圖片,極為逼真,第一幅是一個男人拿着斧頭砍向自己的腦袋;第二個是一個男人喝下滾燙的鐵水;而第三個男人則面無表情,周圍是藍色的氣泡,像是躺在液體中。
朱天瀏覽完圖片,沒覺得有多新奇,這樣的合成圖片,在網上大把大把的都是,也就是博人眼球而已,沒多大的新意,朱天正準備關掉這封郵件,三個名字卻突然跳到他的腦中。
簡晨,連向南,錢山。
這三個快要淡忘的名字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朱天將那幾幅圖片放大了擺在桌面上,這三個圖片,正是那三人。
「下一個就是你!」一種詛咒的味道,朱天打了個哆嗦,這三人跟朱天什麼關係怕是只有他們四個才能明白,看着第三張圖片裏,錢山那痛苦的表情,朱天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打電話……
此時陷在沙發里回想過往的朱天打了個哆嗦。
錢山!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里跳了出來,錢山!剛剛在吃夜市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那個面無表情的清秀男人,那個人就是錢山!那是錢山二十多年前的樣子!
朱天晃了晃他那肥頭大耳,心中的寒意讓剛剛在女奴身上取得的暖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的提醒自己,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那個人也只是長得像錢山罷了,況且在那樣的燈光下,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而心中的另外一個聲音卻清楚的告訴他,那個就是錢山,他一臉活人不該有的死灰色,那就是死人!
這樣的想法讓朱天這個大胖子全身都顫抖起來,哆哆嗦嗦的從褲兜里掏出一根煙,手心中沁滿的汗水讓他幾次都沒能打燃手中的打火機,反而沒拿穩,將香煙掉在地上。
朱天不死心的再次掏出煙,此時兜里裝着的什麼東西跟着一起掉落在腳下,朱天僵着腦袋地下了頭,幾張怪模怪樣的錢幣掉落在腳下,朱天順手撿了起來。
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朱天像是捏了個燙手的山芋,趕緊丟在地上。
冥幣,竟然是冥幣!
哪來的冥幣?!
加上錢山的衝擊,朱天的腦袋都已經木了,他說不清楚應該是恐懼還是憤怒,他一向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之說,只是後來做生意的時候才拜拜關二爺或者財神,骨子裏,他對於這樣的鬼神之說都是嗤之以鼻的。
只是今日接連遇見的事情讓他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朱天仔細想了想,除了在老闆那裏吃了餐飯,找了零錢之外……
零錢……夜市!錢山!
朱天想到這裏一陣頭皮發麻,心裏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那夜市根本就不是給活人吃的,而是給死人吃的?這個念頭一旦滋長起來,就如同野草一般席捲了朱天全身的每一個角落,從接到那封莫名其妙的郵件開始,他的人生就處於極端的恐懼當中。
沒了煙草的麻痹,已經處於極端恐懼下的朱天,環顧了四周,忽而警覺起來,靜,太靜了。那女奴去洗澡,房屋內該有的水聲,空調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身處一個真空地帶。
「莉雅?」朱天喊了一聲,這聲音讓朱天感覺仿佛不是自己的,聲音尖細而恐懼,在這樣空曠的屋內,非但沒給自己壯膽,反而嚇了他一跳。
朱天愣了愣,慢騰騰的挪到衛生間門口,看着從衛生間門縫內流出來的粉紅色的水大驚失色,似乎是在畏懼着什麼,右手顫抖着推開了門,門內的景象卻驚得他跌倒在地上。
浴缸內,莉雅光着身子浮在水面上,本來掛着浴簾的鐵絲不知道為什麼會纏繞在莉雅的脖子上,血透過鐵絲一點點的滲透在她身下的浴缸里,而正對着門的那一面浴室的牆上,用鮮血寫着幾個大字:
「下一個就是你!」
朱天呆呆的看着眼前這樣的畫面,似乎是愣了很久,緊接着一聲大吼,眼前的這幅畫面跟記憶中的某副畫面重合,封存在心底的記憶被喚醒,一種絕望的感覺從心底曼出來,像海草一般撫過全身,朱天大吼一聲,屁滾尿流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出房門。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他終於想起來困擾他兩天的問題是什麼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遠離那個地方,換個地方改名換姓之後,一切都將過去,卻始終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沒有搭電梯,朱天邁動着粗短的小腿在樓梯間奔跑起來,仿佛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他想儘快的逃離這裏,然而身體的重量讓他跑幾步就累得氣喘,這該死的樓梯怎地這樣長,這樣無盡頭?!
終於,在朱天快要絕望的時候,他闖出了那棟居民樓,小區內散步的人們皆是不解,怎地這麼熱的天這樣胖的一個胖子竟然像瘋了一樣跑的飛快,好似他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攆他一樣。
朱天一路小跑出了小區,就連小區保安的問候都沒來得及回,仿佛多跑上一步,便安全一分似的,在奔跑中的朱天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浮現的卻是秦沐那張臉:「我可以滿足你任何願望。」
「秦醫生……秦醫生……」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一般,朱天喃喃的念着秦沐的名字,卯足了勁朝秦沐的居住地跑去。
又是一個清晨,小狐狸一臉饜足的睡在客廳唯一的那張桌子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如同被子一般蓋在它身上,此時的陽光還沒有照到這裏,小傢伙睡得很是滿足,嘴角上掛着一絲可疑的銀線。
還沒到醒來的時間,小狐狸的耳朵動了動,閉着眼睛站起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無意識的搖了搖尾巴,打算換個姿勢繼續睡去。
突然,它像是略有所覺似的睜開眼睛,狀似無意的一回頭,發現秦大官人將自己那身最好看的長袍披在身上,驚得目瞪口呆,一副見鬼的表情。
「走着。」秦沐整理好衣裝,就要出門。
「去哪?」小白覺得自己是不是玄幻了,這一向睡懶覺的秦沐居然也會這樣在這樣早的時間裏醒來,它揉揉眼睛,秦沐一臉笑意的站在它的面前。
「吃飯。」秦沐伸手將小白抱了起來。
「……」小白躲開秦沐的手,三跳兩跳的跳到了秦沐的肩頭,長長的尾巴纏繞着秦沐的臂膀,小爪子摁在秦沐的額頭上,喃喃的說道:「沒發燒啊……」
「鬧什麼鬧,形象。」秦沐拂開某白的小爪子,嚴肅的說道。
看着這樣的秦沐,小白差點從秦沐的肩膀上掉下來,那點睡意早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沐沐……你沒事吧?」小白兩隻眼睛飽含着兩大泡眼淚,在眼底晃啊晃,就是沒掉下來。
「家裏沒什麼錢了,就能吃點泡麵……嗚嗚嗚……我再也不搶你東西吃了,瞧你餓的,都出現幻覺了……你要是餓死了……我怎麼辦吶……我一定會被那些同僚笑死的……嗚嗚嗚……到時候你就是第一個餓死的巫祝……而我則會是第一個被餓死的侍靈……」小白揉着眼睛哇哇大哭道。
「行了,管家婆。」秦沐頭上掛着三道黑線,越聽越離譜,索性開口打斷了它,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小白的額頭,「今天有人請吃飯。」
「聽誰說的?」小白愕然,它可是一直守在秦沐的身邊,也沒見他出去啊。
「我算的。」秦大官人翹起了尾巴,說話間換好了鞋,準備出門。
「沐沐,不是打擊你……」小白的聲音在秦沐肩膀處響起:「你的術數,從來是不及格的……」
秦沐腳下一滑,差點絆倒。
若真是平地里都摔上一跤,那才叫丟巫祝的臉呢,秦沐摸了摸鼻頭,怎麼會有這樣喜歡拆主人台的侍靈。
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門,一個黑影壓了過來,秦沐眼疾手快的跳至一旁,那黑影「咣」的一聲倒在地上,掀起一片塵土,秦沐在一旁咳嗽了半天,終於在塵埃落定之時看清了朱胖子的那張臉,瞅着一臉枯槁並且昏迷過去的大胖子,秦沐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就說嘛,今天有人請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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